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牽動前進,哪怕它虛無縹緲仍然使人誓死追尋。行走在平淡而又孤獨的路上,看著茫茫未知,或許那就是希望。但我不在乎,腳下還沒踏出驚天巨響,前路又有多少能夠掌握?更別提來世…

楚袁沉寂無聲,盡管眼睛明亮也難以掩蓋那一抹失神。

踏!

莫征停下了腳步,沒有說話!

楚袁一怔之後馬上回神,他微微抬起頭,看到一個百步方圓的空間,這裏就是通道的盡頭,四周石壁清晰,再無前路可言。正中,一座巨大的石碑佇立,散發出朦朧黃光,如同大地的靈韻,厚實凝重!

石碑上刻著兩個大字,皆是上古文字。在石碑下有著一個寬闊的基礎,基礎上刻著一行小字,以及一段奇怪的圖畫。圖畫中,一名頂天立地的大漢發足狂奔,他手持一棵如同老樹般枝幹分明的木棍,給人留下威武的背影。他踏碎了大山,踩陷了河流,隻為追趕高空上的十輪烈日。

看到這了,大部分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,下一刻,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,狂喜的神態表露無遺。

“這裏必然是誇父大神的道場!”

“哈哈,仙人算個屁,這裏是大神的道場!”

“怎麽這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,會不會是我們走錯了方向?”

“不,沒走錯!盡管這裏不是大神的道場,也是他的族人所建。此地必有至寶!”

“都先別急,還是看看石壁上寫著什麽!”

聲音靜了下來,眾人皆把目光投向楚袁和景懷序。

楚袁皺眉頗深,臉色怪誕,他並不為古字而感到疑惑,而是因為那雕刻的圖畫。圖畫中的大漢有著一雙大腳板,而且他手中的武器,怎麽看都像一棵發育不良的桃樹。霎時間,他想到了元虛門的初級試練場。那裏有著一刻老桃樹,成妖了。而且還荒唐地以腳板的大小,來評定個人的潛力。

這之間,有聯係嗎?

楚袁不由低下了頭。忽然,他感到被人呼喊以及搖晃,定了定神,抬頭,看到了滿臉疑問的莫征,以及周遭那一雙雙通紅激憤的眼眸。

“什…什麽事?”

“石壁上寫著什麽字!”

“哦,這個啊,中間的是‘鎮世’。下麵的,嗯…是‘大世之精,輪回之所。’”

說完,楚袁又緊緊盯著圖畫一動不動。然而眾人卻討論了開來。

“‘鎮世’是什麽意思,難道說,這裏是誇父大神鎮壓異類的所在?不對啊,怎麽會有他隕落時候的圖文。”

“這裏必定是他族人所建,哼,這裏或許有著整個部落的奇珍!”

雜亂呼吸聲頓時厚重了許多。

忽然!

“你們看,地麵那閃閃發光的都是什麽?”

整個空間的地麵都有著一層白蒙蒙的塵埃,不時閃耀著寶石般的精光,在這樣一個光線朦朧的環境下,極難發現。

眾人騷亂了起來,有人抓起一把,觀察了良久也不知是何物,漸漸地,他們放棄了研究,繼而把目光都投向那巨大的石碑。

然而!

就這他們最躁動不安的時候。

嘭!轟!

兩聲巨響伴隨著血腥味在空中飛揚。

楚袁霎時回頭,隻見站在最後的景懷序倒飛了過來,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。在原來的位置,飄揚著血霧,兩名雲濤門弟子和一名參霞宗弟子倒在血泊之中,生機斷絕。

“哈哈哈,有你們開路,走起來就是順暢!”

張狂的大笑聲覆蓋全場,十數道黑影一閃而現,他們氣機盡開,皆是玄通四魄以上的高手,為首的一名中年人更是高達玄通六魄。

還沒交手,威壓已經戰勝了所有人的心裏防線。

麵對如斯高手,眾人開始靠攏起來,神情警惕,並取出了法寶飛劍。

“哈哈哈,仙門大派的弟子就這個樣子啊,哈哈,我們的人還陸續趕來呢。”頓了頓,中年人掃了眾人一眼,繼續冷笑道:“為了答謝各位引路,我們下手會幹脆一點!”

他身後的人大笑起來!

其中一人接口道:“雲濤門隻剩下七人,盡管有陣法也發揮不了多大威力,而元虛門和參霞宗的人傷勢不一,根本就是一個死局。哈哈,今日盡殲三派精英,足以立碑於此,記傳後世。”

魔門眾人的笑得更響亮!

莫征、勾沐妍和申屠譜基分開眾人,走了出來。

莫征道:“你是煌君,還是幽君一脈!”

“你說呢?”中年人身形一正,一股如同粘稠般而又帶著稀薄血腥的氣息湧現,它就像是沼澤,讓一切變得遲緩,包括神經。

“幽君一脈!”莫征神色謹慎起來!

魔帝門下有三君,各有奇能,其中幽君一脈最是殘忍嗜殺,常以鮮血為煉,功法技法更是霸道斐然。

麵對如此凶徒,眾人不由更加緊張!

中年人看了那高聳的石碑一眼,臉色逐漸變化,變得猙獰殘忍,如同一匹饑餓的豺狼,掃視麵前的羔羊。

“殺!”

灰白的匹練瞬間覆蓋全場,十數道黑影化做利箭,凶狠地插入了仙門等人之中。霎時間,兵器交加、負傷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
鏘!

莫征揮劍為一名參霞弟子抵禦攻擊。同時,他體表升起一陣青光,‘葫仙’便握在手中。可是,此刻的‘葫仙’卻平平無奇,根本無威力可言,而那股憤然不甘的氣勢更是微弱。

莫征不由大感頭疼。

看到‘葫仙’的出現,中年人馬上變了臉色,然而一會,他又哈哈大笑了起來:“元虛門…元虛門,哈哈哈,讓我看看煉器坊仿造的‘葫仙’究竟有多大的威力。”說完,他飛身就撲向莫征。

一抹暗紅的刀光閃掠,以身體為軸心,劃出半圓,沒有特殊的氣勢,但那讓人如陷泥濘的灰白光芒足以讓人顫栗。

鏗!

似是金鐵交鳴,又似是摔破碗碟,葫仙劃過神異的軌跡,將血色刀光擊碎。然而,崩碎的刀光並未因此而消散,它們化作碎片,仍然‘呼呼’激射。

霎時間,莫征狼狽異常!

“能接下我一刀,不愧為都天峰的天才,懂得劍意又如何,你早已虛弱不堪,還是及早自刎,莫要死在我等魔人之手!哈哈哈。”

話音未完,中年人的血色刀光又起。這一次,仿佛碧海潮生,一波接一波,無窮無盡。

另一邊,楚袁出手擊殺了一名魔人,為林秀和紀青城解圍,但是,他的肩膀也中了一擊刀光,一時間鮮血不止。

那名魔人冷笑地看著撫肩倒退的楚袁,伸出舌頭舔了舔刀上的血跡,然而,下一刻,他雙眼圓睜,臉上充滿了不可信,他冷冷地掃視楚袁片刻,冷笑一聲道:“跟我走,我不殺你!”說完他步步緊逼。

楚袁雙眼半眯,他早知道自己的血液奇怪,這一切皆來自於手腕的紅斑。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腕,看向魔人的眼光更加不善。

青、碧兩色光芒掠出!

隻可惜,指勁早已變得虛幻暗淡,打在魔人的身上也就勉強破開他的護體法衣,未能對他造成致命攻擊。

受到創傷,魔人‘哼’了一聲,繼而大步上前,手起刀落。

鏘!

不知何時,臉色蒼白的紀青城伸出了凜日為楚袁擋下一擊,然而他卻虛弱得因此而被震暈了過去,而林秀則被兩名魔人圍攻,一時難以脫身。再觀局勢,魔門一方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,而仙門的人能站著的越來越少,勝負的天枰已然既定。

此際,眼看刀光又起!

哢!

楚袁狼狽躲閃,大腿依然被割出一條深深的傷痕。

魔人怪笑,再次舉刀!

不消片刻,楚袁全身上下都是刀傷,過分失血使他大腦一陣暈眩,魄力的虛耗更是讓他站立不穩。‘噗’他跌坐在地,隻覺得手腳冰冷,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肢體。耳際聽這魔人的怪笑,他感到無力。

忽然!

他手腕傳來了溫熱以及瘙癢的感覺。劇烈的暖流讓他神經一緩,繼而過分的充血又讓他大腦暈厥。很快,他模糊了意識。但是,他依然坐著,雙眼變得通紅,麵目猙獰間溢出了可怕的煞氣。

魔人見狀不禁大吃一驚,他下意識吞了吞口水,緊了緊手中的武器,慢慢向著楚袁逼近,可是,他沒機會了,楚袁忽然如同僵屍一般,直挺挺地彈了起來,下一刻,他又變得如同喪屍,伸出爪,對著魔人無情抓下。

武器斬在楚袁身上卻被那無形的氣場隔擋,短刀無力垂下,而楚袁的雙爪卻已經插進了對方的胸膛。猛力一扯。‘撕拉’幹脆地將對手撕成兩半。霎時間,鮮血灑遍了全身,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臉色的血跡,濃濃的血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經,讓他的表情更加瘋狂暴戾。

然而,被楚袁分屍的半截身體卻向著石碑飛去,鮮血灑在地麵,也飛濺到石碑的基礎。受到了血液的刺激,石碑上那朦朧的黃光霎時彌漫開來,仿若被打擾睡眠的凶獸,所過之處,一切生靈包括他們的法寶武器都盡化成了塵埃,隻剩下一堆白色的骨粉。

整片空間成為了黃色的海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