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倒是沒這想法，不過他這麽說了，她也不謙虛，道：“好，那我就先謝謝了。”
她送完東西，打算直接去公司，譚淵看了下時間，道：“還早，陪我吃個早飯吧。”
他朝馬路對麵的小公園走，黎笑眉便跟了過去。
一個吃人嘴軟，一個拿人手短，互相成就。
小公園有晨練的大爺大媽，也有運動愛好年輕人在跑圈，還有早餐車。
譚淵去早餐車那裏買了兩瓶牛奶，走到一處空閑的長椅坐下。
他給了黎笑眉一瓶牛奶。
黎笑眉道了聲謝，拆開吸管導入小孔，看前麵大媽們跳廣場舞。
看了會兒，回頭看譚淵，還在那吃力的拆粽子。
她好笑的看他：“你沒吃過粽子？”
放下牛奶，從他手裏接過粽子，幫他拆開粽葉。
譚淵道：“很少吃。”
黎笑眉：“……”
他該不會是不喜歡吧？他隻說想吃點餛飩餃子，想來是她多此一舉，畫蛇添足了。
她捏著粽子，給他不是，不給也不是。
譚淵看她表情，從她手裏拿過來，咬了一口，點點頭：“很好吃，又軟又糯，裏麵還有海鮮。”他看了眼裏麵的餡料，一看就是用心做的。
黎笑眉隻當他在哄她開心，說道：“其實也就做了這幾個，順手做的。想著你可能端午的時候沒吃上……而且，粽子吃起來很方便，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。”
譚淵咀嚼著軟糯，眼眸微垂，手指緩緩的轉著剩下的半顆粽子，道：“我有個長輩，臨死前，就想吃一口粽子……她吃了一口才走的。那口粽子就含在嘴裏……最後，是我幫她摳出來的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，緬懷著那一段回憶。
黎笑眉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抿了抿嘴唇：“是你很重要的人吧？”
“是我外婆……在我十二歲那年走的。”.CoM
黎笑眉點了點頭：“我會包粽子，是我奶奶教的。我爸愛吃，我就跟她學了……她現在在鄉下養老院，已經不記得我了。”
譚淵瞧著她：“給她留了嗎？”
像是要把他那一份還給黎笑眉，讓她去孝敬她奶奶似的。
黎笑眉笑了下：“留了。打算周五去看看她。”
譚淵將剩下的最後一口吃了，道：“一起吧。畢竟沒有你奶奶，我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粽子。”
黎笑眉愣了愣：“啊，不用這麽鄭重去謝吧？”
譚淵已經在拆第二個粽子，在她麵前晃了下：“要的，算是謝謝她治愈了我對粽子的恐懼症。”
黎笑眉：“？？？”
包粽子的人，不是她嗎？
兩人一起坐著聊天，早餐車大媽忽然走過來，遞給黎笑眉一包茶葉蛋。
“小譚啊，天天在我這邊買早餐，我看他一直一個人吃，今天總算見到有人陪他了。”
“小姑娘長得有福氣，你眼光真好，要努力啊！”大媽朝譚淵眨了眨眼，回到自己餐車那裏。
她是剛才趁著沒人才特意送過來的。
黎笑眉捧著兩顆茶葉蛋，手足無措：“我，我不是……”
這誤會也太深了。
譚淵卻很淡定，道：“不用在意。這裏的大媽大嬸兒每天都來給我介紹女兒孫女。你來了這一趟，以後她們就不會再來做媒人了。”
黎笑眉：“……”
她怨念的盯著他：“原來，你叫我來陪你吃早飯，是這個意思啊？”
譚淵將粽子往嘴裏一塞，空出來的手拿了她的茶葉蛋，剝了殼再還給她：“出場費另給……放心，你也就出現一次，她們不會記得你長什麽樣的。”
黎笑眉撇了撇嘴：“我出場費很貴的，你這樣先斬後奏就是擾亂我的市場。”
“你出場費多少？”
黎笑眉眼珠子動了動，豎起一根手指：“一分鍾，一百萬。”
譚淵扯了個笑，在她那根食指指尖上劃了下：“演技不過關，隻能這個數。”
黎笑眉皺鼻子，哼哼唧唧抗議：“我就說你擾亂了我的出場價。”
譚淵瞥了她一眼，接著看那群大媽跳廣場舞。
黎笑眉看了會兒，再看他一眼。“你每天來這邊吃早飯？”
譚淵將剩下的粽葉卷起來，用紙巾包著丟到垃圾桶，回來後才道：“這邊買早飯方便，而且看她們跳舞，挺有意思的……”補充了一句，“空氣也好。”
黎笑眉覺得，他隻是一個人在這南城，太孤單了。公園裏人多，就覺得這樣有人陪著，熱鬧。
黎笑眉道：“以後有空的話，來我家吃飯。浣城的菜，我也會做幾個的。”
當初戴觀宴初來乍到，她擔心他吃不慣這邊捎帶甜口的菜，就學著做了幾道浣城口味的，不過一直沒用上。
他晚上不怎麽回家吃飯的。
之後老父親在家住著養病，他們可以逢場作戲了，她卻沒了在家做飯的時間。
譚淵回頭看她，淺淺的笑著，但是不說話。
“你懷疑我，當我在騙你呢？”
譚淵笑了下：“你的廚藝我不懷疑，不過，方便嗎？”
黎笑眉愣住，她差點忘記了，戴觀宴與譚淵是不對付的。
就算她以邀請合作夥伴的名義來家裏吃飯，那人也能搞得大家興致全無吧。
黎笑眉咧咧嘴：“那我以後做了，放在保溫盒送你。”
譚淵瞧著她，越看，越覺得她是個實誠人，沒什麽心眼兒。
譚淵點點頭：“那我更要賣力幹活了，你這誠意，讓我都不好意思拒絕。”
這頭在廣場舞大媽的音樂下，有人聊天愉快，也有人在家裏一個人對著幾個加熱了的餛飩吃得沒滋沒味。
此刻，戴觀宴對著桌上唯一的一個盤子，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。
餛飩是昨晚剩下的那幾個，黎笑眉出門前，吩咐張媽做成油煎餛飩，說不要浪費。
戴觀宴習慣了跟黎笑眉同桌，這陣子一直是他一個人吃，就沒什麽胃口。
餐桌太冷清了。
現在想想，看黎笑眉吃得香噴噴，他也是有食欲的。
戴觀宴吃完兩個餛飩，實在是太冷清，就把狗子叫了過來，把狗糧也放桌角，對著一條狗吃飯。
張媽看他這樣，好想說“活該”。
叫他作妖，現在好了吧，把大小姐的耐心磨沒了，後悔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