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行中,楚袁不禁思索起來,在他心目中,仙門就是隻求長生不管政事的團體。天下興亡,江山易主他們應該都不予理會。可是,聽師傅莫震川的口氣,掌門師伯好像很注重這件事。這究竟是為何?稍微想了想,無果。楚袁便放棄了這個無厘頭的疑問。現在他要做的,就是幫助柳家姊妹,這不需要理由。他知道自己的本心想做,這就足夠了。
天空三道流光閃耀,兩天的不眠不休,他們終於來到了東震帝國的國都,震都。
震都的氛圍很怪異,雖然還是人來人往,商賈買賣。但是,卻有著大量的城衛軍巡邏,而且巡邏得很密集,反觀老百姓,他們神色拘謹,說話也刻意壓低聲音。使得震都籠罩著一份陰霾。
楚袁等三人,在一座無人的莊園隱匿下來。柳玥當即在納寶囊內翻出大量物品,對柳悅華道:“喬裝,我們混入皇城。”
一番功夫,楚袁相貌不變,伴隨著兩個臉色蠟黃的少女行走在大街上。一路無語,卻聽到低聲議論,且神色憂忡。楚袁想了想,道:“你們先去看看,我到酒館買點酒,很快就來!”
柳玥一晃,繼而意會點頭,而柳悅華則一晃神,她扯著楚袁,雙眼楚楚可憐。楚袁一笑,撩撥一下她的頭發,道:“很快!”
他看著柳玥拉著柳悅華離開,便走入了酒館。
“小二,這裏都有什麽出名的好酒?”
小二嗬笑地來到楚袁麵前,他看到楚袁一身名貴服飾,仿若權貴公子,當即點頭哈腰道:“一看公子就知道是愛酒之人,本店的落仙液可是聞名天下,公子要來一壺嗎?”
“落仙液?”楚袁笑了笑,問:“很霸氣的名字,有什麽由來嗎?”
聞言,小二腰板一直,自豪道:“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,當年落仙液剛剛釀造,還沒命名,但那股酒香已經充斥環宇,如同仙人的光輝,讓人神迷。剛好那個時候,‘嗖’地一道光芒從天而降。公子你知道是什麽嗎?”不待楚袁發問,小二便繼續道:“那是一個仙人,玄虛門的仙人,他聞到酒味,按下雲頭了。所以‘落仙液’之名,名聞天下!”
楚袁雙眼一睜,當即笑道:“好,給我來兩壇。要快。”
“好咧!”小二聽到兩壇,雙眼爆發出星空般的璀璨,他急忙大喊:“落仙液兩壇!客官加急。”
一會,楚袁看著忙碌來回的小二,他笑了笑,拋出了一小塊金子,道:“你不錯,給你的。”
小二接著金子,臉上笑容濃鬱,如同盛秋金菊,使稚嫩的臉龐堆積出皺紋。他恭敬為楚袁打開酒壇,倒上酒。
聞著酒味,楚袁已經感到醇腹幽鬱,他飲了一口,讚歎一聲,便拉著小二,問:“我初來帝都,這裏有什麽好玩的?”
“很多啊…”話到嘴邊,小二忽然頓住了,他賊眉賊眼地左右看看,壓低聲音道:“我看公子還是遲點再來遊玩,震都不太平。”
楚袁看著小二,神秘的壓低聲問:“怎麽了?我看沒什麽呀!”
小二摸了摸懷裏的金子,一咬牙,便又給楚袁倒酒,聲音壓更低的道:“我也是聽客官們說的,好像要變天了,公子還是少點外出為妙。”
楚袁一笑道:“怎麽可能?東震帝王春秋鼎盛,怎麽會…還是說!”
“不好說,不好說!”小二倒完酒,便想離開。可楚袁又是一把扯著,追問道:“跟我說說,我也不想外出有危險!”
小二吞了吞口水,低聲道:“聽說是外國的高手以朝拜為名,勾結太子,派高手暗中刺殺了陛下,現在是二王子穩住了帝都。公子隻要小心,料想不會有什麽問題!”
說完,小二便不再理會楚袁急,匆匆地跑向另一邊。
楚袁仰頭,把杯中的酒飲盡,想道,東震帝王真的死了?他沉吟一會,腦中自然而然地,又勾勒出柳悅華的模樣。滿臉淚水,仿佛溺水的小鳥,楚楚可憐。
呼!
他呼出一口俗氣,抱著兩壇酒,結賬走出酒館,在無人的小巷,他將酒收入納寶囊,便向著皇城的方向走去。皇城外,楚袁根據柳玥留下的線索,來到一處偏僻的圍牆外,她們二人已在等候。
“怎樣?打探到什麽消息?”柳玥急聲問。
楚袁道:“有點出入,他們說是太子某朝篡位,帝王…已經死了。”
“啊!不會…”柳玥死死按著嘴,不讓自己驚呼出聲,而她身邊的柳悅華更是傍徨不已。
楚袁想了想,又道:“民間流言不可盡信,如果帝王真的死了,哪怕沒有消息,二王子也應該有點動靜。我們還是先潛入皇宮,找二王子看看吧!”
“嗯!”柳玥兩人點頭,此刻的她們已經失去了主見,儼然沒有了平時的伶俐,隻機械地以楚袁為首。
三人翻入圍牆,隻見宮內守衛森然,堪稱如臨大敵。宮女、宮侍來回走動,都是神色古怪。
帝王的寢宮,他們一無所獲。又走到二王子的居所,可二王子不在。看著天色漸暗,三人都感到了焦慮。忽然,柳玥指著一名宮侍道:“這是父皇身邊的人!”
聞聲,楚袁想也沒想,當即化作一道掠影,將那名老太監給揪到陰暗角落,玄通境的氣勢一壓,老太監算是老實了下來。
“現在是怎麽一個情況,老實交代!”
老太監也是見過世麵的人,他當即猜到了楚袁的身份,癱倒顫抖的身軀伏下就拜:“仙長饒命…仙長饒命!”
“別廢話,說!”楚袁不耐煩了,低吼一聲。
“是…是!仙長想問些什麽?”
“東震帝王和柳陽王爺怎樣了?說。”楚袁沉聲問。
老太監一個哆嗦,癱軟在地,他叩頭趴下,顫聲道:“陛下…陛下已經駕崩了!柳陽王護駕,也殉國了!”
撲!
剛趕來的柳玥聽到噩耗,頓時雙腳一軟,連帶著,她身邊的柳悅華也癱坐在地。二人皆咬著嘴唇,相擁而低泣。
楚袁見狀,不由歎了一口氣,繼而又是一陣煩躁,他惡狠狠地對老太監道:“說清楚點!”
老太監還是伏於地麵,帶著哭腔的道:“是太子…太子想當陛下,他不想等了,所以…所以…嗚嗚…可憐的陛下!”
那尖銳的哭聲讓出院感到汗毛倒豎,他很想一腳踢暈對方,但想了想,還是問:“那二王子是怎麽回事?”
“嗚嗚…幸好,幸好二王子狩獵回來,他帶著人平亂了,當時好可怕,很多外國高手…嗚嗚”
“他現在在那裏?”
“在…在禦花園拜祭陛下!”
啪!
楚袁一腳踢暈老太監,轉過身,看著已經哭濕了衣襟的柳玥,又想了想,道:“我們先去禦花園看看吧!”頓了頓,他又抓了抓頭發,道:“這裏最近的武堂就是‘青雲武堂’。太遠了,不然,問他們的信息更準確。”
“還該問什麽呢!”柳悅華低泣,喃喃道。
看著柔弱不堪的二人,楚袁猛地呼出一口氣,聲音略大的道:“不管怎樣,都先去禦花園,見見你們的二…嗯?禦花園?對了,怎麽沒看到白帆,你們的傳統都在禦花園辦的嗎?”
聞言,柳玥猛地站起,她睜大雙眼,怔了一會,繼而指著地上的老太監,道:“他有問題!”
此時,柳悅華也回過神來,她眼眸中閃過一絲希望,急忙接著道:“對,他說謊了。既然當時那麽亂,他怎麽沒死!”
楚袁想了想,道:“再問嗎?”
“不,先去禦花園,我要跟二王兄好好談談!”柳玥看到了希望,又再次湧現出原有的氣度,縱然臉膛掛著淚水,但眼神已回複了靈動,她單手抱了抱柳悅華,像是給她,又像是給自己信心。對楚袁道:“我和悅華先去禦花園,這裏應該還有些秘密,勞煩你了!”
楚袁一陣愕然,他想了想,苦笑一聲,道:“可你們…”
“沒事的,我們也是玄通境的修者,危險不大!”
楚袁無奈點頭,他看著消失在夜空中的二人,下意識地摸摸鼻子。
是不想我知道太多吧!也對,畢竟是她們的家事。
想了想,他又是苦笑一聲,縱身飛躍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一路上,他漫無目的,隻朝著僻靜的方向飛掠。忽然間,他在屋頂停頓了下來,像是想到了什麽,眯起雙眼四處打量。
宮殿背麵的陰暗處,楚袁再次捉來一個太監,問:“太子還沒有死吧?”
太監渾身顫抖,他搖了搖頭。嚇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他是不是被關在那裏了?”
太監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。雙腳一軟便跪在地上。
楚袁倍感煩躁,他不禁使用了重力術。‘啪啦’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,這名太監整個癱倒在地,不住抽搐。
楚袁煩躁地搖了搖頭,一拍腦袋,暗罵自己衝動,便又伸出手去救治太監,一會,問:“是不是有什麽牢房?說!不然馬上殺了你。”
太監伸手一指,就徹底昏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