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還想再撐一下,嘴硬道:“不去。他要麵子,要自由,我給他就是了。我也想知道,他到底認不認得回家的路。”

然而一通電話打來,還是讓黎笑眉下了台階。

武琰今天休假,告知她戴觀硯在鹿海之後,就沒再跟著了。電話是司澈打過來的,說戴觀宴跟人打架了。

黎笑眉隻好馬上趕過去。

到了會所包廂,碎了的酒瓶,流淌的酒液,場麵不算太難看。

她沒有看到司澈提到的段大少,卻第九次看到了藍心羽。

此時,她正捂著戴觀宴打破的額頭,哭得像是男人要死了一樣。

“……你管我幹什麽,我就是個技女,跟了段大少也沒什麽。你跟他打架,得罪人不說,還受這麽嚴重的傷,你讓我怎麽辦,嗚嗚嗚……”

藍心羽哭得有多動情,黎笑眉的拳頭捏得就有多緊。

藍心羽的語言能力很強,三言兩語就讓她明白了,這場糾紛是因她而起,戴觀宴是為了她才受傷的。

這時候,藍心羽的痛哭流涕對別人來說,不算什麽好看的戲碼,黎笑眉才是。

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反應。

今晚的戲,上了新高度。大公主是一怒之下,親自動手暴打藍心羽,還是忍無可忍,休夫?

但他們都低估了黎笑眉的忍耐力,以及對戴觀宴的愛。

黎笑眉走上前,一把推開了藍心羽,看都沒看她一眼。她扶著戴觀宴站起來:“先去醫院。”

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,在眾目睽睽之下,扶著她的男人離場。

慈山醫院。

戴觀宴縫合完傷口,醫生要求再留院觀察一晚上,黎笑眉留下來陪護。

病房裏靜悄悄的。

黎笑眉沉默的將臨時買來的洗漱用品放在桌上,之後在旁邊的沙發坐下。

戴觀宴摸了摸貼著的紗布,碰疼了傷口,嘶了一聲,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。

但即使他疼得齜牙咧嘴,黎笑眉都沒看他第二眼。

他掃了她一眼,淡淡開口:“怎麽,生氣了?”

黎笑眉平躺在沙發上,腦袋枕著扶手,閉上了眼睛。她道:“我剛才跟醫生說,你的事情不能被我爸爸知道。你最好也別再作妖了。”

頓了下,又補充道:“他的病情加重了。”

如果不是擔心玻璃碎渣留在他的傷口,如果不是擔心他腦震**,她是不會就近送他到這家醫院來的。

戴觀宴瞧著那平躺的一條身子,壓得沙發墊都沉下去了。

黎笑眉睡眠不好,家裏的床,枕頭,連被子都是定製的,她躺那兒能睡得著?

男人微蹙了下眉,不知道為何,心裏也堵得難受。

她怎麽不鬧一下,害他都沒了期待。

男人沒有扛過靜默,起身走到沙發那邊,俯視著那裝睡的女人。

黎笑眉感覺的到男人的目光,但她這會兒不想理他。

她難受,非常的難受。可具體說到底是哪裏不好,她也說不上來,就是累,疼。

哪裏都覺得累,哪裏都覺得疼。

黎笑眉抱著手臂側了側身,身體蜷縮著像是隻團起來的貓,腦袋緊緊的陷入扶手與靠背形成的三角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