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瞅著黎笑眉,吃一盒簡單的自熱米飯都能吃出幸福感,這廣告不找她做真是可惜了。
那些瘦不拉幾的明星拍食品廣告有什麽看點,這才叫享受食物帶來的愉悅。
讓看著吃的人,都感覺到了,那是一盒集成了天上地下的世間美味。
白色透亮的米粒彈牙,出自廣袤的黑土地。
褐色油亮的紅燒肉,它的生前是修煉了千年的二師兄的座下弟子。
筍是吸收了日月精華的山間精靈,不幸被村民挖掘……
這一切世間美好,都被這個大快朵頤的女人吃到了嘴裏,所以她才長了一張白瑩瑩的滿月臉,生出了一雙漆黑生輝的鳳眼,還有一副觸手柔軟細膩的皮囊。
不覺翹起了唇角。
黎笑眉看了眼戴觀宴,見他一直盯著她看,嚼了嚼嘴裏的米飯。
他那眼神,好像她是碗裏的這塊紅燒肉,要把她吃了似的。
她微微側過身體,避開他的視線。
戴觀宴又一次看到了黎笑眉的護食,不覺好笑。
他探過身去,將她嘴邊沾著的米粒摘下來,想也沒想的放入嘴裏嚼了嚼。
果然甜口,而且還帶著肉汁的油脂味道。
黎笑眉嘴裏鼓鼓囊囊,睜圓了眼睛。
臉不隻是被火光熏熱的,還是被他的不要臉羞紅的。
他們什麽時候這麽親密的,不分她嘴角的米粒了!
這兒,還有別人呢!
“你,你要餓了就吃別的去。”
黎笑眉結結巴巴,推了一把戴觀宴。
然,男人非但沒離開,還把她手上的那盒自熱米飯拿了過去。他捏著她咬過的勺,舀了一大口米飯塞嘴裏,目光揶揄的瞧著黎笑眉,看她氣得要罵人又罵不出口的模樣。
眸子裏的笑意更深了。
他道:“我背上來的,還不能吃兩口了?”
說著,又挖了兩大勺塞嘴裏。
他畢竟是個大男人,幾口下去,米飯一半見空。
黎笑眉急了:“那還是我做的呢!”
是她對著說明書,一包包料加入進去,倒了她半瓶水。
戴觀宴:“沒有第二盒自熱米飯,就這麽一盒。那就分著吃?”
他晃了下勺子,勾引她靠過來。
黎笑眉抿了抿嘴,垂著眼皮在其他食物裏翻找。
有方便麵,也有麵包餅幹,還有雞爪藕片什麽的小零食。
可,越是吃不到的東西,就越覺得好吃。而且那自熱米飯真的很好吃,紅燒肉的味道跟飯店的差不多。
她咬著唇角靠過去,戴觀宴往她嘴裏塞了一勺,自己也吃一勺。
你一勺,我一勺,倒也沒了開始的介意,到最後還爭了起來。
“……你不是減肥的麽,吃那麽多幹什麽。”
“我背著這麽多東西上來,體力不要消耗的嗎?”
“但你剛才已經吃了巧克力。巧克力熱量高。”
“你可以再煮一袋方便麵。”
“沒有鍋……你怎麽不帶口鍋上來。”
“嗬,我還給你帶一罐煤氣來,好不好?”
莫聰覺得簡直沒眼看,默默的走到了門口去守門。
黎笑眉狠狠的瞪了一眼戴觀宴,不跟他爭最後一口紅燒肉了,抓起一包雞爪啃了起來。
戴觀宴吃完了,抹了抹嘴,雙手搭在膝蓋上,偏頭看她吃得滿足的模樣。.c0m
他撿起那條毛毯,將兩人都包裹起來。
黎笑眉回頭看了看他,他見她唇角有肉汁,便順手給她擦了。
也極其自然的將那沾著肉汁的拇指往嘴裏吮了下。
黎笑眉靠著他,在這一刻心裏是暖的。
也覺得,有他在身邊……似乎有了安全的感覺。
……
午夜時分,兩人舉著火把,同遊樓上房間。
兩人還是裹在一張絨毯中。
一腳下去,腳上滿是灰塵。
即便是開著燈,依然感覺陰森恐怖。
但這一次有戴觀宴陪在身側,黎笑眉沒有那麽害怕了,好奇的睜大了眼睛,打量著房間裏的物品。
牆上有幾幅畫沒有摘下來,被藤蔓包裹在裏麵,已經與牆融為了一體,幾乎看不出上麵畫了什麽。
值錢的東西,早在黎家決定往外發展的時候,就搬空了。
留下來的,隻是不值錢的,或是無法帶走的東西。
但即使是這樣的滿目狼藉,依然可以看出這間飯店往日的輝煌。
黎笑眉抬頭看著房頂的水晶吊燈,是民國式樣的。
窗戶安裝的也是那個年代特有的彩色玻璃。
地板是花色大理石的,一切都透著半新不舊的古感。
可屋頂的椽子,支撐這家飯店的整體解構,又有著更為久遠的年代氣息。
“……依我看,這家飯店不需要大肆翻新,就保留這種陳舊感,做成探險酒店,或者靈異主題酒店倒是不錯。”戴觀宴指著角落裏的一個破破爛爛的洋娃娃。
那娃娃髒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,隻一雙白色眼睛直直的瞧著前方。
“哇!”黎笑眉嚇得差點跳起來,轉身就抱住戴觀宴,不敢睜眼。
戴觀宴享受她主動投懷送抱,順勢摟著她的腰拍了拍。
瞧,這不就生意來了?
黎笑眉等緩過了那勁兒,推開他的手。沒好氣道:“你家祖產做成靈異酒店?”
梧桐飯店就是梧桐飯店,怎麽可能做成靈異的。
就如老父親所說的,風水格局不要了?
戴觀宴聳了下肩膀:“你不是喜歡密室逃脫,還有劇本殺那些遊戲?”
把飯店改成巨型劇本殺實景場地,肯定能成為全國最火爆的景點之一。
黎笑眉一本正經的道:“你要搞,你自己找地兒去。”
“劇本殺具有時效性,這股風頭一過,下一個浪潮還不知道是什麽呢。”
還不如做成旅遊景點,橫山的風景區開發出來,就是可持續收入。
她嚴重懷疑,戴觀宴就是不想她這麽辛苦,又冒著危險。
不過,跟他一起這麽探險似的夜逛,還挺有意思的。
黎笑眉斜眼瞧了瞧身側的男人,眼珠子微微一轉,她道:“要是關了燈,你還敢嗎?”
戴觀宴低頭看她:“你想試試?”
黎笑眉想象了下,隻是還沒來得及想出來那畫麵,燈忽然暗了。
一片漆黑,就隻有戴觀宴手裏的火把還閃著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