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。

戴觀宴在這裏過得好,難道不應該嗎?

還是說,她希望戴觀宴過得不好?

女人似乎不在意黎笑眉怎麽接話,連接話的機會都不給她,接著道:“戴觀宴清明節沒有回家祭祖,去年也沒回。我還當他把黎家認了祖宗呢。”

黎笑眉微微蹙眉,她的敵意好大啊。

既然他們覺得戴觀宴那麽重要,又為什麽讓他一個人來南城。

黎笑眉口幹,舔了下唇,自己倒了被茶水先喝了兩口。她道:“戴觀宴不是上門女婿,但是黎家的半個兒子。”

“他春節回去已經祭過祖,那清明節不回去,也沒什麽。況且,現在好多在外生活的人都沒回老家祭祖,都出去旅遊了。難道老祖宗們責怪他們了?”

戴觀怡瞧了眼黎笑眉,挺凶的,很會維護戴觀宴。

難怪,他樂不思蜀了。

此時,戴觀宴就站在客廳與大門之間的壁照後麵。

他可以清楚的聽到黎笑眉的話。

薄唇抿成了一條線。

黎家的半個兒子?

那一瞬,他眼底劃過一絲異樣情緒。

“……黎笑眉,這就是你們黎家的教養?”戴觀怡顯然不滿黎笑眉的回應,聲音提了起來。

戴觀宴擰了擰眉毛,走了出去。

“三姐,難得來一趟,怎麽還在別人地盤上凶起來了。我們家大公主很凶的,當心她放狗咬你。”

戴觀怡一聽說狗,細眉就皺了起來。

她怕狗,來的那會兒,就讓那女傭把狗趕出去了。

黎笑眉看到戴觀宴回來了,衝他瞪了一眼,怎麽還火上澆油的。

“你姐姐難得來,好好說話。”

說著,她去廚房拿冰激淩,也是讓戴觀宴跟他的親人說會兒話。

說實在的,黎笑眉感覺不到他家人對他的好意。不然怎麽硬邦邦的,沒點兒見麵的歡喜?

她捏著小勺,站在廚房門口偷聽。

隻是距離太遠了,什麽都聽不到。

她在廚房站了幾分鍾,冰激淩都化了,想了想,還是端著托盤出去了。

一出去,她才知道不是她沒聽清楚,而是那兩人根本就沒說話。

戴觀宴坐沙發裏玩手機,那戴觀怡則是不緊不慢的在補妝。

黎笑眉將冰激淩放在茶幾上,道:“天氣有點熱,吃點冰的吧。這款冰激淩是我們飯店研發的,低卡路裏,但是口感很好,在餐廳裏是熱銷產品。”

其實,就是大家都吃點冰,消消火的意思。

戴觀怡收起小鏡子放入包裏,淡淡的掃了一眼,看向黎笑眉:“低卡路裏也是有熱量的。我晚上過了六點,除了水都不吃東西了。這叫自律。”

黎笑眉:“……”

吃個冰還講什麽自律,難怪戴觀宴不回去了。

她自個兒吃。

拿了一盒遞給戴觀宴:“你吃嗎?”

戴觀宴拿了,掀開蓋子,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。隻有黎笑眉一點點的刮著咖啡味的奶油。

她覷了覷戴觀宴,又看了看戴觀怡。

兩人都不說話,場麵就安靜的詭異。

黎笑眉輕咳了一聲,道:“三堂姐來南城要待幾天?”

戴觀怡輕輕笑了下:“我剛來,就想我走?”

“怎麽會。我是想說,如果三堂姐要多住幾天,那我就挑個時間,請姐姐吃頓飯。但如果三堂姐停留時間不長,那就約明天。”.CoM

戴觀怡並不在意,淡淡道:“不用了。”

看了眼戴觀宴,卻道:“你明天抽個時間,陪我吃頓飯。”

黎笑眉品著這幾個字,心裏冷笑。

說來說去,對她的不滿,還是來自於當初兩家聯姻,黎家爆出來的財務危機。

他們覺得黎家配不上戴家,她也不配跟她坐在一起吃飯。

黎笑眉沒別的好說的,找了個理由就上樓去了。

她沒有熱情好客的留戴觀怡住下來。

她那高貴樣兒,肯定是瞧不上的啦。

黎笑眉的心情沒有被破壞,她在房間裏收拾她新買的衣服跟鞋包。

戴觀宴進來時,她剛把他的那套衣服掏出袋子。

“你來的正好,試試這套衣服好不好看。”

她將西服上裝放在戴觀宴胸前比量了一下。

戴觀宴的衣服都是手工定製的,這套西服是黎笑眉拿了他的尺寸找工作室設計師做的。

戴觀宴將衣服套在身上,黎笑眉給他係扣子。

她問:“你三堂姐要在南城待住幾天?”

她沒有問他,這位三堂姐是不是一直都對他這樣,也沒有問他家其他人是不是對他也這樣。

戴觀宴低垂眼瞼,看她瑩潤的麵龐一片柔色,唇角微微往上翹著,似乎戴觀怡的出現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。

“一天。明天就走。”

黎笑眉係完最後一粒扣子,捏著衣服下擺往下壓了壓,讓衣服沒有一點皺痕。她滿意的撫了下:“挺好看,我眼光真好。”

點評話音落下,轉而道:“還真是中轉了一下……南城的地麵燙腳嗎?”

畢竟是親家,平時都已經那麽少往來了,難得來一次還這麽來去匆匆。

到底是誰沒有家教。

不過黎笑眉也知道,那位三堂姐隻是看不上她,不屑與她為伍。

“她今晚住在哪裏?”

“酒店。”

黎笑眉扯了扯唇角,道:“幸好她跟你關係不是很親。要不然她說要住我們家,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話呢。”

“你們家的人,是不是都這麽拽?”

戴觀宴睨著她,語氣淡淡的。“嗯。”

黎笑眉道:“你明天跟她吃飯,就穿這套衣服吧。她說了,我把你照顧的很好。那就讓她看看,你確實被照顧的挺好的。以後,她回家說起你時……”

戴觀宴忽然低頭,吻在她的唇上,她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。

黎笑眉抬起雙臂勾在他脖子上,享受這個吻。

過了會兒,他將她抱在**。

又過了會兒,女人哼哼唧唧的聲音傳出來。

“……哎呀,你把這新衣服壓皺了,明天就不能穿了。”

……

翌日。

戴觀宴沒有穿那套新西服,穿的是平時最常穿的休閑裝。

他進入飯店,朝著戴觀怡走了過去。

戴觀怡端坐桌前,捏著酒杯淡淡瞥了眼戴觀宴,目光往對麵座一瞥:“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