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一愣:“不是說,沒有人來取那幅畫嗎?”

“是畫展方送出去的。”

黎笑眉隻能讓對方回來,該幹嘛幹嘛去。

她掛斷手機,放在一邊,心想就一副普通的畫,至於畫展方送去嗎?

除非,購下那幅畫的人非富即貴,畫展方非常重視。

這就麻煩了。

雖說畫上沒有戴觀宴的容貌,可萬一有人認了出來……戴觀宴的畫隨便掛在別人家裏,成何體統?

然而,她現在沒有什麽辦法。

武琰看她眉毛皺了又皺,問:“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?”

黎笑眉喃喃道:“是有一點兒……”她回神,看到武琰擔憂的眼神,她道,“戴觀宴被人畫了下來,現在那幅畫被不知名的買家買下來了。”

這要是被有心人宣揚出去,說黎家每況愈下,靠戴駙馬賣弄男色掙錢,這帽子扣下來,黎家的臉麵丟光不說,對梧桐飯店又是一次公關危機。

以前,她覺得戴觀宴隻是因為他在戴家沒有受到重視,懷才不遇才刻意將自己活成一個紈絝。

現在她不禁懷疑自己,是否對他的濾鏡過重,覺得自己嫁的是個隱士,隻要耐心等待,他一定會成為她心目中的樣子。

她越想越惱火,就這,還讓他去頂邢經理的位置?

“你剛才說,讓戴觀宴做安保部的經理,為什麽?”

武琰道:“還記得之前段承東的那件案子吧?”

黎笑眉點頭:“記得。”

“戴先生曾經請人恢複視頻。而這一點,邢經理明明最應該想到,並且有能力做到,可他卻隻是放任事件發展,無所作為。”

“修複視頻,隻要請專業團隊來做就可以。可大小姐仔細想想,邢經理為什麽隻做了表麵功夫?”

黎笑眉沉著臉:“你是說,邢經理可能已經倒向了我們的對手,或者……那些想搶我黎家話語權的人?”

每家公司都有這種情況。既要跟外部對手的博弈,又有內鬥,梧桐飯店也不例外。

黎萬崇休養的時間太長了,而黎笑眉又過於年輕,資曆太淺。更多人不看好梧桐飯店,缺少外援,內鬥又不止。內困外憂之下,人心浮動。有些人就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。

這對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來說,是個大好時機。

武琰道:“從這幾起事件來看,不得不防。另外,安保部相對於整個公司那些重要職能部門來說,位置要相對輕一點,引起的風波也會小一些。從安保部門先入手,以相對小的代價先進行震懾,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。

“至於戴先生,他雖然沒有實績,風評也……”

頓了頓,武琰不好明著說他風評為零,就跳了過去。“戴先生畢竟是黎家的女婿,在這個時候,還是要盡快安排自己人守住位置。”

其實不管戴觀硯是個什麽樣的人,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安插自己人,將對黎家不那麽忠誠的人換了,以保證黎家不會受到動搖。

黎笑眉讚同武琰的話。“可是,如果將戴觀宴提起來……他更無法服眾,整個安保部門都不會聽他的安排。其他部門也會有想法。這一招,風險更大。”

戴觀宴現在就被傳是空降部隊,某高管的男寵。

除非……她頓了頓,看向武琰:“你想公開他的身份?”

“他本來就是黎家的女婿,邢經理也很清楚。如果在戴先生任職那天再公開他的真實身份,甚至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

比如,“微服私訪”,在安保部門默默監督,找出各種弊端,又解決了重重危機。

各種光環加持下,戴觀宴會捧成一個能力出眾的精英。

到了那時候,戴觀宴會成為整個公司的聚光點,轉移了部分矛盾。

另外,相對於黎笑眉來說,她的安全感也會更多一些吧。

至少,論壇上的那些小作文,不會再寫了。公司那些女職員也不會有意無意的跟他套近乎了。

武琰靜靜的望著黎笑眉,對她點了點頭,希望她能認真考慮。

……

黎笑眉與武琰商談公司事情,回家有點晚。

進臥室門,就覺得感覺有點不一樣。

她打開燈,一眼就看到靠著她睡覺的那一側牆上掛著一幅畫。

她讓人去美術展守了幾天都沒等到的那個神秘買家。

原來,是戴觀宴買了回來?

她鬆了口氣的同時,心情卻沒有好轉。

她走過去,站在畫前看了會兒,右下角的簽名正是韓珂。

確定就是那幅畫。

顯然,戴觀宴也是知情的,他被當做模特畫下來,還把它拿回來做私藏了。

黎笑眉腦中浮起在美院,跟那個女學生交涉的種種,那個女老師,還有那女老師的畫與這幅畫遙相呼應的故事感,手指不覺捏了起來。

他這是拿回來明目張膽的做紀念呢?還是欺負她不知情?

黎笑眉心頭攢了一團火。

她三兩步走到戴觀宴睡覺的那一側,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來她的相框,放在櫃子上。

遙相呼應是吧?

她這也是古裝,地道的公主裝!

隻是那畫太大,而她的相框太小,這麽一比較不太協調。

黎笑眉琢磨著,要找譚淵要底片,把她的照片放大到跟那畫一樣大的尺寸才行。

她下樓去。張媽正在客廳織毛衣,黎笑眉問道:“戴先生回家了嗎?”

張媽道:“先生下午回來過,後麵還跟了個人。他好像是買什麽東西了,挺大的。我還聽到敲牆的聲音了,可能是去了拍賣會吧。”

張媽不隨意進入他們的臥室,上次看到戴觀宴那樣兒,就更不願意進去了。

黎笑眉換了鞋出門,張媽看了眼,想,大概又是半夜抓人去了。

少了武琰,黎笑眉沒那麽容易找到戴觀宴的準確位置,她一個人晚上也不敢出門,把旺財牽了出去。

酒吧會所一家家找,酒吧負責人都說沒見過戴駙馬,最後還是鹿海會所的經理透露,說是江兆安開生日派對,大家都在那地兒。

江兆安的生日派對?

黎笑眉微微眯起眸子,她可記得,江兆安是冬天生的,他開哪門子的生日派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