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o106.心在掙紮

“李雨玲,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麽狠,利用我的同情和仁慈,接近秦弈,趁我不在勾引他,你就算沒有羞恥之心,也要明白那是你的姐夫,你姐姐的男人,你難道連最起碼的三綱五常都沒有了嗎?”姐姐說得很是悲憤,每一字每一句都戳中了我的傷口。

“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搶男人,我的遭遇你是最清楚了,我根本就沒奢望能得到一個男人的愛,我隻想好好的生存,那時候的我,能安安穩穩地活著,我都覺得是一種奢侈,所以我盡管是以保姆的身份住在自己親姐姐的家裏,盡管那裏的人對我冷漠至極,我都努力地給自己無數個理由堅持下去。”

“就因為我讓你當保姆,所以你就懷恨在心,爬到秦弈的床上,就是要報複我?”姐姐聽著我的話,很是激動地質問著我,打斷了我的解釋。

我驚訝於她的話,從未想過自己的姐姐會這麽地偏激,“我沒有恨你,更沒有跟他上床!”

“沒有?”我羞憤地反駁,卻引起姐姐不屑地輕笑,“在我出差回來的那天,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你身上的吻痕,那麽深,那麽刺眼。家裏就秦弈一個男人,不是他,難道是你耐不住寂寞在外麵找了野男人苟合了不成?!”

她咬牙切齒的指責,讓我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,秦弈喝了酒後錯將我當成了蘇影,差點將我強bao,他深情的粗暴和我羞憤的反抗,如今依舊曆曆在目。原來姐姐早就懷疑我了,應該就在我抱著她安慰她的時候看到的吧,所以才會猛然將我推開,所以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,雖然沒有挑明,卻無形之中漸漸疏離。

我瞥過視線,不再看著她,無力而蒼白地解釋著,“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,總之我和他並沒有發生關係。”

“嗬,你這是在把我當傻瓜嗎?沒有發生關係?吻痕都有了也算沒有關係?那昨天晚上他都住到你的房間裏來了呢,也沒發生關係嗎?!你是不是還想說,前幾天他思念他亡妻的時候,你沒有去找過他,沒有趁虛而入引起他的注意,讓他回來後連家都不願意回來了?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姐姐,“你查我?”

“查你?你配嗎?你現在就算是在外麵成了萬人騎的‘妓女’,我都不會管你,隻要你別招惹我的男人!”她輕蔑地看著我,豔紅的唇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意,看在我的眼裏,是那麽的心痛。

這個,就是我曾經最信賴的親人;這個,就是我曾經不顧一切想要她幸福的親人;這個,就是哪怕給了我委屈,我都能用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繼續愛她的親人。

放在身側的雙手漸漸地握成了拳頭,修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掌心脆弱的肌膚,我甚至能感覺到我戰栗的身子抑製不住地顫抖著,可嘴角卻揚起一抹高傲的弧度。

“不要總是來指責我勾引了你的男人,如果他愛你,哪怕我使盡渾身解數都無法將他從你的身邊搶走。反倒是你,用謊言隱瞞自己的身份,真的就能換得一份真心嗎?帶著目的的接近和利用,你就不會愧疚嗎?其實,你也知道他並不愛你的,所以才會這樣患得患失,才會找人跟蹤他,查他。李雨露,你這樣真的讓我覺得很可悲。”

我話音剛落,她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,一把抓過麵前的那杯涼水,在我還未緩過神來的時候,猛地潑到我的臉上。

我本能地閉上雙眼,感受著這刺骨的涼意,已然將我心中對她最後的一份親情都全然澆滅了。我緩緩地睜開眼睛,抬眸看著麵前含著怒氣的她,發絲和額頭上的水往下流著,讓我的眼前蒙上了些水霧,卻還是讓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被濃濃的妝容修飾得十分精致的臉頰,此時是何等地猙獰。

“我警告你,離秦弈遠點,不然別怪我不顧以往的情分。”她狠狠地說完,便踩著她那十公分的高跟鞋從我麵前高傲地走過去,我聽著她細細的長跟踩著地磚那“咚咚”的聲音越行越遠,直到重重的關門聲響起,將所有的聲音阻斷了。

我微微地牽扯著唇角,露出苦澀淒然的笑容,看著身上濡濕一片,發絲上的水珠從額際上滑落下來,落在我長長的睫毛上,晶瑩的掛著,帶著顫抖,終還是從我的眼前滾落下來,離我的眼眶是那般的近,就像是淚水一般。

可是,怎麽會是淚水?我怎麽會為這樣的人,這樣的事而哭,不會的。我吸著一口氣,將心中所有的苦楚都收了回來,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,幻化成濃濃的無奈。

姐姐,你可知,我們之間的情分早已在你對我的不信任和冷漠決絕的時候,已經消耗殆盡了。

我將客廳收拾幹淨後,便洗了個澡,雖然我並沒有睡午覺的習慣,但一般沒事的時候,我還是會讓自己小憩一下,尤其今天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,我感覺自己的力氣就像是被抽幹了一般,渾身無力。

穿好睡裙便躺倒那張大床上,我側著身子躺在了我昨晚睡的那一側,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另一側。床上的被單都沒有換下,上麵隱隱地殘留著他昨晚留下的味道,淡淡地竄入我的鼻中,讓人聞著很舒服,心就像是漂泊的船兒終於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般,很安定,卻又像是濺起些許的海浪,帶著那鹹鹹而又苦澀的味道。

我承認,我是故意保留著這份味道,在早上清理我的床鋪時,我有過要將所有的東西換下來的衝動,但是我不舍。的確,經曆了蕭石的事情,我從不敢奢望自己會遇到屬於我的愛情,更不曾想過自己也會有心動的一天,我也知道,對於秦弈,我不能抱有任何的幻想。

在當初知道自己動心了後,我有想過離開,卻被蕭石抓了;原本是要回來找姐姐詢問當年的情況,可卻遇到了喬煜;三年蛻變,竟也是為了他。

每一件事情都在將我和他一步步地連在一起,他就像是一種毒藥,一點點的滲透進我的血液之中,讓我飛蛾撲火。明明知道不可以,我是有夫之婦,他是有婦之夫。盡管我能坦然地說我沒做過對不起姐姐的事情,但是我不得不承認,我的心已經背叛了所有人,尤其是我自己。

我緩緩地閉上雙眼,進入了夢鄉。這一覺很是安穩,直到阿興給我打了電話,約定了時間來接我,我才悠悠地起來,將自己整理好,靜靜地等待。

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,明明知道是傷害,卻總給自己各種的理由繼續錯下去。或許,這就是取和舍吧,我們站在十字路口時,總會舍棄一些不那麽重要的東西,去獲得更想要的。

曾經姐姐舍棄過我,換得她幸福美滿的家庭和蒸蒸日上的事業;而現在,我也為了內心的安寧還有我一直不敢麵對的那份悸動,選擇了一條可能會傷害她的路,我還能說我問心無愧嗎?

原來,我和姐姐的情分,早在我心動的那一刹那,也就跟著不複存在了。

坐在副駕駛上,看著窗外的夜景,心依舊是空落落的,剛剛在出門之前,我終還是將床上的被子、床單、枕頭套都換了下來,扔進了洗衣機裏,用參合了洗衣液的泡沫將他所殘留的毒一一洗淨。

不是為了和姐姐的情分,隻為了守護自己的心,如果在取和舍之間做出選擇,我寧願得到一世的安寧,也不願飛蛾撲火,在這短暫的泡沫裏沉淪。

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,我看著一邊不算大的別墅,剛剛在路上阿興有跟我提起過是秦弈在m市的另一棟別墅,我看著那一處幽暗,大門緊閉,我看不到裏麵,可從窗戶那透出的信息,仿佛裏麵還是一片黑暗。

在我的怔忪間,阿興已經很禮貌地為我將車門打開,我微微一笑,下了車。

“秦總在裏麵嗎?”看著那一團漆黑,我疑惑地問著。

“秦先生很早就在裏麵等候了。”說著,阿興對著我憨憨地笑了笑,往旁邊退了兩步,示意我進去。

站在緊閉的大門前,我的手一直把在門柄上,卻不敢推開,心中就跟萬馬奔騰一般揚起了千層風沙,很是混亂。

突然,阿興又走到了我的麵前,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,雙手撐在門柄上,用力打開。

我恍惚地看著麵前的景象,仿佛是走進了夢境般,整個大廳都被黑暗籠罩著,仿佛連月光都很配合地避開了。隻有那長長的餐桌上,擺放著三顆火紅而修長的蠟燭,閃爍著微弱而溫暖的亮光,照亮了那一片華美與浪漫,帶著無盡的吸引力,讓我忍不住邁出自己的腳步。

腳下是長長的紅毯,踩在上麵很是柔軟,仿佛是踏上了雲霧間,感覺是那般的不真切。

長桌前,站著一位王子,因為背光,我隻能看到他頎長的身影,精致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俊朗而又儒雅,他筆挺地站在那裏,仿佛是在等我的靠近。

我一步一步地走進他,原本看不清楚的麵容漸漸清晰了起來,依舊還是那棱角分明的線條,卻在身後搖曳的燭光的照耀下,柔和了不少;依舊還是那濃濃的峰眉,但眉宇舒展,帶著一絲愜意;那硶薄的雙唇輕抿著,唇角緩緩勾起,帶著暖暖的笑意;而那深邃有神的雙眸,如暗夜裏的星空那般清亮,將我的身影一點點地收納在裏麵。

幾步之遙,我卻仿佛走過了前世今生,是那般地漫長,也是那般地不真切,哪怕此時我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,都好像是沉浸在夢中。

我試圖屏住呼吸,生怕將這場夢打碎,直到一雙溫熱的大掌撫過我的臉頰,“喜歡嗎?”

他的聲音很輕,很柔,像是軟軟的羽毛,撩撥著我的心。我不自覺地牽扯著唇角,輕輕點著頭。

我看得到他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些,很是滿意我的答複,可他卻又將我打量了一番,那舒展的濃眉微微擰了一下,不解地問道,“過來見我,怎麽會穿成這樣?”

沒有不悅,也沒有不耐,隻是簡簡單單地詢問,卻終於將我從這美麗的夢境裏拉了出來。

在我換了床單的時候,我就將我身上的連衣裙換了下來,現在的我穿著牛仔褲和簡單普通的t恤,腳下穿的是我為數不多的球鞋,用著黑色的皮筋將我的秀發挽起,仿佛是在潛意識裏,要將我和蘇影的距離拉開,尤其是在形象上。

是的,三年的蛻變,我也發現了我在氣質上漸漸地與蘇影有了越來越像的地方,尤其是在穿著連衣裙的時候,那種清純和秀麗,卻更是有著些許的神似。

我對上他的視線,微微笑了笑,“我覺得這樣穿,會比較像我自己。”說完,我將我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幾許。

卻撲捉到他聽完我的話後,那一瞬間的怔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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