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佟爺難道不在意自己一手培養的人,動了背叛你的心思?”

佟寂夾著煙,雙眸瞧著茶幾上的花紋,似是看那是什麽。

黎笑眉適可而止,轉頭讓服務員上菜,又說道:“佟爺,移步餐廳裏說話吧。”

她站了起來,先行離開。

移步餐廳,佟寂瞧著端菜上桌的黎笑眉。

黎笑眉將那盤費了她不少心思的燒鵝放在最中間的位置:“佟爺,嚐嚐。”

佟寂盯著她,沒動作。

黎笑眉再次坐下:“當然,這事兒梧桐飯店沾上了,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。這桌菜是我親手做的,給佟爺賠禮,給個雙方通話的機會。”

佟寂這才收回目光,夾了一片燒鵝嚼了嚼,眉心微一皺:“喜味樓的乳香燒鵝,這就是你的誠意?”

黎笑眉微微一笑:“看來佟爺是去過喜味樓了。乳香燒鵝是喜味樓的招牌菜,但佟爺剛才一定沒有仔細品嚐我的菜。”

她捏著筷子夾菜,慢慢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裏。

佟寂再一次嚐味道,吃出了荔枝香,而且肉質更為細膩多汁,口感更勝一籌。

不由多看了一眼黎笑眉。

黎笑眉捏著筷子,又夾了一片給他,這次沾了她秘製的醬汁:“佟爺再嚐嚐看?”

在佟寂品嚐的時候,黎笑眉道:“喜味樓的燒鵝固然是好,但梧桐飯店,吸引的是非晨露不飲的鳳凰,用料做法,都要更複雜更講究。這醬汁裏,其中的水,就是采用清晨花露,搭配其他調味,做出不同風味。”

“這道菜叫‘紅掌撥’,博得頭籌的意思。佟爺是第一個嚐到這道菜的人,還說我沒誠意?”

佟寂橫指,在鼻尖吸了吸,似是滿意,輕輕的笑了下:“黎笑眉,你很會說話,可也不能否認,視頻是從你的飯店傳出去的。”

“別以為,你往蔣聿青的私生粉、狗仔這些人身上推,梧桐飯店就擺脫嫌疑了。”

“蔣聿青有私心是一回事,回頭我自己可以收拾他。但你……”他放在鼻下的那根手指,指向了黎笑眉。

“是另一回事。”

黎笑眉悄悄捏住手指。

視頻的事情被她壓下,就連警方都查不出什麽,最後以抓了個狗仔結案。可佟寂卻知道的更多。

她不由暗暗歎息,佟寂就是佟寂,這麽多年江湖不是白混的。

她抿了下唇,淡笑一下:“佟爺精明。這裏麵是有貓膩,但梧桐飯店要存活,如果是佟爺,你也會這麽做的。”

她頓了下,組織語言的同時,又要察言觀色。

“佟爺,在蔣聿青這件事之前,梧桐飯店還有過一次大事,你應該聽說過。就是那次事件,梧桐飯店得罪了段家,還有蔣家。”

“針孔攝像機,就是段家的人藏進去的。為的就是想抹黑梧桐飯店,隻是不成想搞大了,居然拍到了蔣聿青,還有我的朋友。”

“他們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,想一招搞死梧桐飯店。”

“可他們明知道蔣聿青背後的關係複雜,尤其是蔣家,跟蔣聿青還有遠親的關係。他們那時候怎麽沒多想一下,現在居然還拉著佟爺您一起報複梧桐飯店?”

黎笑眉冷笑一聲,讓佟寂自己想明白,他被人設計之後,還被耍了。

他要對付的不是梧桐飯店,而是設計他的段、蔣兩家。

佟寂低垂著眉眼,默不作聲的咀嚼著細膩的鵝肉片。

過了片刻,他抬眸瞧著黎笑眉:“你的信息渠道不錯。”

黎笑眉笑笑:“畢竟是南城的地頭蛇了,哪能沒點兒手段。”

戴觀宴在這時瞧了她一眼,薄唇微微抿緊。

除了武琰,還能有誰。

佟寂道:“不過,想讓我放過梧桐飯店,除非黎小姐能讓蔣聿青重返影視圈,再得到原有的資源與聲譽口碑。”

“我是個很實在的人。我在蔣聿青的身上花了不少錢,在沒有賺回該有的預期資金之前,是不能放棄的。”

蔣聿青是他磨好了的鐮刀,正要割韭菜的時候,被人把他的鐮刀折了,哪個資本能隨意說不要就不要?

言下之意,還是要讓梧桐飯店作出賠償,不然就不接受和解。

黎笑眉頭疼,這人怎麽說不通,跟鑽牛角尖似的,認準了梧桐飯店敲竹杠。

中途,黎笑眉借口去上洗手間,想怎麽對付過去。

她對著鏡子補妝,發呆時,恍然發現鏡子裏多了個人影。

“誰讓你進來的!”她嚇了一跳,回頭就趕戴觀宴出去,“這是女廁所!”

黎笑眉力氣大,戴觀宴還真不能隨隨便便的製住她。

握住她的手腕拎到她的頭頂,長腿押著她的,他邪裏邪氣的道:“女廁所又怎麽樣,你叫啊?”

“我跟你說,那佟寂對夫妻恩愛的,可是非常不喜歡。要不你把他叫來?”

黎笑眉咬唇瞪他。

武琰說過,佟寂是離了婚的。他的第一任妻子至今下落不明。

“你進來幹嘛!”她掙了掙,讓他有事說事。

戴觀宴見她認慫了,但還是沒鬆開她,繼續貼著她柔軟的身體。

這裏冷氣開得足,貼著她,身體暖呼呼的,而且肉乎乎的抱著手感也不錯。

“你別異想天開,覺得把段家蔣家拉下水,就可以轉移矛盾。佟寂要是放在古代,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。土匪是什麽,你知道嗎?”

黎笑眉蹙著眉毛,有點兒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雁過拔毛,不論什麽人摻和到蔣聿青事件裏,都要被他刮一層皮。

她隻有接受佟寂提出來的要求。

“……可他提的要求,幾乎不可能!蔣聿青否認戀情,被童葉欣打臉,人品崩盤,還怎麽讓口碑起來。網絡上,除了他的那些粉絲,都是罵他的。”

“你沒看到,他所代言的產品,很多人都在抵製。而且他演的電影,也被打了低分。”

戴觀宴道:“既然他給你提出了這樣的要求,自然是已經想好了辦法。隻是這個辦法,他自己不好做到,或者不想自己動手去做罷了。”

黎笑眉瞧了瞧他:“你又知道?還是他已經跟你說過了,在這等著我埋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