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,戴觀宴漫不經心的靠著牆,手指靈活的轉著一根煙。

戴觀宴戒了煙,但轉煙的手法都被他玩出花來了。

眼前有道人影晃過時,他驟然出手,把人拽到了身邊。

黎笑眉嚇了一跳,看到戴觀宴,輕輕的吐了口氣:“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

這地兒,距離榮少包廂也就隔了一堵玉屏風。

戴觀宴先是上下看了看她,再問道:“好吃嗎?”

黎笑眉翻了個白眼:“好不好吃,你自己吃一下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我警告你,別壞我的事。我在應酬。”

說著,就要回包廂去。

隻是才走了兩步,沒超過他的手臂範圍,就被他又拽了過去。

“應酬?”

黎笑眉沉了沉氣息,扭頭看向別處:“不是隻有你有應酬,我也很忙的。”

戴觀宴微側頭,瞧了眼地上被人不斷踩來踩去的煙頭。“那榮少脾氣暴戾,為人奸滑,有好幾個人吃過他的虧。你是沒打聽清楚?”

目光對準了她。

黎笑眉:“我當然知道。但榮家公司開發的新型材料,隻有榮家獨家生產。”

“沒有別的替代材料嗎?別人的修複材料,在那新材料之前,就沒法做了?”

“當然有,但效果沒那麽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來一回,黎笑眉居然在這混雜的地方跟他討論起材料問題,而且還談了不少時間。

而她居然認真的跟他說起專業修複問題,討論之仔細,就跟她在上課似的,就差豎一塊黑板了。

戴觀宴也是個“好學生”,聽她說了十幾分鍾,還能提出問題跟她探討。

“……總之。”黎笑眉一口氣提在胸口正要往下說,對上戴觀宴那雙一知半解又努力表示出了解的眼神,那口氣就提不上來了。

在這兒跟他說什麽說呀,他又不是搞建築的,說了也是白搭。

“總之,我的事情你少管就行了。”

她也沒打算一定要用榮家的產品,隻是邊調研邊做考察。她還是有其他備用方案的。

這時,司澈從玉屏風後麵晃了出來。“喲,我說去哪兒了,半天沒看到人。原來躲在這裏跟親親老婆私會啊。”

司澈看了眼黎笑眉:“我說大公主,你們夫妻二人要約會,多的是時間,還差這一小會兒嗎?”

“要不然,你幹脆去我們那兒得了。也省得宴少魂不守舍的……”

司澈上手招呼黎笑眉,手搭在她的肩膀上。

隻是才這麽動一下,被戴觀宴不著痕跡的接了手,他瞧著她道:“那邊定製的蛋糕是西溪裏工坊的,去吃一點兒。”

黎笑眉推開他的手:“不用,我自己能買,用不著去蹭別人的。”

說著就走了。

戴觀宴的手停頓在半空,司澈憋著笑:“戴駙馬,你現在不行了啊。蛋糕還得靠蹭的,沒零花錢我可以借你啊。”

戴觀宴:我要的是那一口蛋糕嗎?

給他翻了個白眼,就也走了。

……

回了家,黎笑眉還沒到家裏,戴觀宴將蛋糕盒放在桌上。

他看了看時間,微微蹙眉,那不成還繼續跟著那榮少續攤?

剛想著,滴哩哩一聲響。戴觀宴朝著門口方向走了幾步,看到黎笑眉在那換鞋。

黎笑眉也瞅了瞅他,他身上外套都沒脫呢。

“你也剛回來啊。”她隨口一句,趿著拖鞋往裏麵走。

盡管各過各的生活,但他們訂了個規矩,最晚回家不能超過十二點,必須在家過夜。如遇出差,就給對方通知。

戴觀宴:“好歹比你早五分鍾。”他指了指腕表,“你超過時間了。”

黎笑眉揉了揉僵硬的肩膀,沒看他,徑直朝樓梯走,懶洋洋道:“哪能那麽準確把握時間的,而且我就超過一分鍾。”

心裏想:最近太累,身體都是僵硬的,要恢複一周三次的瑜伽才行。

“黎笑眉,梧桐飯店的公司守則,你是忘了吧?上班時間,不得遲到,不得早退。”

黎笑眉皺了皺眉毛,在樓梯半間停住,什麽鬼。

很多公司允許員工遲到五分鍾,為的是保證員工路上安全,不至於因為趕一兩個紅綠燈出事故。但服務行業,以客人為先,所以梧桐飯店是不可以遲到的。員工需要在預定上班時間的前提下,提早十分鍾出家門。

“我這是上班嗎?”他哪來的大臉說什麽不能遲到早退。“我這是回家,而且我是為了公司的應酬才晚回家。”

黎笑眉拍了拍樓梯扶手強調。

目光微微一頓,留意到了桌上的蛋糕。

蛋糕盒上寫的是“西溪裏工坊”。

她抿了下嘴唇。

戴觀宴也瞥了眼那盒蛋糕,閉著嘴巴不說話了。

黎笑眉看了他一眼:“你也就比我早回來幾分鍾,用不著說為了蛋糕等我回來。”

繼續往樓上走。

戴觀宴拎開椅子坐下來。

他離開會所之後,又去了工坊。那時候工坊的蛋糕師要下班了,被他金錢**,加班做了這麽個蛋糕。

不識好歹。

樓上,黎笑眉洗完澡,沒看到戴觀宴在房裏。

她莫名的想到了那盒蛋糕,男人期待的眼神,心裏便亂。

又不是過生日,也不是什麽特別日子,充其量就是江兆安女朋友的生日,買什麽蛋糕啊。

她心裏煩躁,抓起水杯,發現杯子是空的,就下樓去倒水。

看到戴觀宴還坐在客廳,對著那隻蛋糕盒。

她目不斜視,從他身側經過。

倒了水回來,男人還坐在那裏。

黎笑眉的腳步頓了下,朝著那蛋糕指了指:“你要是想吃,就吃唄,光看著有什麽意思。”

說完就繼續朝前走了。

戴觀宴覺得沒意思,非常沒意思。

是他想吃蛋糕嗎?

他是想看到她歡歡喜喜的吃,哪怕是一口。

他忽然有點明白,以前黎笑眉買了一堆東西送他,而他連盒子都沒拆開就放到一邊是什麽心情了。

男人沉了口氣,忽然來了脾氣,端起那盒蛋糕上樓。

此時,黎笑眉已經睡下,戴著她的卡通眼罩,什麽光線都感覺不到。

而戴觀宴的腳步聲她是熟悉的,所以他進門,她也沒看一眼。

隻當他是回來睡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