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捏著紙沉默了一會兒。

“黎笑眉……”

黎笑眉直直的盯著他,給他一個“你再說謊試試看”的眼神。

戴觀宴將紙放了下來:“你想說什麽,直說吧。”

“你讓我說什麽?現在的一切,都是你告訴我的。戴觀宴,做男人就是要敢作敢當。你以前起碼還能做到,現在呢?”wap..com

戴觀宴望著她倔強的臉,嘴唇微動了下,歎了一聲:“這件事,我以後慢慢跟你說。你現在懷著身孕,少發脾氣。”

整盒點心朝他飛了過去。

戴觀宴堪堪躲過,看著那盒子落地,裏麵的點心散了一地。

他也知道這回不可能善了,擰著眉頭:“我就是不想讓你多想,才說了這些。”

“你自己什麽脾氣,你不知道嗎?”

“黎笑眉,我對你有什麽變化,你沒有感覺嗎?”

“如果不是因為在乎,我又何必跟你遮掩,大可跟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!”

黎笑眉睜大了眼眸,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解釋。避而不談那個女人,隻說是她的問題。

是說她疑心病重嗎?

“戴觀宴,你現在在告訴我,是我錯了?我不該了解你的一舉一動,不該查這件事?”

男人望著她受傷的小臉,眉心皺得更緊了些。

他不是這個意思,隻是……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明白,說了,她也不會信他。

他深吸了口氣,道:“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的,互不幹擾。這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,所以我跟什麽人來往,你有必要這麽憤怒嗎?”

黎笑眉張了張嘴唇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
那些所有想好了的話,為這一句話,全部的堵在喉嚨裏。

眼眸從憤怒轉為黯淡,轉為悲涼,好像這件事結束了,沒必要談了。

“是啊,所以我還要謝謝你……費了心思跟我撒謊,讓我保持了一個好心情。我真是謝謝你,以後不用了,這段時間難為你了。”

她給自己做了個總結,抬腳離開。

戴觀宴看她走的方向不對,她是往大門口去的。

他一把將她拉住,黎笑眉看了看他的手,抬眸淡淡的望著他。

男人的眉毛擰成了疙瘩:“這麽晚了,你又要去哪兒?”

“各過各的,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嗎?”黎笑眉掙回了手,不帶一點兒停頓的走開。

屋子裏隻剩下了戴觀宴一個人,看著那碎散了一地的糕點。

……

福臨樓。

黎笑眉一個人點了很多的茶水點心。

她在等解語過來。

她想問問她,為什麽要說,她跟戴觀宴離不了婚。

都已經這樣了,還有必要過下去嗎?

縱然是愛,也是愛過,燒成了灰燼,再也不會有幸福一輩子的念頭了。

摸了摸肚子,可惜了這孩子,在父母感情徹底破裂的時候來了。

她喝了一大口花茶,隻恨現在懷孕的不是時候,她想大口喝酒,一瓶二鍋頭的酒精,就可以將那個男人從她的記憶細胞裏統統燒幹淨。

很廉價,真的很廉價的……

黎笑眉吸了吸鼻子,拎起茶壺又倒了一大杯,把茶水當酒喝,隻是這麽喝著沒滋沒味的,難受。

服務員看她不對勁,過來問了幾句。

“你們老板不在嗎?”

“老板去了喜樂城。黎小姐,你還是明天來吧。”

黎笑眉無趣極了,連個給她吐槽的人都沒有,她瞧著那一桌子的點心:“我白給你家老板捧場了,都給我打包起來吧。”

最後,她拎著幾個打包盒走的。

第二個地方,她去了鹿海會所,把那打包的十盒點心,一股腦兒的塞進司澈的懷裏。

彼時,司澈正在包廂裏,跟他的一幫兄弟打桌球賭輸贏。他懷裏摟著個穿著清涼的女人,另一隻手握著桌球棍,好不威風。

隻是黎笑眉一來,一把將女人從他懷裏拽了出來,那一大包東西塞進去。

她力氣大,拽得那女孩原地轉了一大圈兒,差點沒摔倒,等站穩了,就破口大罵:“你誰啊!誰讓你進來的!”

黎笑眉看都沒看她一眼,往前走了一步,將司澈手裏的球杆扔了,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,順勢往司澈懷裏一靠,貼著他的胸口道:“我是什麽人,你看不出來嗎?”

女人看了看司澈,又看了眼黎笑眉,急了:“司澈,她是誰!”

司澈閉了閉眼,隻覺腦子嗡嗡的。他鬆開黎笑眉:“大公主,你搞什麽名堂,別這麽害我呀。”

江兆安跟張晶等一夥人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
黎笑眉這是受什麽刺激了?戴駙馬呢?

對對,戴駙馬……

張晶趕緊掏手機報告情況。

黎笑眉隻顧瞧著司澈,笑嗬嗬道:“我怎麽是害你了?你看。”她拍了拍那許多點心,“這些都是福臨樓的養生糕點,補腎的,補心的,補肝的……”

她一樣樣數過去,最後看向司澈:“我這麽為你的身體著想,好心好意的給你來送宵夜,你還問我對你什麽意思?”

手指最後捏住了司澈的耳朵,悄悄的使勁兒,但在別人眼裏,這隻是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。

戲太真,看得江兆安眼角一抽一抽的,這倆人什麽時候的事?

有人成了他的嘴替,謝公子笑嗬嗬的的打趣道:“司少,你什麽時候跟大公主攪和到一塊兒去了。戴駙馬答應了嗎?”

“你閉嘴吧你!”司澈比了個找抽的手勢,他的耳朵疼死了,扯了扯黎笑眉的手,正要說清楚,黎笑眉便再捏著他的耳朵轉了個圈兒,司澈疼得都快跪下了。

“黎笑眉!”

“司澈,咱倆怎麽說也是認識那麽多年了。雖說不上青梅竹馬,但也認識了十年以上了。你不就因為我嫁了別的男人,就壞心在心。帶壞戴駙馬,處處給我難堪,就是報複愛而不得嗎?”

司澈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,萬萬沒想到黎笑眉給他來這一手。

但也同時,他終於想明白了,自己幫戴觀宴的事兒應該是東窗事發,激怒了黎笑眉,她喪失理智,上門來砸場子了。

“有話出去說。”司澈終於扯下她的手,揉了揉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