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趿著拖鞋就下樓去了。

黎笑眉跟著過去,不過是去看戲的。

她雖然是他老婆,可這會兒心境完全變了。

看看這個老情人,又是怎麽跟戴觀宴翻舊情的。她知道戴觀宴在f國的那個嗎?

是不是因為f國的那位占據了戴觀宴太多的心思,引發了周小姐的不滿,所以導致一個去了f國,一個留在浣城,跟他恩斷義絕?

然後,才有了戴觀宴來南城跟她“和親”?

還有,之前周小姐下榻梧桐飯店,還不知道背地裏怎麽恩愛翻舊情呢。

黎笑眉這會兒,腦子裏全是戲。

她也驚訝於自己已經如此放得開,一點兒都不酸了。像是看別人大戲似的,怎麽狗血精彩,她都無所謂。

譚淵看到黎笑眉來了,眉心皺了皺,似乎想讓她先離開。

“我都在這兒呢,你還盯著她看。譚淵,你當我是死的?”女人諷刺而尖銳,不掩氣憤。

黎笑眉一愣,看了眼譚淵。

怎麽回事?

這個女人,不是戴觀宴的老情人嗎?

而黎笑眉看過去的這一眼,在女人眼裏像是當著她的麵眉來眼去,頓時怒不可遏。

“黎笑眉,我警告過你,注意著點兒分寸,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,把我們戴家的臉麵丟盡!”

黎笑眉一臉懵:“周小姐……”她想說,她跟譚淵怎麽樣,關她什麽事,隨即一怔。

我們戴家?

戴觀宴譏諷的笑著,說道:“記得我跟你說過,這個男人不可靠,有惡劣品行吧?”

他朝女人抬了抬下巴:“這就是戴觀喜,那位跟他退婚的戴家女人。”

黎笑眉嘴巴微張,直愣愣的瞧著對麵的女人。

她就是戴觀喜?

可她為什麽住梧桐飯店的時候,要自稱姓周?後來在浣城的會所見麵,她也沒表露身份。

雖然心裏有驚訝,可畢竟是在外頭,又是人多眼雜的地方。黎笑眉不想將衝突放大,平靜說道:“既然是二姐姐,那就是一家人。別在外麵說話了,進屋去吧。外麵也挺冷的。”

戴觀喜冷冷看她,不過還是跟著進了花廳。

花廳門緊閉起來。

黎笑眉坐下,端起茶水喝了一口。

沒有給戴觀喜倒茶。

這個女人對她的惡意太大了,她不想裝大度,搞什麽以德服人。

這點兒時間裏,她也想明白了,戴觀喜為什麽要隱藏身份,裝什麽周小姐。

一來,戴觀喜瞧不起她,不想沾親帶故。

二來,她就是想背地裏觀察,看她跟譚淵有沒有關係。

至於她住在梧桐飯店搞出來那麽多事,為難工作人員,就是針對她的。

“你還喝得下去?”戴觀喜脾氣大,一看黎笑眉那渾不在意的模樣,就更火大了。“外麵傳言那麽多,都是你搞出來的!”

她狠狠的剜了一眼戴觀宴:“還有你,我早就跟你說過,盯住這個女人。你現在讓我的臉往哪兒放!”

自己的前未婚夫,跟堂弟的老婆有一腿,全世界都要笑話她!

她大呼小叫,全無千金小姐的端莊,罵的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,一點兒都不給戴觀宴麵子,更不會給黎笑眉麵子。

就跟在浣城的時候一樣。

黎笑眉輕扯了下唇角,擱下茶杯站起來,就要往外走。

戴觀喜叫住她:“你上哪兒去,我還沒說完呢!”

黎笑眉涼淡道:“這是你們的家事,我還是不要參與好了,免得又說我什麽不懂事。”

“至於我跟譚總。”她瞧了瞧譚淵。

譚淵一向看起來溫文爾雅,從容淡定。但此刻,他的臉色微紅,顯得局促,像是深感丟人,又不得不在這裏,一副“隨便她”的漠視模樣。

黎笑眉深吸了口氣:“譚總跟我們梧桐飯店是合作夥伴的關係。二姐看到那些謠言,也該知道,那一看就是刻意抹黑我們梧桐飯店,想搞事情的。”

“二姐是見過世麵的,這點小把戲還看不出來嗎?何必非要搞得大家都難堪,還是你想借題發揮,來找譚總說和?”

戴觀喜瞳孔縮了縮,眼神一冷,道:“我跟他早就退婚,有什麽可說的。我來,還不是因為你?”

“戴家已經夠給你戴家麵子,上了你們戴家的當,沒有當場讓你們離婚,還把戴觀宴留在了南城。可你算什麽東西?”

“早知道你是個水性楊花的東西,戴家根本不會同意你跟他的婚事,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一身騷!”

黎笑眉的臉色沉了下來,剛要張嘴,有人比她先一步嗬斥。

“閉嘴!”

譚淵的臉色難看極了,臉色漲紅。

他瞪著戴觀喜,怒不可遏:“她是你戴家的人,你這麽羞辱,那又何必張嘴閉嘴的提戴家的顏麵!”

“還有!”他停頓下來,目光一掃戴觀宴,再看向戴觀喜,“我跟你是退婚,不是離婚。你用不著把關係複雜化。當時我讓了你,再往我身上潑髒水,我也不會客氣!”

戴觀喜張大了眼睛,像是踩了尾巴的母老虎,連鼻孔都張大了,眼睜睜的看著譚淵出去了。

黎笑眉也看了眼戴觀喜,這一通髒水潑下來,再加上之前的幾次不愉快,她也難以用平常心去看待她,就更沒必要安慰她了。

搖了搖頭,走了。

出門,看到譚淵站在院子裏,在跟管家交談著什麽。

黎笑眉想,他大概是要退房,跟管家打招呼吧。

她安靜的沿著走廊,往房間走。如果不是已經約見了浦隋玉,她也是想要走了的。

在她準備上樓時,譚淵叫住了她。

“黎笑眉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黎笑眉被戴觀喜整得有點應激反應,下意識的往花廳的方向看了眼。

譚淵踱著步子朝她走來:“不用管她。”

他的聲線,是黎笑眉從未聽過的冷漠,厭煩。

黎笑眉微微皺了下眉毛,這時候譚淵已經走到她麵前。他往前麵的花園抬了抬下巴:“就那梅花桌坐坐吧。我已經跟管家打過招呼,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擾。”

民宿雖然能同時住下多人,但登記的時候,是譚淵最先做登記,也就是以他的姓命名譚府,他是這裏的臨時主子,他的話管家是必須要執行的。

黎笑眉看出來他想澄清,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