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速的腳步聲響起,林秀飛快扶著搖搖欲墜的莫征,取出一顆丹藥喂下。她道:“先調息,他們沒事!”
此時,楚袁和紀青城也相繼趕來,他們原本就因為消耗過大而感到虛脫,後來又被葫仙的氣勢所激,現在的狀態還不算穩定。走起路來也是一搖一晃。他們看著盤坐在地莫征,不由相互對視一眼,苦笑不已。
“想不到還是兩敗俱傷。”紀青城低聲歎氣,神色有這說不出的疲憊。
楚袁搖了搖頭,臉色又是一陣發白,他定了定神,一會,才道:“能有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。”想了想,他又‘鱉屎的’罵了一句,繼而轉頭看著蠱雕。
可能是感到眾人不善的目光,蠱雕不再對著山崖哀鳴,伸長伸直的脖子也縮了回來,繼而轉頭,凶狠地瞪著楚袁。它低沉地啼鳴一聲,大有挑釁的意味。一如視死如歸的死士,作不屈抗戰。
紀青城雙眼一凝,一股邪氣湧上臉龐。他殘忍地笑了笑,道:“我還真的沒殺過異獸,我想,這會是凜日的最好祭品。”說完,他深呼吸一口氣,穩定虛弱的身體,一步步地向這蠱雕走近。
然而,楚袁卻懷著另一種態度,他皺著眉頭,同樣虛弱地邁開了步子,但他行走的方向並非蠱雕所在,而是蠱雕適才所張望的方向。他想知道,那裏究竟隱藏著什麽,能讓凶殘的蠱雕舍生忘死。
哇啊!
蠱雕的啼鳴忽然響亮,並且悍然地站了起來。但是,它始終未能踏出一步,便又‘啪’地一聲,再次倒下地麵。它雙眼像是會噴火一樣盯著楚袁。眸光中的殺意翻湧癲狂。
見到這等情形,楚袁笑了笑,對紀青城道:“先別殺它,好像還有秘密!”
紀青城皺了皺眉,不滿地瞪了楚袁一眼。“殺了再探索也一樣!”
“不一樣!稍等,不會太久!”
紀青城低頭想了想,斜了楚袁一眼,便停下腳步,不發一言。
楚袁一笑,繼續向山崖的方向移動,不時回頭觀察著蠱雕的神態,‘踏踏’的腳步聲在寧靜的壞境中清晰可聞,也如同利箭一般刺激著蠱雕的神經,使它顫抖和掙紮。一會,楚袁終於走到山崖邊,他再次轉頭,望向蠱雕,他想看看蠱雕的反應再行判斷如何探索。然而,當他接觸到蠱雕的眼神時,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,其而代之的,卻是一份古怪的落寞。
不知何時,蠱雕的凶狠神態早已消失無蹤,現在的它又再次把脖子伸得長長的,雙眼隱隱淚光地望著楚袁,像是哀求,又像是絕望!
麵對這般眼神,楚袁將要轉動的身體忽地一滯,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握著,再狠狠地扯了扯。悲緒愁情隨之衍生。
在那裏看過這種眼神?為什麽總給我熟悉的感覺!
武飛…
想到此,楚袁下意識地一咬牙,轉身,開聲道:“我下去看看,一會再殺!”說完,他謹慎地走下山崖。
悲鳴在身後響起,啼鳴得撕心裂肺,又隱有怒氣衝霄!
山崖處,這裏有著一個山洞,山洞內的空間極大,就是不深,一目可以了然。地麵堆放著雜草,一顆人頭大小的鳥蛋靜靜躺在其中。看到此,楚袁不由苦笑一聲,便又打量起周邊環境,驀地,他雙眼一凝,大步走向牆角,那裏玉石成堆,且有精金閃耀。
納寶囊大張,接收著這批另類的事物!
一番搜掠過後,楚袁意猶未盡地看了看地上的鳥蛋,略一沉吟,又搖了搖頭,便走上了山頂。
紀青城看著不停掙紮的蠱雕,又看了看山崖處,臉色不由古怪,喃喃道:“我真笨,傻乎乎地看著這頭傻鳥,好處都被他撈走了!”就在他躊躇不已,思考著要不要也走下山崖的時候,楚袁回來了。
看著臉色不善的紀青城,楚袁苦笑一聲,掏出幾塊玉石和精金,道:“就這些東西!”
紀青城雙眼半眯,如同分贓不均的悍匪,對著楚袁上下打量,一會,輕笑道:“那麽大一頭蠱雕,就這點東西?嗯,成色是不錯,但是就沒有其他了嗎?”
“沒有!”楚袁背脊一挺,敦厚道:“就這些,還不多,嗯,還有一顆蛋,我沒動。”
“蛋?”紀青城想了想,看了眼地上的蠱雕,笑道:“有這麽一頭拉風的寵物也不錯!”
哇啊!
蠱雕那原本緩和的神態又再次暴戾起來,對著紀青城就是一頓咆哮。
楚袁搖頭,指了指地上的蠱雕,道:“獸類成長極慢,要達到它這個層次,非數百年不可。就怕你突破了玄通境,那顆蛋還沒成精!”
紀青城失語,抿嘴想了想,踏前一步,攤大手掌道:“我那份呢!別說沒有。”他雙眼爆發出凜然神采。
楚袁將手中的數快玉石和精金分攤,道:“一人一半,我很厚道。”說完,他撇開臉色奇差的紀青城,對一旁暗暗吃笑的林秀道:“林師姐,你能治療一下這頭蠱雕嗎。”
聞言,林秀大感詫異,上下打量楚袁一會,見他一切正常,不像是患了失心瘋,才問:“剛剛才生死相向,真有必要救它嗎?你不怕…”
楚袁擺了擺手道:“治療個半死不活就行,隻要我們在這裏溜達的時候它不能逞凶就好。”
“唉!”不知何時,莫征睜開了雙眼,並歎息一聲,道:“師弟沒變,還是過於宅心仁厚!”頓了頓,他抬頭對林秀道:“林師姐,幫忙治療蠱雕吧,能在這裏居住也屬天意,就讓它守著這座山好了。”
林秀略一遲疑,也就點頭,並走向蠱雕。
紀青城一直冷眼旁觀,他抖了抖手中的玉石和精金,又瞥了楚袁一眼,恨聲道:“遲了一步,吃虧了!”
莫征笑搖頭一笑,到處張望一番,問:“景懷序呢?那小子還沒回來嗎?”
聽聞問起景懷序,楚袁的反應極大,他鼻子一歪,氣道:“我想,他已經趕回元虛門喝茶去了,就說我們都英勇犧牲,他是死剩的英雄。也許等我們回去的時候,會在後山看到我們的墳墓。”
紀青城雙眼一凝,也狠聲道:“若不是同門,真想宰了他。”
莫征苦笑不已,略微運動一下虧耗得厲害的身體,道:“都先休息一下吧,真想不到,這裏就出現了異獸,也許我們不好繼續探索下去了。還是等其他門派的人趕來再說吧!”
“嗯!”紀青城鼻孔呼出悶氣,隨意坐在地上。
楚袁也蹲在地上,對莫征問:“師兄,那葫仙真的是仙器嗎?據藏典樓記載,仙器存世不多啊!”
莫征點頭道:“是鳳毛麟角,從上古到現在,所出現的仙器屈指可數,本門擁有兩件。已經是眾仙門之中仙器最多的門派。”頓了頓,莫征繼續道:“葫仙,代表著元虛門的至高武力,為師門降魔伏妖。曆來都由我們都天峰一脈所執掌。”
“劍靈怨氣極深!”紀青城插嘴,道出了無奈,他摸了摸懷中的凜日,接著道:“還是凜日好。”
“哈,你就不想試試葫仙的威力嗎?騙誰啊!”楚袁尋到了機會,開聲諷刺,同時他又懊惱地揉了揉額頭,道:“可惜我用指,不然真想試試這玩意的威力。”
“哼!”紀青城別過頭,看著接受治療的蠱雕。
莫征搖頭一笑,道:“其實葫仙的威力不止如此,隻是天帝劍和葫蘆相互克製,若然從新分開,那將會是翻天覆地的威力,畢竟它們都有著自己的傳說!”
楚袁笑了笑,忽然又問:“對了,本門有兩件仙器,那另一件是什麽?”
“不知道!”莫征搖頭道:“另一件被曆任掌門所執掌,隻有掌門和他的繼承人才有資格知道。”
“哇,那會不會比葫仙更厲害啊!”楚袁驚呼。
莫征皺眉想了想,搖了搖頭,道:“不會,在千餘年前,玄星宗動亂,本門前輩也隻用葫仙執行殺戮,盡管那個時候,本門的根基已經動搖,也不曾聽說動用過其它仙器。”
“哦!”
聽到提起玄星宗,楚袁低下了頭。他的心緒正發生奇妙的變化。適才因為葫仙的威力,而心生的敬仰瞬間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視的情緒,就像麵對虛幻的巍峨,提不起任何興致。
紀青城忽然轉頭臉,道:“本門的第二件仙器,會不會是對外的假消息。”
“師弟,不可莽言!”莫征臉色一正,低聲喝止,一會,又繼續道:“也許本門的另一件仙器不為殺戮而生。”
此時,楚袁微微抬起頭,問:“師兄,你修煉的就是玄星劍訣,那麽玄星宗有仙器的嗎?”
他的理由很牽強,但莫征卻沒有在意,隻笑道:“沒聽說過,玄星宗的出名是在於玄門百藝,以及一份宗主才能修煉的《玄天點星》。不過話雖如此,當年還是很多大派因它而泯滅,被廢掉的仙器就有兩件。”
“那麽生猛!”紀青城一怔,繼而又喃喃道:“也對,不逢那個時世,凜日又怎會應運而生。”
莫征一笑,翻手取出幾壺酒,拋給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