黎萬崇卻是震驚無比:“你……你怎麽知道?”

他的肝癌,複發了。這段時間一直以忙碌為借口,不讓黎笑眉來看他,也是不希望她看出什麽來。

戴觀宴的目光銳利,也平靜。“你也希望她好好的,起碼,撐到她的孩子生下來,看到她是一家三口快樂的,是嗎?”

……

黎笑眉要求老父親將戴觀宴調離的請求被撤了回來。

“爸,為什麽?”

“笑笑,你別忘了,黎家擺脫危機,有一部分原因是戴觀宴進入公司,擔任高層,讓外界以為戴家扶持黎家,聯姻起了作用。如果戴觀宴這時候離開公司,那些投資人會怎麽想?”

“還有公司的一部分董事,那些人雖然不滿戴觀宴,卻也因為戴觀宴的背景,對我們有所忌憚。才保持了現在董事會的穩定。如果這個平衡打破,公司將麵臨一係列的麻煩。首當其衝,橫山工程會被叫停。”

“可是,那奧米斯家族……”

“至少現在是穩定的。那奧米斯家族畢竟是在國外,想要把手伸進來,還是沒那麽容易的。即使將來有那個可能,戴觀宴也跟我保證了,他不會用黎家的勢力去對抗。”

黎笑眉聽著,心裏冷哼。M..coM

保證,到那時候一團亂,他拿什麽保證?

她又聽老父親絮絮叨叨,戴觀宴幫了奧米斯家族繼承人之後,梧桐飯店可以得到的好處。

“爸……”黎笑眉不想聽這些,“我們能擺平那四百億就不錯了,現在還有橫山一號店工程。哪有什麽多餘的錢再去發展F國的市場。”

她聽電話那頭,似乎秘書正在跟老父親說話,便握著手機等了會兒,黎萬崇卻把電話掛斷了。

黎笑眉訕訕的。

房間裏有人進來。

她抬頭,看到戴觀宴拎著一個大袋子。

他將袋子放在小桌上,拆開袋子時,一陣窸窸窣窣的響。

“給你買了鵝湯,喜味樓的。我發現你最近口味偏辣,帶了那邊的獨門辣醬。”

他一個人絮絮叨叨,不緊不慢的將大菜小菜都布置在一張小餐桌上,然後整個端起,放在黎笑眉的病**。這樣一來,她不用下床就能直接吃,真正做到了少下床式的安胎。

黎笑眉瞪著那一桌子的菜,如果不是不想麻煩清潔工,她想把桌子都掀了。

“你對我爸說什麽了?”她死死的瞪他,也防備著他。

那一晚,她把他的底牌全掀了,還死皮賴臉的裝什麽呢?

戴觀宴端起碗,舀了一勺湯送到她的唇邊:“沒說什麽。你父親對我還是信任的。”

黎笑眉一把推開他的勺子。

湯汁撒了出來,弄髒了他的褲子。

戴觀宴沒生氣,放下碗勺,抽了張紙巾擦了幾下。

湯汁帶油,擦是擦不幹淨的。

黎笑眉看著他腿上那一灘汙漬不但沒擦幹淨,白白紙巾碎末還卡在了黑色布料上。

戴觀宴不甚在意,將紙巾隨手丟進垃圾桶,依然是那不緊不慢的語調:“把我調離公司是你的第一步,第二步,是給我發離婚協議書?”

黎笑眉:“你說對了。”

她從抽屜裏,拿出那份協議書:“我已經簽了名字。”

戴觀宴拿過來,看都沒看,三兩下撕了,跟那破破爛爛的紙巾一樣,躺在了垃圾桶裏。

黎笑眉怒不可遏,目光從垃圾桶轉到男人的臉上:“你已經傷了我,還想霸占我黎家的產業,給你那青梅竹馬保駕護航!戴觀宴,我還沒死呢,沒見你這麽吃絕戶的!”

“笑笑!”戴觀宴擰眉,壓著湧上來的情緒深深的看她,“你把這一切串聯起來,是你想得複雜。而我做的,你以後會明白的。”頓了頓,“我沒有想要你黎家產業。”

“如果我想要的話,當初你三請四請的時候,我就來了。那時候不是更好嗎?”

黎笑眉冷笑:“我想得複雜?”

“難道你跟她沒有過情侶關係?她當年沒給你送溫暖?沒有讓你記掛那麽多年?那件衣服,不是她送的?”

看著戴觀宴的沉默,黎笑眉的冷笑更多了。

“如果她的丈夫沒死的話,你是可以遊戲人間,一輩子做個紈絝。可你聽說了她的事,你要給她做後盾啊。誰都知道你戴觀宴有情有義,當年藍心羽的母親幫了你,你都那麽照顧藍心羽了。”

“喬子珺是你二十年的心頭好,你還不豁出命去?搶奪老婆家的資產,又算得了什麽?”

現在的黎笑眉,懶得拐彎抹角,她就是這麽單刀直入,不想給他任何辯白的機會。

在口才上,她說不過他,隻有這樣。

戴觀宴看她情緒又上來了,沉了口氣:“黎笑眉,你別忘了,我入股梧桐飯店的那一億五千萬。”

黎笑眉眼睛都睜大了,那一億五千萬,是她賣了一覽春江。他不能既拿了別墅,還硬要說是入股。

太不要臉了!

戴觀宴不緊不慢的走了幾步,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個單獨的文件袋。

他遞給她。

黎笑眉不用打開,就知道這裏麵的是什麽。

這熟悉的紅色袋子,不就是她用來裝房產本的麽。

戴觀宴道:“一覽春江,我沒有過戶,寫的還是你的名字。”

黎笑眉驚愕的看著他,沒有過戶?

男人歎了一聲,再走幾步到床邊,將袋子塞在她的手裏,指尖稍微多用了些力氣,怕她扔出來似的。

“一億五千萬的房本,不是幾張白紙,別再撕了。”

心裏說的是:房子是你的,別搬。

黎笑眉抿緊了唇角,低眸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。

過了幾秒。

“可是……戴觀宴,我不信你。”她抬頭,望著那個眉眼輪廓早就印在她心裏的男人,“我不能再信任你了。”

沒有解釋,也沒有做出選擇,談何說信任?

她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出來:“房本,你拿走吧,我不會要的。”

“我爸決定不撤你的職,我也不能做什麽,隻求你看在孩子的麵上,好自為之。喬子珺的孩子重要,也請你保護好自己的孩子。畢竟是你自己的血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