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小產,黎笑眉還是忍著傷痛,把消息捂了起來,不能往外公開。
小視頻的熱度還在,再加上鳳棲梧桐計劃繼續執行,如果這時候傳出梧桐飯店掌門人小產的事,外界還不知道要怎麽編排,那些預訂酒店的人就該取消操作了。
可小月子還是要坐的,黎笑眉以身體不適養病為由,隻能暫時消失一陣子。
住在病房裏,時間過得很慢,慢得她有很多時間去思考,接下來要怎麽做。
可盡管如此,對於她跟戴觀宴未來會如何,她始終找不到答案。
對著夕陽,轉著手上的那枚婚戒,幾次動手想要摘下來,隻是到了指尖上的時候,會莫名的浮現福臨樓老板娘的話。
房門敲響,黎笑眉將已經脫到最後一截指關節的戒指又套了回去。
她轉過身,擠出笑:“你怎麽跑來了?”
譚淵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,問她:“想吃什麽?榴蓮?還是菠蘿蜜?”
黎笑眉瞅了瞅那果籃:“你什麽本事,能把榴蓮帶進來?”
就那味兒,醫院保安就不可能讓他進來。
譚淵一笑:“如果你真的要吃的話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黎笑眉看他笑得神神秘秘的,走過去往籃子裏看。
裏麵還真的有一盒榴蓮,不過是冰凍的。
黎笑眉失笑,往後退了兩步,坐回到**。“我可不敢打開,會被護士趕出去。”
譚淵看她能笑了,隻是臉色特別的蒼白,一點血色都沒有。
男人盯著她看了會兒,直到黎笑眉強撐的笑堅持不下去。
她低頭,無所事事似的抓起手機刷了會兒新聞。
“跟……喜樂城的合作談成了嗎?”
譚淵道:“哪有那麽容易,對方可是霍衍,有的是人跟我搶生意。”他往果籃裏掏了掏,拿出來一顆蓮霧,“喜樂城也不是梧桐飯店,剛好踩在時間點上。”
酒店這行,從開業時就有固定的合作夥伴,如果不是有特別狀況,很難挖別人的牆。像喜樂城那樣的高端市場,能與之合作的,實力也不小。
要不是正趕上梧桐飯店多事之秋,譚淵也不會成功的談下合作。
黎笑眉幽怨的看了看他,譚淵把擦幹淨的蓮霧遞給她:“別這麽看著我,說的是實話。”
東一搭,西一搭的說了會兒話,黎笑眉的情緒好了些,譚淵卻沉默下來,他隨意看看,狀似不經意的問:“他怎麽不陪你?”
黎笑眉的蓮霧隻剩下最後一口,囫圇塞嘴裏,笑了下:“他在這裏的話,你覺得,我們還能好好談話?”
譚淵笑了笑:“也是。”
他知道黎笑眉這隻是給自己撐場麵,不願別人摻和她的私事,但有些話,他忍了很久,到現在感覺應該說了。
他看了她一眼:“就沒想過去浣城?”
“嗯?”黎笑眉的視線從手機轉到他的臉上。譚淵認真的看她:“我跟他不熟,但了解一個人,最好還是去他成長,生活的地方看看。”
黎笑眉抿了抿唇,可是事到如今,還有必要嗎?
在她發呆的空擋,房間裏又來了一個人。
司澈左手捧著一大束花,右手拎著一個巨大的果籃,誇張的不像話。
黎笑眉幾乎都看不到他的臉,直到他把東西放下。
“大公主,你好啊。”司澈嬉皮笑臉的,看了眼譚淵,翹起唇角,“喲,譚總也來探病?”
譚淵指了指自己的那隻果籃:“顯而易見。”
司澈湊過去瞧了瞧:“沒有我的大。”
“司少不但財大氣粗,力氣還大。”譚淵指了指司澈衣服上沾著的花粉,“嗯……挺好。”
他轉頭給黎笑眉打了聲招呼,就先告辭了。
譚淵走後,黎笑眉臉上掛著的笑立即就落了下來。
司澈皮笑肉不笑,陰陽怪氣道:“怎麽,譚總一走就甩臉給我看,你這是對人家有意,對我無情?”
黎笑眉眼睛都沒眨一下,指了指果籃底下,被他壓著的紙巾盒。
司澈隻得再拎起果籃,把壓扁了的紙巾盒丟給她。
黎笑眉抽了張濕紙巾,擦拭手指上的果汁,慢慢悠悠道:“譚淵是我的財神爺,我自然要笑著對他。至於你……”
她掃了他一眼,滿是嘲諷:“司少這麽大尊佛爺,哪裏肯紆尊降貴來給我探病。是托了某些人的請求吧?”
司澈扯了個笑:“不愧是夫妻,這都知道。”
黎笑眉抿著唇,擦手時越發用力,拽著指骨往外扯,都能看見掌骨末端拽出來的小窩窩。
自從上次,她把戴觀宴罵走之後,戴觀宴沒再踏入這間病房。
說是夫妻,跟陌生人一樣,不知道的,還以為她是個寡婦。
黎笑眉勾了個冷笑:“戴駙馬的麵子可真大,連司少都能請來。說吧,他讓你來幹什麽?談離婚嗎?”
“你跟他說,我答應了。”
司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:“他可沒跟我說這。他隻是讓我來看看。”
黎笑眉也看了看他:“看看?”
看她死了沒?還是看她消氣了沒?
司澈微皺了下眉:“你們夫妻的事,我就隻是個旁觀者。東西帶到,看也看了……黎笑眉,你應該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兒,就跟他離了吧?”
後麵半句話,僅代表他個人疑問。
雖然他一直都是看戲,但黎笑眉這個人,對戴駙馬是真不錯的。..Com
司澈長期旁觀,有時候也不免想到自己。將來若是結婚了,要娶的女人,是大路朝天,各自一邊,還是黎笑眉這樣,有情有義,不離不棄的。
那戴觀宴一看就是個薄情寡義的,竟然被黎笑眉馴得生出了心,竟然羞愧得不敢來看她,這位大公主……以前還真小看了她。
“這點事兒……你知道是什麽事兒嗎?他跟你說過嗎?”
黎笑眉的冷笑帶著刺,讓人不能直視。
司澈壓了壓眉梢:“行,你們夫妻的事兒,我不摻和,你們自己解決,我走了。”
出了病房,司澈大步流星,半道上看到漂亮醫生跟他打招呼,他也不理睬,心裏想著:就黎笑眉這麽凶的,難怪男人看了要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