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琰點頭:“以我的判斷來說,是這樣。”

黎笑眉輕輕咬住上唇,氣息微微沉下來。

她不禁又想到了戴觀宴的那番話。

找到佟寂的那位前妻。

心裏不免又開始天人交戰。

武琰看她神色異樣,猜她在想什麽,歎了一聲道:“即便是你想找,也不是那麽容易的。佟寂那麽強大的勢力都沒能找到的人,又豈能是我們能容易找出來的?”

黎笑眉苦笑了下,也是。即便是童葉欣,她知道她的長相,名字,年齡等一切信息,都難以找到她的人,更不要說一個沒什麽了解也沒見過的人。

她隻是做飯店業務的,不是做偵探的。

武琰看了她一眼,似有話要說,黎笑眉看他這麽猶豫,笑了笑道:“有什麽事,你直接說好了,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。”

她拿起水,先喝了兩口潤喉,從藥盒裏拿了兩粒消炎藥吞下,再看向武琰。

武琰瞅著桌上的藥盒,平靜說道:“黎老先生說,慈善晚宴暫時由我來負責,到時候你隻要出席晚宴就行。”

黎笑眉點頭:“可以啊,反正我這樣子,應該也沒什麽精力去操辦那麽大的宴會。”

舉辦一場宴會可不是小事,更何況是慈善晚宴,各路大佬雲集的宴會,從場地布置到座位安排,拍賣物品,賓客的隨手禮,再到賓客安排,等等等等,各個細節,絲毫馬虎不得。

而且,既然她“裝死”,當然不能露麵。等到宴會亮相的時候,閃瞎那些人的眼,讓那想讓她死的人好好瞧瞧,她活得好好的。M..coM

隻是,就這事兒,武琰幹嘛吞吞吐吐的不直說?

“另外,黎老先生也說了,等慈善晚宴結束後,你回公司之後,隻負責找投資的事,其餘事項暫停,交由戴先生,跟我執行。”

黎笑眉一愣:“這是什麽意思?我隻是受了個傷,不是變成殘疾,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
武琰就知道她會不滿,安撫道:“老先生也為了你好,他希望你平平安安的。”

黎笑眉作為黎家的二代,在梧桐飯店影響力越大,就越容易成為對手的靶子。黎萬崇知道女兒受重傷,哪能不心疼。

黎笑眉沉了口氣,也能理解老父親的良苦用心。

她被襲擊的事嚇到老父親了。

“好,我就當養傷期間,做點小活兒。”頓了下,她又問道,“戴觀宴知道這事兒嗎?我爸要他承擔更多責任?”

黎笑眉猜測戴觀宴應該還不知情,不然早就黑臉了。

他對於老父親一直都不滿,不怎麽給臉色的。

就怕老父親突然宣布,讓戴觀宴無法拒絕。但他那個人,誰的麵子都不給,隻怕會當場拒絕。到那時候,場麵就難看了。

武琰搖了搖頭,證實了黎笑眉的想法。

她抿了下唇瓣,對武琰道:“回去跟我爸說,我的工作隻能交給你來做。如果要交給戴觀宴,也要等我先跟他溝通過以後再說。”

武琰微微皺了下眉,對於黎笑眉對戴觀宴的縱容不解,且不滿,不讚同。

“他已經來南城快兩年了,而且他已經進入公司擔任高層。老先生的意思,就是希望公司裏有更多的自己人,不被其他董事掣肘。”

說著,眼眸微暗了下。

黎萬崇是想趁此做好安排,將來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,黎笑眉的身邊能有幫她的人。

黎笑眉垂下眼睫,有些話,她不好對武琰明說,更不好對老父親說。可她心裏跟明鏡一樣。

戴觀宴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黎家的一份子。

在不就之前,他還是用“你們”來做區別。

他進入梧桐公司,甚至不是看她可憐,看到她的難處,而是因為那個失去了的孩子做的補償而已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如果再給他多加綁定,他怎麽可能接受?

武琰看她神色為難,一口憋回肚子裏,最後道:“好,我會去跟老先生說的。”

……

晚上戴觀宴回來了。

黎笑眉躺沙發上擼貓,掃了他一眼,也不打招呼。似乎還在為相框的事跟他過不去。

沙發上趴著狸花貓,沙發下趴著旺財,她看起來貓狗俱全,好不愜意。

戴觀宴將脫下的外套順手放在扶手上,揪起小貓咪的後頸抱在自己懷裏,掃了她一眼:“就這麽躺一天?”

黎笑眉懶懶的掀了掀眼皮:“不然呢?”

戴觀宴逗了逗小貓咪的耳朵:“又胖了,在再這麽下去就抱不動你了。”

話是對著小貓咪說的,但真正給誰聽的,就很明顯了。

黎笑眉瞪他,偏不搭腔,反正不是對著她說的,就當不是她。

她心寬體胖。

張媽把做好的飯菜端出來,叫人去吃晚飯。

吃過之後,沒什麽事做,旺財在黎笑眉身邊轉圈圈,想出去溜達,一臉渴求。

黎笑眉也就應了狗子的要求,給它係上繩子,隻是臨跨出門檻的那一側,黎笑眉停住了。

那一腳怎麽都邁不出去。

戴觀宴看了她一眼,把狗繩拿到他的手上,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臂,將她拉了回來。

自動門緩緩合上。

黎笑眉看了看戴觀宴,狗子也不滿的對他叫了一聲,好像是他不允許黎笑眉出門似的。

男人道:“烏漆嘛黑的,晚上就別出去散步了。”他把狗繩交給保鏢,讓保鏢牽著出去遛狗。

兩人一起往回走,黎笑眉心裏沉甸甸的。

這個時候,她意識道自己有了心理陰影,不敢在天黑的時候出門了。

張媽剛收拾完餐桌,看到黎笑眉又回來了,愣了下:“大小姐,這麽快就散完步了?”

黎笑眉擠了個笑:“啊,有點冷,就不出去了。”

張媽點點頭,又有些疑惑,現在還沒到天冷的時候,而且她穿著外套。

“大小姐,你是不是病了?”

黎笑眉搖搖頭:“沒事,就是身體虛,怕冷。”

戴觀宴看了她一眼,看不到她以往紅潤的麵色,也清瘦了一些。這一次受傷,讓她又吃了不少苦頭。

黎笑眉獨自去了書房。

總要找點事情打發時間,她不能做慈善晚宴,但可以在幕後做點幫襯。

回房時有點晚,戴觀宴比她睡得還早,躺在那一動不動的。

但黎笑眉被床頭櫃上的東西吸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