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坐在另一側,支著腦袋,全程都在盯宋天燁。

好像他敢動手動腳,他就放出鐳射光,跺了他的手腳。

司澈挑了挑眉毛,在黎笑眉旁邊坐下來。他倒了一杯酒:“你是宴少的朋友?”

宋天燁擺擺手:“誒,到了這裏,給誰都是朋友。”

他喝了口酒,瞧了瞧黎笑眉,見她隻是端著果汁:“嬌嬌,你怎麽不喝酒?”

上一次,她說什麽來著?

黎笑眉放下果汁,手剛動了下,戴觀宴的眼就盯了過去。

黎笑眉拿起麥克風遞給宋天燁:“唱首歌來聽聽。”

宋天燁:“才藝表演啊?”

黎笑眉的手肘支著膝蓋,一晃一晃的,笑得漫不經心:“上一次,你是成熟穩重畫風,這次就換你來走文藝風。”

宋天燁來勁了,輕咳了一聲,接過麥克風:“嬌嬌喜歡聽什麽,我就唱什麽。”

司澈每聽一句“嬌嬌”,雞皮疙瘩就抖一下。

太惡心了。

他扭頭看向戴觀宴,他都沒感覺的嗎?

這時,黎笑眉終於選定了歌曲,男女合唱的《屋頂》。

前奏響起來,宋天燁剛吸口氣準備開嗓,手上的麥就被人拿走了。

黎笑眉仰頭看了看男人,為他的打斷而不滿。戴觀宴道:“他五音不全,你讓他唱,是要嚇死人嗎?”

說著,就在黎笑眉與宋天燁之間一屁股坐了下去,把人擠到了一邊兒去。

宋天燁無語的哂笑了聲,扭頭看著戴某人的表演。

黎笑眉一看戴觀宴,就興致全無,把麥克風塞給另一個穿花襯衣的少爺:“你來唱。”

兩個大男人,唱什麽情侶歌?

戴觀宴握著麥克風,閉著嘴唇,那花襯衣少爺瞅了瞅司澈,又瞅了瞅黎笑眉,目光最後又回到了戴觀宴身上。

好在戴觀宴幾乎天天出現在會所,是老熟人了。少爺道:“宴少,你也不用因為是我,就不唱了吧。我唱歌挺好聽的,花樣歌手地區比賽第四名呢。”

戴觀宴都懶得翻白眼。

這時候,歌曲空放都放一半了,少爺無奈,隻能自己捧著麥,一會兒捏著嗓子唱女聲,一會兒唱男聲,把男女合唱都唱完了。

幾個人,都是忍著聽完了歌的。

接下來,就是播放器在自動播放歌曲,也沒人說話,就是無聊的耗著時間。

黎笑眉還沒吃晚飯,就拎著筷子,在那吃吃喝喝。

“你不是還沒吃晚飯嗎?請你吃的。”她遞給宋天燁筷子。

宋天燁愉快的湊過去,兩人埋頭一起吃喝。

司澈開夜店這麽久,見過在包廂吃宵夜的,也沒見過這麽吃的。

茶幾上,有湯有菜有飯,兩個人吃得認真,還互相夾菜,若是把背景換一換,就是家庭晚餐了。

他又瞧了瞧戴觀宴,戴觀宴也是個還沒吃晚飯的,拆了另一副筷子加入吃飯行列。

“……你們,其實,可以,去餐廳。那裏,環境,更好。”司澈咬牙切齒,感覺自己高檔會所的檔次都掉下來了。

其他幾個少爺也沒黎笑眉招呼了一起吃飯,說道:“你要是嫉妒,也可以一起來。”wap..com

說話間,她的碗裏多了一塊羊肉。“這肉不錯。”宋天燁大快朵頤,不顧戴觀宴的目光。

戴觀宴的筷子跟長了手似的,伸到黎笑眉碗裏,把那肉夾了出來。

“我老婆,用不著你獻殷勤。”男人的語氣冷淡,肉也丟了回去。

氣氛,忽然就僵了。

本來嘛,來這裏玩的,就是忘記原來是什麽身份,隻顧玩樂就行了。可一旦變成了誰是誰的,那還怎麽玩?

宋天燁抬了抬眉梢,擱下筷子:“宴少,我們以前不也是這麽玩的。”

在浣城時,他們都是放開了玩,一件衣服都是互相穿的,更別說女人。

黎笑眉的臉色冷了下來,看向戴觀宴。

她忽然就明白了,宋天燁怎麽屁顛屁顛的來了南城,還這麽自來熟。

不是她招惹了宋天燁,而是,他們以前的惡習,讓宋天燁想起了這位來南城和親的老朋友。

氣氛比之前更冷,更難以打破。

戴觀宴抿了下唇瓣,淡漠道:“她跟其他人有可比性嗎?她是我老婆,掛著我的名號的。”

宋天燁兩根手指一彈,丟開了筷子。

他扭頭看向黎笑眉:“嬌嬌,這麽玩就沒意思了。”

黎笑眉低垂著眉眼,瞧著碗裏啃了一半的小羊排,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:“是挺沒意思的。散了吧。”

司澈摸了摸鼻子,使了個眼色,其他幾位少爺魚貫退出。

他們在這會所裏見多了很多人沒見過的事,早就見怪不怪,更懂得閉嘴少說話,得罪不起這幾個字是刻在心上的。

回到一覽春江。

房間裏,黎笑眉正對著戴觀宴:“想不到以前你玩得這麽開啊,感情你在南城還給了我一些麵子,沒讓我太難看。”

戴觀宴皺了皺眉:“沒你想得那麽複雜惡心。”

宋天燁玩得很開,但不代表他也是。隻是為了融合進入那個群,他不得不裝裝樣子罷了。

黎笑眉不知道他所說的複雜惡心是不是她想象的那樣,但就是不舒服,惡心到了。

戴觀宴見她發脾氣,也沒好氣,說道:“誰讓你沒事跑去惹到他了。”

黎笑眉張口結舌:“我沒事跑去惹他?嗬,是啊,是我無聊,沒事跑浣城去。我怎麽不等著跟你一起去呢?”

“我要不去,也不用知道原來在浣城,你就是個斯文敗類的玩意兒。”

斯文?

說他斯文都是抬舉了,就是個渣渣。

黎笑眉氣得不輕,把戴觀宴趕出了房間。

戴觀宴也鬱悶,半夜把宋天燁拖了出來。

大冬天的,在馬路邊挨凍。

宋天燁冷得受不了了,搓了搓手臂:“宴少,你至於這麽生氣嗎。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,這不是太無聊了嘛。”

戴觀宴冷著臉,香煙在手指間輪轉,忽然手指一捏握拳,一拳頭揮了過去。

“砰”一下,宋天燁被打得暈頭轉向的,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穩了身子。

他吐了口氣血沫,一抹嘴唇:“戴觀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