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山之上,四人伏地,兩件曾經輝煌的神兵仿若凡鐵,如同戰場上遺留下來的殘兵,盡顯孤寂!
林秀微微睜開眼皮,看著朦朧的事物,大腦感到一陣暈厥。作為丹坊的真傳弟子,也是這次探索中消耗最少的人,她的身體最早複蘇。
山風吹過,來帶了炎熱,她艱難地站起,取出丹藥,為各人治療。待發現地上三人都無恙之後,才暗自送了一口氣。她虛弱地看著地上的兩件神兵,嘴角苦笑連連。然而此時,高空傳來呼嘯破空之聲。十數道劍光由遠而至。
林秀一個激靈,急忙按著發暈的頭部,踉蹌地站了起來,搖搖晃晃地將兩件神兵都收入納寶囊。
此時,高空劍光皆落到了山頂,最前的一人,竟然是景懷序!
他掃視一下地麵,看到站立不穩的林秀,快步走了過去攙扶著,道:“林師姐,莫征真的發瘋了?”
看了眼假惺惺的景懷序,林秀沒好氣地別過了頭,打量著其餘十數人。她忽而笑了笑,對著一名女子道:“勾師妹,你們終於來了!”
這是一名身穿淡黃道袍的女子,她長著一張娃娃臉,五官精致,身材修長,頭上插著一根明黃的發簪,再無其餘飾物。她就是參霞宗宗主的真傳弟子,勾沐妍。
勾沐妍一邊走近,一邊道“林師姐,我們在路上和雲濤門的師兄會合,隨後又遇上了景師弟,才知道你們被困在這裏。究竟發生什麽事了?”她一雙大眼睛看著地上的三人,待看到莫征的時候,不由急聲道:“莫師兄的傷勢嚴重嗎!”說完,她急步走了過去,將莫征扶起。
林秀搖頭苦笑,道:“我也說不清楚,還是等他們醒來之後,再問他們吧!”
勾沐妍點了點頭,對其餘的五名參霞宗弟子道:“就地休整,外部戒備!”
參霞宗的五名女弟子立即點頭回應,紛紛從納寶囊內取出各式各樣的事物,大到野外石屋,小到家具蒲團,一應俱全。
看著忙碌的參霞女弟子,雲濤門的領隊皺起了眉頭,他輕輕咳嗽一聲,對身後九人擺了擺手,雲濤門的人也相繼忙碌了起來。
此人複姓申屠,名譜基。青年,雲濤門真傳弟子,他身材魁梧略見贅肉,一身黑邊雪白長袍,手指纖細,國字臉,唇上留著黑喳喳的濃密胡子,皮膚偏白。此刻正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,領袖特有的氣度油然而生。
他看了眼地上的三人,輕哼了一聲,又對林秀道:“林師姐,我們來遲了,可也不好讓他們躺在地上吧。”他的聲音偏柔軟圓滑,相當中性。話語中好像對林秀等人相當不喜,隨即他叫來一名雲濤弟子,道:“將他們扶起,可不能躺在地上喲!”說完,他看了眼勾沐妍,又看了看她身邊的莫征。
林秀苦笑一聲,對申屠譜基道:“有勞申屠師弟。”
“嗯!”申屠譜基以鼻音回應,也不再說話!
隨著時間推移,功力最為深厚的莫征最先醒來,他睜開朦朧雙眼,渾噩地打量著變了模樣的山頂,又看了看十來人,不由疑惑了一會。良久,他的狀態逐漸穩定,也恢複了思考能力。看著麵前的勾沐妍,笑道:“你們都來了哈!”說完,他支撐著身體,慢慢坐起,抬頭,雙眼帶著疑問地看向林秀,待見林秀微微點頭,不著痕跡地拍了拍納寶囊,他的神色才略為鬆弛下來。
勾沐妍微微一笑,道:“莫師兄重傷未愈應該好好休息,此處各派回合,決計不會有問題。”說完,她為莫征墊起了背,又道:“這裏究竟發生什麽事,那座山都被戳穿了,現在還殘留著可怕的氣息!”
“嗬嗬,那是動用了高級法寶,現不會有什麽問題了!”頓了頓,莫征對林秀道:“兩位師弟怎樣?”
林秀笑了笑:“他們沒事,也差不多該醒了。”說完,她伸手搭著莫征的手腕,為他檢查一番。
沒多久,紀青城和楚袁相繼醒來!
楚袁擦了擦眼,伸了個懶腰,骨架傳出一陣‘劈裏啪啦’的聲音,他又拍了拍暈厥大腦,抬頭,看到十來個不認識的人,還是數座石屋。他不由高呼一聲:“鱉屎哦!”繼而笨拙地爬了下床,舉目一望,才略顯心安地道:“原來還是在這裏!”
“噗!”楚袁的舉動惹來眾參霞弟子的輕笑以及白眼,但他不以為意,向著手拿酒會的莫征走去,問:“莫師兄,這些都是其他門派的幫手嗎?對了,那…”
楚袁還沒說完,緊緊抱著凜日的紀青城則鄙夷道:“白癡!”說完,他虛弱地下床,站在地上,抬頭,看著高空的太陽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便盯著景懷序,道:“哦,你還在這裏啊,我以為,你回到師門了!”
不冷不熱的話,頓時讓場內氣氛緊張!
景懷序的臉色變了變,繼而輕笑一聲道:“我怎麽會回去呢,當時情況太惡劣了,莫師兄大有失控的跡象,我才出去請各位師姐師兄前來幫忙啊!”
紀青城斜了景懷序一眼,淡淡道:“真難為你了!”
“哈哈哈!”笑聲讓人側目,申屠譜基走前一步,拍了拍紀青城衣服上的塵土,道:“你也不錯!”
“過獎!你是?”
“申屠譜基,雲濤門。”
“紀青城!”
申屠譜基的變化讓眾人臉色怪異,然而臉色最古怪的當屬楚袁,在他聽到雲濤門三個字的時候,雙眼驀然銳利,他低下了頭,不讓他人察覺,暗自調息,隻覺得魄力枯竭。他皺起了眉頭,雙拳緊了緊,複又鬆開。轉過臉,對莫征道:“師兄還有沒有酒!”
莫征看了楚袁一眼,不著痕跡地對他搖了搖頭,繼而拋出一瓶酒,道:“喝點酒,更快康複。”
“歪理!”勾沐妍白了莫征一眼,抿嘴一笑,又道:“天天喝酒,都比得上莫長老了!”
莫征朗笑一聲,道:“喝酒好,師傅不是喝得龍精虎猛麽!”說完,他哈哈一笑,仰頭就灌。
此時,紀青城走了過來,道:“師兄,也給我一壺!”
然而,莫征還沒開口,申屠譜基卻掩嘴一笑,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領袖氣質,他道:“我這裏有酒呢,嗯,還是本門後山特有的菊花酒呢,你嚐嚐。”他那纖細的手指拿著一個精致的白玉酒壺,遞到紀青城麵前。
此刻,紀青城忽然發現,申屠譜基身上竟然有著一股淡淡的香氣。
是花香!
大男人怎麽弄得滿身香氣!
紀青城腦中閃過一段疑問,但他沒有多想,接過酒壺,仰頭喝了一口。酒液在口中流連倍感濃鬱花香。他癟了癟嘴,道:“太淡了,沒勁。”說完,順手將酒壺還給申屠譜基,又看著莫征。
莫征神情怪*取出一壺酒,眼眸依稀閃過一絲怪異,他別過了頭,道:“紀師弟還是好好調息,盡快恢複,我們繼續探索。”
紀青一笑,不以為意地飲了一口,熾烈的酒勁在胸腹回蕩,他不由直了直腰板。剛想說話,卻瞥眼看到申屠譜基來到身側,手中還拿著那瓶菊花酒,輕晃淺飲之間,還不忙對著自己咪咪一笑。
怪異的笑意,詭異的氣場!這都讓紀青城感到不安,漸漸地,他覺得背脊有著一股涼氣直落尾龍骨,涼颼颼的,不自覺毛骨悚然。他看了眼神色怪異的眾人,猛地搖了搖頭。當即把手中的酒喝個底朝天,不待眾人開口,便道:“我調息一會。”說完,便直接盤坐地上,一動不動。
楚袁瞥了申屠譜基以及其他雲濤門人一眼,閉目想了想,也對莫征等人道:“我也調息一會。”說完,他自顧自地閉目靜坐。
林秀點了點頭,她早聽說過楚袁的事,隻是一直奇怪,莫震川怎麽還派他來這裏探索,此刻見楚袁懂得克製自己,不由一笑,聲音略高地對莫征道:“對了,你們的法寶都被我收了起來,先好好調息,一會再還給你們。”
莫征會意一笑,就連盤坐地上的楚袁也微微點了點頭!
時間流逝,元虛門的五人皆盤膝調整狀態,其餘人則變得百無聊賴起來。
翌日,清晨。
雲濤門的人圍在一起,談笑間又低聲議論起來。
“什麽探索任務,看他們半死不活的模樣。真丟人!”
“小聲點,我們同屬仙門呢,或許真的和景懷序說的一樣,莫征忽然入魔發瘋了,把自己人也砍了呢!”
“哼,看他們師兄弟的關係,你還信景懷序的鬼話,不過話說回來,元虛門真小家子氣,竟然隻派了五個人來。掌門一脈根本不見影子,是把我們當炮灰嗎?”
申屠譜基輕咳一聲,斜了眾人一眼,又看了看閉目調息的紀青城。道:“你們呐,就不會用腦子想想,嗯?你們看,都天峰可是派出了三個人,還不夠重視嗎?還是說,你們都想著熊雷那個瘋子啦?”
見申屠譜基發話,其餘雲濤門人頓時不再言語,好像都很怕他的一樣。
沒多久,莫征等五人相繼醒來。他們對視了一眼,看到對方精神抖擻,不由點了點頭。此時林秀取出了葫仙和獬豸獨角,讓莫征和楚袁收起。
看著靈氣微弱的葫仙,莫征皺起了眉頭,隨即體外青光一閃,將葫仙藏起。
但是,眼神毒辣的景懷序卻把注意力都放在獬豸獨角上麵,他看到楚袁將之收起,不由驚呼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