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的心情也不爽,但不好惹她,便道:“你挺著肚子到處亂跑,我能不看著嗎?”

“省得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,又抱怨你不在身邊,是吧?”黎笑眉把話接了下去,看到戴觀宴黑臉的表情,擺了擺手,“算了,當我沒說。”

說完又想,嘴那麽快做什麽。反正這個人,從來就沒照顧過她。

她轉身往裏麵走。

戴觀宴瞧著她的背影,心裏也有想法。

那樁事成了黎笑眉永遠攻擊他的把柄,且正反都能被她說。

深吸口氣,他快走幾步反超她,在她麵前站定:“黎笑眉,那件事就過不去了?”他頓了頓,“以後不許再提那件事。”

黎笑眉望著他:“不是你自己說的嗎?”

“……”一口氣狠狠噎在喉嚨口,等黎笑眉繞過他時,他反應過來,再次攔住:“我說的,跟你說的不是一件事……反正,不是那件事引申出來的。”

黎笑眉睡意全無,擰眉盯著他:“戴觀宴,你白天跟你的發小團建,晚上又跑來說什麽保護。你不累,我替你累,你找個房間歇著去吧。”

這人,就是來給她心裏添堵的吧。

如果真要說什麽愛護她,就不會這樣三心二意,像根二極管。

說他懂女人,可隻是一次次的證明,她隻是他要承擔起來的責任。

黎笑眉的眉心不等他來撫平,自己便舒展了開來,她淡淡的笑了下,到現在,連她自己她都不知道想要什麽,那不如就不要了。

“黎——”戴觀宴千裏迢迢的跑來,自然不是來討她的嫌棄的,隻是剛張口,就被別人打斷了。

譚淵從一間門口懸著荷花燈的房間裏出來:“這麽晚了,你還在賞月啊?”

因為戴觀宴正好在陰影裏,譚淵一眼看過去,隻看到黎笑眉一個人。

“不冷嗎?”他瞄了瞄黎笑眉身上披著的薄外套。

戴觀宴的瞳孔縮了縮,扭頭看向黎笑眉。

嗬,難怪不要他來,看到他就厭煩。原來,已經有了別人。

戴觀宴從樹影下走出來,站在黎笑眉的身側,攬著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裏靠,勾著唇淡笑道:“有我在,她怎麽會冷?”

譚淵看到戴觀宴也是詫異,淩晨一點出現在這裏的人,一概視為見鬼。

他道:“我剛才聽到外麵有說話聲,還以為黎笑眉半夜撞鬼,就出來看看。”

戴觀宴陰沉著臉:“不說說,為什麽你也住在這裏?”

他也住過喜樂城,知道這裏的住宿規矩。一住一戶,除非其他客人是主客允許同住的情況。

想到此,視線微微下移,瞄向黎笑眉。如果不是她同意,譚淵不可能住在這裏。

黎笑眉撥開戴觀宴的手,往前走兩步,與他拉開些距離。“他住在這裏,當然是我同意的。”

“我跟譚總有話題聊,聊得有些晚了,他訂的民宿不在城中區,便在這住下了。”

“你以為是什麽?”

戴觀宴抿著唇,有氣,卻發作不得。

更不喜歡黎笑眉當著別人的麵,與他拉開距離。就好在在告訴別人說,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親密。

他沉了口氣,這次摟上了黎笑眉的腰,當著譚淵的麵說道:“好了好了,就當我沒問。我這不是緊張麽……”

他一邊說,一邊摟著黎笑眉往前走,充分表示出他與黎笑眉隻是在打情罵俏,旁人不入眼的姿態。

他幾乎是脅迫著黎笑眉走路,將她推進了房間。

進去之後,黎笑眉腳尖一轉,同時把他的手扯了下來。

戴觀宴看了看她,將門關上。

黎笑眉站在燈下,指了指那張梨花木複古床:“要不要再檢查一下,我的**有沒有男人的氣味?”

戴觀宴走過去,將她的外套脫下來,托著她身體一抱,放到**去,把薄被蓋上壓了壓:“你不用氣我。”

“就算他抱著你睡,你也不會讓他碰一下。”

黎笑眉冷笑:“你哪來的自信?”

戴觀宴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,回頭看她:“你給我碰了嗎?”

雖然說,黎笑眉成長在一個極為富裕的家庭,家裏又是開大飯店,見多了髒亂,可她卻極為保守,規矩還多。

黎笑眉抓開他的爪子,冷哼一聲,側過身背對他,閉眼醞釀睡意:“等過了前三個月就可以了。我正好先跟人培養感情。”

戴觀宴扯了扯唇角,開始脫衣服,完後往她身邊一躺,抱著她道:“過了前三月就可以了?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麽?”

黎笑眉不理他,以呼吸聲作為回應。

戴觀宴頭枕著胳膊,盯著她的後腦勺,另一隻手勾起一縷頭發在手心裏慢慢把玩。

“笑笑,你再怎麽鬧,怎麽跟我生氣,我也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……”

黎笑眉的身體微微一僵,卻是因為他的那句“笑笑”。

“你別叫我笑笑,還是黎笑眉吧。”她輕淡的說了一句,拒絕他在稱呼上的親近。

晚了……

戴觀宴將她的那縷頭發放下,順了幾下她的頭發,她再也沒有回應,他也便訕訕的停了手。

一聲長歎。

黎笑眉在這聲長歎裏,好像聽到了他們以後這樣沒有感情,無趣的一生。

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
……

第二天,早飯過後,黎笑眉便與譚淵一起去往博物館,去看那批還未整理過的古玩殘片。

當戴觀宴冒出來時,譚淵一點兒都不意外,卻還是發表了意見:“他也一起嗎?”

黎笑眉:“隨便他。”

譚淵跟戴觀宴不對付,路上倒是針鋒相對的說了幾句,黎笑眉隻當沒聽到,在微信上跟老林還有楊老師溝通工作。

等她說完時,車子也在博物館前停下來了。

進了裏麵一看,謔,來的人不少,都是來淘寶貝的,有些大佬身邊還跟著修複技師,一看就是有備而來。

“你來了。”浦隋玉叫了聲黎笑眉,將她招呼到另一個廳內。

這裏隻有一個穿長袍的男人,看起來文質彬彬的,身上有書卷氣,也有古董店的神秘氣息。

“他是韓旭,也是這批殘片的發現者之一。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,紅玉優先給你。但你要出得起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