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營一家店，持續穩定的客流是很重要的，而那家商場因為有眾多老牌名店，也有穩定客流。
雙重穩定之下，茶茶手工店才能保持良好的運轉，一旦換了地方，原來的客流很難跟著轉移。
楊藝華輕輕抿了下唇角，勉強勾起一絲弧度。她低著頭，看兩隻狗玩在一起，平淡說道：“客戶可以重新積累，而且現在的商場也不錯的。”
嘉華商城位於城郊，距離市中心遠，消費群體的消費能力不高，黎笑眉不認為去那邊商場的人會購買手工玩偶。而現有的客戶群體，大概率也不想跑那麽遠的地方。
手工玩偶也不像喜樂城的非遺項目，具有不可替代性。那些客戶會找其他方便的地方消費。
“是因為上次的主播，打擾到了你，擔心他的報複？”
黎笑眉跟她接觸多了，知道這個女人是個謹慎膽小，有點社恐的人。
楊藝華點了點頭：“嗯。”
黎笑眉表示理解：“那行，我有空就去你那。”
楊藝華感激的一笑，但是與黎笑眉目光碰觸時，又飛快的移開，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。
周末時，黎笑眉沒別的事，心裏卻壓著事，就去了郊區的那家嘉華商場。
到了地方，黎笑眉才知道楊藝華的店有多糟糕。
比起原先的情況，現在店裏空無一人，隻有她一個人守著，在安靜的做著玩偶。
“黎小姐，你來了呀，隨便坐。”
黎笑眉將包放在桌上，看了看四周布置，幾乎沒有什麽變化。唯一的變化，就是貨架上，已經完工的玩偶多了很多，而且掛上了打折銷售的掛牌。
盡管如此，很多經過櫥窗的人，也隻是站在外麵看看，就走了。
無他，因為這樣的玩偶，即使打折出售，也要比流水線生產出來的玩偶貴一倍。
楊藝華站在她旁邊，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：“這些玩偶都是我自己設計的，獨一無二。所以再便宜，我就舍不得賣了。”
黎笑眉笑了笑，抓起一個玩偶看了下：“做工這麽好，設計的也好看，為什麽要便宜賣。”
“把這些玩偶全部幫我打包起來吧。”
楊藝華一愣：“你要這麽多做什麽？”
黎笑眉狡黠一笑：“這種玩偶，獨一無二，隻是可惜了你沒有做成個人品牌，要不然是具有很大市場的。”
女人咬著唇低頭，不說什麽話。
黎笑眉想她老實人一個，又社恐，就算她手藝精湛，也隻能做到這一步。如果要做個人品牌，需要做的步驟太多，也沒有資金支持。wap..com
“不過沒關係，我有家民宿，正好可以放在客房當裝飾品，也可以用作送給客戶的回饋禮物。”
所謂財不露富，黎笑眉沒有說真話，隻說自己有家民宿。
楊藝華張了張嘴唇想說什麽，可是一看空空如也的店鋪，想到自己捉襟見肘的收入，就把話吞了回去。
她勉強笑了下：“黎小姐，謝謝你。”
黎笑眉不覺得是什麽事兒，反正是互利互惠。“如果你下次還有打折活動，可以通知我。”
她掏出手機：“加個微信？”
楊藝華掃碼通過了，黎笑眉也通過了，楊藝華就去將玩偶裝袋。
黎笑眉還是老樣子，挑了材料坐下來，安靜做手工。
這期間，楊藝華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黎笑眉，欲言又止。
過了會兒，她將所有玩偶都收袋，走到櫃台去包裝，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：“你的那位朋友，好像很長時間沒看到跟你一起來了。”
黎笑眉以為她想拉童葉欣這個老客戶來這裏，就說道：“她身子不方便。”
“哦，是這樣啊。”楊藝華沒再說什麽，默默的把所有玩偶都做完了封裝。
等黎笑眉做得累了，打算回去時，看到那整齊羅列的玩偶，笑了下：“包裝這麽好，你不會虧錢吧？”
楊藝華搖搖頭：“怎麽會……黎小姐，你清點一下，一共五十二個。”
黎笑眉隨便看了眼，即便她沒數數，但以玩偶的排列，明顯多出來一個。
“你數錯了吧。”她指了指最後一排，單數。
楊藝華道：“這個是送給你的那位朋友的。祝她身體健康，順利生產。”
黎笑眉沒有拒絕，把玩偶全部都收了。
女人幫她將玩偶送到車上。
第二天，黎笑眉上班時，讓人幫她把玩偶都卸下車：“都安排送到客房去吧。”頓了頓，她又改了主意，“還是先放著吧。”
五十二個太少，房間不夠分。
但如果酒店爭取下來慈善晚會的舉辦權，倒是可以用來作為酒店的讚助捐出去，掙了錢還留了名。
幾個迎賓員陸陸續續的搬入庫房。戴觀宴下樓來，正瞧見那些人拿著東西往裏麵走。
他順手拿起一個玩偶：“什麽時候酒店采購玩偶了？要搞活動？”
其中為首的迎賓員道：“是黎總買的，說先放庫房。”
戴觀宴往外看了眼，瞧見黎笑眉正往酒店裏走進來。
他拿著玩偶，站在原地等她過來。
黎笑眉經過他身側，視而不見，徑直進了電梯。
戴觀宴掃了眼迎賓員：“這玩偶先放我這。”
然後就跟了過去。
在電梯合上門前最後一秒，戴觀宴擠了進去。
黎笑眉垂著眉眼，不好親近的樣子。
男人也是直視著前方，但從倒影裏觀察她。
“又去那家玩偶店？”他從包裝上，看到了“茶茶手工”這幾個字。
黎笑眉隨意嗯了聲做回應。戴觀宴道：“買這麽多，做什麽用？”
“正好店鋪打折，想著慈善晚會上可以用，就先先買下了。”
戴觀宴以為她隻是喜歡才買那麽多，扯了下唇角：“你還沒認清現實？”
“你以為今年的慈善晚會，還能容易拿到？”
黎笑眉拉長了臉：“就算爭取不到，作為年底優秀員工獎送出去，可以吧？作為年會禮物送出去，可以吧？作為聖誕禮，送給那些往來客戶，可以吧？”
這麽衝。
戴觀宴見她凶悍，像是那隻狸花貓，惹急了就撓爪子。
“可以，你買的，你隨便。”
黎笑眉一把將玩偶奪了回來：“我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