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黎笑眉是憤怒的。

戴觀宴之前解釋說,他幫這個女人處理了一些事情。

之後,他又買了她學生的畫,把那幅畫掛在了房間的牆上麵。她找去學校時,這個女老師還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。

現在呢?

臨時情侶遊戲……!

他們就在這樣的舞會裏,繼續他們的私情!

撒謊,隱瞞,比起跟藍心羽那會兒的堂而皇之,更讓她難忍。因為這種隱秘的背叛,讓她防不勝防。

如果不是她無意間看到了他們有過交集,她什麽都不會知道!

這個女人比起藍心羽,更讓她不安。

因為藍心羽的身份隻是個酒吧的酒水小妹,而眼前的女人,她有著體麵的身份。是富二代圈子裏青睞的優質伴侶,並且最有可能上位成功。

然而此時的黎笑眉即使憤怒到了極致,不安到了極致,也隻能選擇保持她的體麵。

她怒而不發,隻是以平靜的心態宣誓自己的立場,她的身份。

她以正妻這個絕對合法的立場,高高在上的控訴著女老師卑劣的行為,以目光審視她,讓她羞恥。

章鈺一愣,她感受到了黎笑眉的敵意,臉色迅速泛紅,紅的就要滴血似的,連連擺手道:“你誤會了,我不是……”她無措的看了眼戴觀宴,慌亂的解釋起來。

“戴太太,你誤會了。我隻是想跟戴先生說幾句話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戴太太?

黎笑眉結婚這麽長時間以來,還沒有這麽稱呼她的。

即使她已婚,大家還是保持著以前的稱呼,黎小姐,或者最近的綽號,大公主。

但這一聲戴太太,並不能讓她掃除對女人的敵意。

黎笑眉上下掃了章鈺一眼:“那麽,你想說什麽呢?沒別的時間談了,非要挑這麽特殊的時刻?”

“別告訴我,你很天真很單純,不知道這個遊戲的規則是什麽。”

章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,眼睛迅速泛了紅。“戴太太,我跟戴先生並不熟。隻是偶然機會認識的他,請他幫過忙。”

“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,又談何說找別的時間談話。今晚是我學生的生日派對,我受邀,才知道戴先生也在場。所以才想借此機會與他聊一聊。”

“如果你不相信的話,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。”

章鈺不想再麵對這尷尬至極的場麵,把話說完就抹著眼睛走了。

很委屈似的。

黎笑眉斜睨她出去的聲音,冷笑了一聲。

漏洞百出的說辭。

離開,也隻是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的解釋站不住腳罷了。

就算她不知道戴觀宴的聯係方式,可她有中間人啊。那個姨媽痛的女生不就是橋梁?

所有的理由,都抵不住“吸引”這兩個字。

所以,才借著遊戲的契機,說什麽談幾句話,無非是更進一步罷了。

黎笑眉偏頭,看向了戴觀宴。

他的目光冷,且帶著幾分譏諷。“大公主,現在抓人都帶著真狗上門來了?”

黎笑眉喉嚨翻滾了下,最後隻說了兩個字:“回家。”

隨後牽著狗朝外走出去。

她不願意在別人的地盤上跟他吵架。

隻是,戴觀宴站著沒動。

黎笑眉回頭看他:“我打擾了你的好事,跟我生氣了?”

戴觀宴道:“黎笑眉,你不覺得,你這樣很瘋嗎?”

一點點事情,草木皆兵。

黎笑眉心裏有個油田,一點星火落下去,終於燃爆了。

她冷笑:“我瘋?”

“牆上的那幅畫,是你掛上去的吧?”
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幅畫的來路,就當是你的個人藝術畫,掛在我眼前了?”

戴觀宴微皺了下眉,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想隱瞞的事情又被她知道了。

可他不想解釋,就隻是不想解釋,沒她想的那麽多彎彎繞繞。

更煩被她知道了,她又糾纏不休。

以前,他玩貓捉老鼠似的遊戲,跟她小打小鬧的玩玩,隻當消耗無聊的時間。可現在,他有一種被監視的窒息感了。

“黎笑眉,凡是接近我的女的,你一律都視為情敵,是吧?”

黎笑眉靜靜的望著他,他的態度,讓她心頭的火莫名的冷了下來。

像是潑了一盆沙。

水隻是冷,尚且柔軟,可沙子,磨得人心疼。

她淡淡笑了下,滿是悲涼,失望。“那麽你怎麽不問問自己,為什麽我要這樣?”

“為什麽我的頭發都像是天線信號,對於每一絲風吹草動,都那麽敏感?”

戴觀宴從來沒有給她過安全感。

從頭至尾,都沒給過她特別的關愛。甚至親口說,她想要的,他不會給她。

從頭至尾,都想著的是跟她離婚。

在這樣的前提下,她要怎麽信任他?

樂此不疲的玩著若即若離的夫妻感情的人,不是他嗎?

“戴觀宴,我再說一次,回家。”

她開門,牽著狗走了出去。

臉色難看。

這一回,戴觀宴倒是沒有釘在原地,跟著她一起出去了。

沒必要為了這點兒事情,跟黎笑眉翻臉翻得不相往來。

隻是後來的事情,讓他改變了主意。

兩人一起來到別墅客廳,正遇上從外麵進來的江兆安。

他摟著桑清,兩人有說有笑的。看到黎笑眉,他愣了下,走上來嗬嗬笑道:“大公主?剛才有人說,有個女的身影像是你,我還以為隻是說說,沒想到還真是你。”

他看了眼跟在她身側的狗子,笑得更歡了。

“把惡犬都帶來了……大公主,你這陣仗是不是太大了?下次是不是還要扛一個狗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,迎來一杯冰水。

冰水裏還有冰塊。

黎笑眉這一下潑得快狠準,江兆安“狗頭鍘”三個字跟那冰水一起吞進了嘴裏。

“啊——”桑清捂著小嘴忙跑上來給他擦拭,生氣的瞪著黎笑眉,“你幹什麽呀!”

江兆安呆愣了幾秒,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對他動手。

他長這麽大,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的。

抓起手帕胡亂的擦了擦臉,怒吼:“黎笑眉,你發什麽瘋!”

手舉起來,就要落在黎笑眉的臉上。

賤骨頭,叫她一聲大公主,還真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