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語輕輕的擦了擦嘴唇,笑了下:“你以為你做的這些夢,是過去的那個古人附身?”

黎笑眉不敢亂說,揉著額頭很是苦惱。

她以前是不信那些東西的。

解語捏著那把團扇,一下一下轉著打圈兒把玩,漫不經心的道:“你手上的紅玉,是什麽時候買的?”

紅玉?

黎笑眉平時不怎麽佩戴珠寶首飾,也就手上的婚戒,上麵是一枚鑲嵌的紅玉。

“這是我家傳下來的。作為結婚婚戒,一直戴著。”

解語點了點頭:“還有其他紅玉嗎?”

黎笑眉想了想,她的藏品不少,有好幾件是嵌入了紅玉的。“有幾件。”

解語捏著扇子,手背抵著下巴,靜靜的打量著她。“黎小姐,如果我說,這個世界上有能量場這麽一說,你信嗎?”

黎笑眉抿著唇,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。

她以為她會說,這世界上有靈魂,有妖,有精怪,卻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簡單的詞匯。M..coM

不過她選擇相信,點了點頭。

解語見她點頭,事兒就好解釋了。

她端起茶水又抿了一口:“你的問題,就在於你的身上,有著一部分別的能量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夢。”

“是從你戴上這枚戒指之後,才開始做夢的嗎?”

黎笑眉被問住了,細細想了一下,似乎,就是這一兩年做那個夢頻繁。

解語道:“紅玉是吸納能量的很好的容器。你戴上了這枚戒指,時間長了,你原來的能量與這枚戒指上的能量融合,成了加強的磁場,喚醒了這紅玉裏存儲的東西……”

黎笑眉聽得一知半解,心裏開始發怵,慢慢的脫下戒指。

不想戴了。

再有結婚意義,都覺得怕了。

解語提醒她:“你現在脫了沒用。它能保護你。那股能量沒有惡意,隻是個記憶存儲器而已。”

黎笑眉深吸了口氣:“你之前問我,還有沒有其他的紅玉。是不是那些玉裏頭,都存著那股能量?”

她剛才仔細想了下,似乎是她收集的越多,那個夢就越加真實。

解語道:“確切的說,它們原來應該是屬於一個玉器件上的,隻是因為什麽原因,各自分散開來,也就各自保存了一部分原主人的能量。”

黎笑眉吞了口口水,低頭看著那枚紅玉。

這戒指是代代相傳的,那麽說,這裏麵有……屬於她祖先的東西?

對於解語來說,隻是稀鬆平常的東西,但聽在黎笑眉的耳朵裏,她的汗毛根根豎得筆直。

好在她腦子還算清醒。

她看著解語手裏一下一下扇著的團扇,香氣陣陣飄來。

“可是解語小姐,我本來隻是從旁觀者看夢裏的那兩個人,但我最近發現,我……我成了那個女人。我就是那個公主。為什麽會改變?是說明,我被那個能量場占據了身體?”

“這倒不是。”解語又仔細的看了看黎笑眉的眉眼之間,還有天靈蓋,笑了下,“黎小姐,你懷孕了,你不知道嗎?”

“……!”黎笑眉狠狠愣住。

懷孕?

她……她跟戴觀宴是有同床,但都做了避,孕的。

解語看她傻乎乎的樣子,笑著搖了搖頭:“現在的女人啊,都忙著搞事業,自己的身體都不顧。你是千金小姐,又不要養家糊口,注意著點兒身體。這孩子可得留下。”

黎笑眉抿住了嘴唇,還在琢磨著什麽時候懷上的。

自打她上一次小產,月事就不怎麽穩定,醫生說會有個過渡期,慢慢養好就沒事了。

“……你是說,我做夢,變成了那個公主,跟我懷孕有關,是這個意思嗎?”

“可以這麽說,胎兒是另一個能量場,它的加入,又改變了你跟紅玉已經融合的磁場。”

黎笑眉捏著手指,消化了好一會兒。

這在任何人聽來,都是天方夜譚的事情。

“可我上一次懷孕,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。”

“那時候,你跟你的那些紅玉,融合的還不夠深。另外,這期間,你還見過別的東西,去過什麽地方吧?”

解語也覺得有些疑惑,手指輕敲著臉頰。

黎笑眉的手指緊了鬆,鬆了緊。

“一號店……”她抬起眼眸,“那個石人像。”

解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正要說話,隔壁鄰座的男人就投來警告的眼神,她笑了下,回頭對著黎笑眉道:“那就照著這個思路,去想一下。”

她見黎笑眉露出恐懼憂慮的神色,道:“放心,對你不是壞事兒。代代相傳的,不隻是家傳寶物,也可能是家史遺留問題呢?”

黎笑眉的憂慮恐懼被堵了回來。

她兀自消化了會兒,暫時接受這個設定。又道:“解語小姐,關於這件事,你沒有全部說完吧?”
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換了個男人,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,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?”

畢竟這個奇怪的女人曾經幾次暗示,她跟戴觀宴離不了婚。

解語搖著扇子,慢條斯理的又倒了杯茶水,但是給黎笑眉的。

“說得太多,你消化不了。先接受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。就這些,都夠你喝一壺了。”

如果不是她長期做著那樣的夢,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匪夷所思的話題。

即便是現在,她也隻是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認定。

但解決問題的,是要她主動接受,讓那能量場成為她的一部分,融進她的身體裏。

最後黎笑眉離開時,她意味深長道:“黎小姐,好好養著身體,這孩子要生下來。”

黎笑眉腳步微微一頓,心道,有了孩子,她自然是要的。

她道了謝,拎著兩大盒點心離開了店裏。

等她走後,鄰座的男人朝解語走過去:“幸好盯著你,不然又要卷是非裏去。”

解語摸摸他的臉:“知道你舍不得我。不過那個女的,不危險的。”

黎笑眉拎著東西,走路沉重。

她確實還無法完全消化聽到的東西。就好像她囫圇吞棗,吃了很多,堆在胃裏消化不良。

太震撼,太匪夷所思。

她以為自己是最正常不過的人,卻成了個不正常的?

幸好她一個人來了,若被別人知曉,還不得把她當成怪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