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有真神駕臨,新舊神祗相聚,必創盛世輝煌,以圓凡世昔年意願。”
付鈞寒極具感情地低聲吟誦,他抬起頭,笑著說。
“真神!就是途仙,至於新舊神祗嘛...就是你和我。至於莫征他們,根本算不上是神祗。我擁有古聖冊,擁有古凡世的嫡傳血脈,所以是古神。而你,得到鎖仙冊,就是新神。意思是說,我們聯手,將會創造真正的盛世。”
楚袁轉頭看著途仙,低沉地問:“關於神祗的事,都是你刻意造出來混亂我們的思考方向?”
途仙不置可否地說:“生性猜疑的人,總會多方思考,雖然這類人讓人生寒不安,但同時,這何嚐不是他們的致命死穴呢。沒有這些人的猜疑,你們根本掉不進這個圈套。”
楚袁呼氣,點頭道:“原來新舊神祗是這樣解釋。可我們怎麽創造盛世輝煌?凡世昔年的意願,恐怕又是另外一個解釋吧。”
途仙理所當然地說:“古凡世的意願存在於將要破滅的那一刻,她希望:天人相交,四海一家。生靈無分彼此,其樂融融。其實,燭陰大帝他們的說法也正確,古凡世希望天地安寧,希望生靈歡愉,這需要一個新的文明,全新的裏程,而我們,就是這段裏程的台階。相信你會為盛世的將來努力。”
“我理解古凡世的博大。”楚袁盯著途仙:“但不理解你的想法。”
途仙笑道:“我的想法很簡單,就是要失落的天庭回歸,我需要打開兩地的通道,就是那層該死的天幕。”他伸手指了指海灘,認真地說:“這裏是海角,是古凡世留下的軌跡,它的作用,就如同你們借用月星一樣,是我們回來的坐標。”
“鱉屎的,就知道你不安好心。”楚袁憤恨地說:“你知道天幕之外是什麽嗎?”
“知道,是混亂時空。”途仙輕鬆地說:“可這算不得什麽,隻要天庭安然回歸,它也能抵住那種混亂,而且,會為凡世帶來更多碎片,這是恢複古凡世的契機。相信仙界能等到那個時候,那麽,我們便開始塑造盛世吧。”
楚袁緊緊盯著途仙,緩緩搖頭道:“我無法信任你,而且,也不敢拿無數生靈的性命去賭。”
付鈞寒點頭道:“我雖然被這個事實吸引,但也不想生靈塗炭,我以古聖冊躲開仙靈的探知,來到凡世,就是想證實心中所想。”
此時,柳悅華皺眉道:“我一直很奇怪,你們不是無法在凡世展露氣機的嗎?可巫主他們,嗯,還有途仙,為什麽就可以?但我們卻要封困元靈?”
付鈞寒看著柳悅華,露出笑容,點頭道:“青帥,這些都是仙靈騙你們的把戲,凡世雖然孱弱,但還不至於承受不起我們的氣機,她是害怕你們意氣用事,才這麽說的。”
途仙同樣微笑,他道:“問這種題外話,你是在拖延時間吧。嗯,我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海皇宮,但他們一時半刻是沒有辦法破開這座太古城池的。”
他轉過頭,對付鈞寒說:“看來楚袁不願跟我們合作,就按我們當初的約定行事吧。鎖仙冊由你來奪取。”
付鈞寒沒有動,他對途仙說:“你真的有把握,天庭能填補天幕的位置?”
途仙肯定地點頭道:“我還跟天庭保持一線聯係,能感覺到它在混亂時空中安然無恙。放心吧,它絕對能夠做到。而你,也將會是我鴻蒙族的新生神祗,受百族供奉,將來再次君臨天地,你的地位不會比現在差。”
付鈞寒想了想,點頭道:“你既然有君臨天下的欲望,我相信你會好好保住這片土地。”
楚袁冷笑道:“還君臨天下,這還算是淨土嗎?”
途仙不冷不熱道:“總需要有人去管理,才能讓生民更好生存。有前事借鑒,我族會做得更好。”
“我真懷疑,至真天帝說得那段預言也是你有意編造。”
“不會錯,演神術算是這樣表明的。”途仙淡然開聲,轉頭對付鈞寒道:“要快點,如果九霄和仙靈趕到,這座城池肯定會被轟開。”
付鈞寒哈哈一笑,對楚袁道:“來吧,早些時日我有違戰約,今日再續。”
柳悅華急聲道:“我們被封困元靈,你勝之不武。”
付鈞寒道:“那以後再打,我現在隻要鎖仙冊。”
話音剛落,他五指成爪,對楚袁當頭抓下。五指分別灌輸了不同境界,它們相互融合,營造出不可抵抗的意誌。
楚袁的元靈雖然被封困,但本質依然,他揮臂格擋,準備錯身閃開。
可是!
實力相仿的二人,任何一點缺憾都會成為致命弱點。
楚袁還沒清楚具體情況,橫移的身體便已經被付鈞寒抓住。
柳悅華飛身撲救,卻被付鈞寒揮手禁錮。
“青帥,這件事與你無關,我承諾,會保護好楚袁和你。現在我隻需要鎖仙冊。”
他翻手取出取出一卷金光的鐵卷,單手輕揚,將之展開。
下一刻,他將古聖冊當作兵器,斜斬在楚袁胸膛。
血光四濺。
潛藏在楚袁體內的鎖仙冊似有感應,對宿主將會出現的絕命危險,它挺身而出。
天地霎時寂靜!
...
海皇宮外
仙靈、九霄、羿神和燭陰大帝相繼趕到。
仙靈皺眉道:“這是太古城池,如果以暴力破壞,北辰海會卷起巨浪,無盡海嘯會吞噬大半陸地。”
九霄皺眉道:“付鈞寒失蹤,現在楚袁也失去影跡,我怕他們被有心人誘騙,導致二冊相合。如果是這樣,我情願凡世生靈遭劫。”
仙靈沉吟。
羿神跟燭陰大帝交換一下眼色,開口道:“我和九霄主攻擊,燭陰和仙靈防護陸地,應該不會有問題,時間緊迫,動手吧!”
他伸手虛引,幻化古樸長弓,右手扳指碧光閃爍,光束成就一支長箭。
霸道氣勢霍然升騰,大海暗流倒卷,海上島嶼搖搖欲墜。
巫主、炎皇和應龍紛紛穩定暗流,隔絕羿神散發的氣勢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北辰海...甚至整個凡世徒然一靜。海水停止了洶湧,空氣停止了活躍,就連陸地上也失去了風,飛揚的塵埃頓止,世人大腦一片空白,光陰似是完全停頓。
麵對這麽一個情況,海皇宮前的仙帝霍然醒悟,他們不再顧及太多,馬上發動了攻勢。
轟!
巨大的爆破聲打破了沉寂。海水卷起滔天巨浪,呼嘯著,往四方八麵擴散。
眾仙帝匆忙各施手段,定住了海水。
九霄急聲道:“進去阻止二冊相合,必要時,殺了楚袁和付鈞寒。”
說出這句話,他聲音顫抖,顯見極不情願,但最先衝進去海皇宮的,也正是他。
......
“哈哈哈。回來了,這麽多年,終於回來了。”
途仙雙手高舉,狀態瘋顛若狂。
付鈞寒為楚袁治療,並攝來柳悅華,輕聲:“讓你們受委屈了。將來,我們合力創造一個盛世吧,隻要有我們鎮壓,誰也不敢妄圖破壞,四海升平,天人一家,還我故鄉夙願。”
楚袁冷冷地盯著途仙,微微側頭,對付鈞寒說:“他的話你也信,如果失敗,我們是千古罪人。”
“這點我信他,因為他是曾經的天帝。野心極大,隻要挨過天外的混亂時空,好日子將會降臨。”
“你瘋了!”
“你的世界沒有遭受破滅,你不懂我們的心情。”
“把鎖仙冊還我!”
付鈞寒將鎖仙冊塞入楚袁懷中,笑著說:“現在說什麽也沒用,天幕馬上就會打開缺口,這這缺口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擴張,這段緩衝的時間,應該足夠天庭回歸。”
途仙收起了狂笑,伸手在海角挖起一撮泥沙,對付鈞寒說:“走吧,我們去天幕迎接仙庭。”
付鈞寒點頭,鬆開楚袁和柳悅華,笑著說:“他們已經闖入海皇宮了。你們小心點。”
說完,他取出古聖冊,帶著途仙破開時空。
海皇宮搖晃不休,建築逐漸崩塌,這座屹立無數年月的古城將要走向終點。
海輔跪在地上,對海皇殿的方向不停叩頭,他聲音有著顫抖,如同激動,如同憂傷。
“陛下,海輔終於完成你托付的使命,可是,臣卻不知道是對是錯。也許當年,臣應該自殺殉主。苟延殘喘到今天...看著海皇宮將要毀滅...臣...臣就和海皇宮一起去覲見陛下吧。”
他萌生死誌,轉頭看向楚袁,低聲道:“往年種種煙消雲散。”
他無聲倒地,破碎了自己的元靈。
楚袁皺眉,想了想,帶著柳悅華原路折返。
嗡!
一點金光在視線內穿透種種虛幻屏障,繼而炸開。巨大的衝擊波封鎖了前路。
下一刻!
九霄閃現,陰晴不定地看著楚袁,沉聲問:“怎麽回事!”
楚袁急聲道:“付鈞寒將兩冊相合,現在帶著途仙去了仙界外的天幕。”
九霄一怔,滿是怒氣地瞪了楚袁一眼,他想出手,但最終將手一甩,重重地歎了口氣,道:“盡快趕回仙界,聯手抵禦天外亂流。”
說完,他破開虛空而去。
羿神看著楚袁,呼氣出一口氣,伸手牽引,帶著他和柳悅華飛速離開海皇宮。
宮外
仙靈排解海水,穩定整片北辰海。
當她看到楚袁,當即劈頭劈腦地喊道:“你究竟怎麽回事,竟然讓付鈞寒得手了?”
柳悅華急聲道:“途仙是曾經的天帝,在凡世也擁有精境大成的修為。”
仙靈猛地咬牙,猛扯自己的羊角辮:“作繭自搏...唉,我現在解開你們的禁錮,跟我一起返回仙界。羿神,這裏就交給你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