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禁之地名聞大千世界,是所有生靈的禁地,縱觀曆史,盡管是當年那個飛揚跋扈的至真天帝都沒有膽量染指。
隻因這裏,又名仙帝的墳墓。
楚袁站在懸崖之上,展望廣闊的湖泊,遙望湖泊中間,那個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巨大祭壇,如山脈般廣闊的祭壇。
天水台!
鎖仙冊傳來了微微溫熱,似是跟天水台遙相呼應。
楚袁咬了咬牙,轉身走下山峰,謹慎地走到湖泊邊。這裏方圓百裏,既無生靈亦無草木,光禿禿的,隻有山石,越是靠近湖泊的山石越是堅硬,堪比精鐵。
“鱉屎的,遊泳過去嗎?”
楚袁躊躇片刻,最終躍下湖泊。
精純的水汽在身邊流動,它們滲入皮膚,卻凝固了肌肉,讓身體僵硬,難以靈活。空氣中傳遞著莫名的氣息,讓人神迷,讓人思考下降,繼而意衰竭。
“鱉屎的,還沒開始就受到這麽多限製。”
楚袁咬著牙,小心翼翼地劃動水麵,往天水台方向遊去。
他雖然被封困了修為,但也隻是無法外放,本質仍然是仙帝的層次,元靈精魄還是原來的強度。
隻是!
隻身在水中遊泳不比禦空飛行,禦空飛行隻需要抵禦意誌衰竭,而不需要體會這種能讓體魄凍結的湖水。
遊了十多裏路,楚袁開始覺得肌肉難以控製。
“是退,還是繼續?”
他思索片刻,又看了眼大概十餘裏的路程。
“拚了!”
嘩啦嘩啦...
他手腳並用,姿勢難看地朝著目的地進發。
剩餘三裏。
湖水蕩漾,推動的微波似有千軍巨力,將楚袁推開。
移動的速度放緩。
二裏。
空氣中徒生幻象,似有陰風刮麵,通體生寒,湖水的質量發生了變化,變得厚重若泥,也變得擁有巨大的漂浮力,楚袁的身體浮在水麵,每一波漣漪推動,都用讓他隨波倒退。雙手用力,卻難以劃動水麵。
半天之後,楚袁的體表呈現瘀黑色。在他麵前,天水台的外圍已經不足半裏。
一具晶瑩骨架在湖麵上漂浮,骨架完整,還呈現一截如玉般的靈骨。
仙君!
“竟然會掉在湖泊上,他們不是禦空渡湖的嗎?”
楚袁雙眼半眯地仰起頭。
隻見空氣中的微塵正急速往下墜落,然而當距離湖泊十丈,便化湮滅在空氣之中。
這裏的虛空充斥著強大的引力,以及分解能力。
楚袁深吸了一口氣,身體如同僵屍,僵硬地以暴力劃動水麵,繼續往前靠近。
啪!
手掌搭在石台邊上,楚袁懸起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。他艱難地離開水麵,軲轆地躺在地上,猛地喘氣,同時恢複虛弱的身體。
“厲害,厲害,仙帝的體魄也承受不起,這究竟是什麽水!”
過了許久,他的體魄逐漸恢複,體內運行的眾生願力終於不需要再滋潤體魄,他的精神從而得到更多補給。思考能力正逐漸複蘇。
“不,這不是水,是凝虛化實的源力。大手筆,竟然消耗巨大源力來成就隔絕禁製。”
他翻身爬起,掃視這片凹凸不平的土地。在遠方,一座高聳的祭壇下,有台階直上。
楚袁謹慎地往前走,隻覺得空氣中,那種能削弱意識的偉力越加濃鬱,盡管是七層仙帝,也難禁覺得恍惚。
近了!
楚袁心底升騰起激動情緒,他終於要探索到這個千古禁地的核心區域,祭壇上的一切肯定匪夷所思,有著自己迫切需要的東西。
忽然,一條身影在祭壇的側邊走出,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而且偉岸,雙腳踏擊地麵,發出了沉重的聲音。
“不要再前行了,你的修為還沒資格走上這條台階,你會被壓得粉身碎骨的。”
“你是誰?”楚袁凝神注視對方。
大漢打量楚袁,答非所問地說:“你被人封困了修為?難怪元靈如此凝練,不然單憑七層仙帝的修為,根本來不到這裏。”
“鱉屎的,別裝腔作勢,你又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?”
“我?哈哈,就憑我是九層仙帝,而且有三境調合。”大漢爽朗地笑,片刻後,他收起了笑容,認真地說:“可是我,也沒有能力越過第十步台階。”
楚袁想了想,轉而問:“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?”
“很久了。我自從離開族人,便來到這裏修煉。”
“你是誰?”
“你可以叫我巫主,我的族人都這樣喊我。”大漢揚眉,道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楚袁一怔,隨即仔細地打量對方一會,客氣道:“久仰大名,我早前還在你的道場閉關。”
大漢詫*看著楚袁。
“嗬嗬,很久沒仙帝來到這裏了。”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,一名老者從祭壇的另一側走出,他對巫主道:“這麽說來,他便是鎖仙冊的主人。”
楚袁將目光移向老者,隻見他體態均稱,肌肉紮實,皮膚柔韌光澤,但整體卻流露滄桑氣息,加上那不修邊幅的胡子,更顯老相。
“你又是誰?”
“他們都叫我炎皇。”
“鱉屎的,你們怎麽都呆在這裏!”
老者笑嗬嗬地說:“當然在這裏尋覓聖賢留下的軌跡,雖然修行艱苦,但總算有收獲。”他看了楚袁一眼,繼續說:“你還不行,什麽時候將眾生願力升華到九層仙帝,也許能跟我們一起站在台階上,但想要到祭壇頂端,是別想了。”
巫主接口道:“你已經開啟了鎖仙冊的四境?怪不得會迫切地想探索這裏。”
楚袁沒有說話。
巫主笑了笑,繼續說:“據我所知,鎖仙冊要找到軌跡的根源才能發揮作用,在這裏,你是沒有機會的,而且意誌不可烙印,每個人都不同,聖賢同樣如此,對你來說,掌握其餘四境已經是極限,這裏不適合你。回去吧。”
楚袁掃視二人,開口道:“不試過,怎麽知?”
巫主嗬嗬一笑,側過身,道:“你上去吧,別說我沒提醒你。”
楚袁謹慎地往前走,每走一步,虛空中的偉力便濃鬱一層,當他麵對台階的時候,已然滿頭大汗,元靈隱隱有崩碎的傾向。
他頓止了腳步,緩緩後退。
“現在相信了吧!這裏不適合你。”巫主微笑。
楚袁一屁股坐在地上,緩緩恢複魂力,
十天後,他再次站起,繼續往台階靠近。當發現元靈不支,又再次倒退。如是此,不停重複。
巫主跟炎皇一直觀察楚袁,默不作聲。
四年光陰彈指即過,楚袁寸步未進,每次都停留在台階兩丈前。
他苦笑一聲,開口道:“或許真的時機未到。”
巫主道:“你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光陰,聽我說,意誌是個人的核心,絕對不能烙印,你應該發展自己的意誌才是正理。”
“你們為什麽又呆在這裏?”楚袁很不服氣地問。
炎皇笑道:“我們沒有得到鎖仙冊承認,對四境軌跡還沒洞悉,隻能逗留這裏,觀察聖賢的意誌動向,從中跟自己所學結合,摸索新的套路。”
楚袁冷靜了下來,他盤坐地上,開始思索前因後果。
他知道意誌不可烙印,但卻因為過分依賴鎖仙冊而冒險探索天水台。對此,他覺得應龍讓自己來恐怕是另有目的。
“鱉屎的應龍,把我喊來這裏,究竟是為了什麽?”
他喃喃自語,下意識取出鎖仙冊。
巫主跟炎皇對視一眼,緩緩走近楚袁,他們好奇地打量他手中的鐵冊,低聲交談。
“原來這便是鎖仙冊,可我沒發現有什麽特殊。”
“鎖仙冊之前換過幾任主人,但他們都死於非命。這小子能將四境全部烙印,證明已得到鎖仙冊承認。”
“實話說,我很擔憂。”
“我也是,說實話,我並不希望有人獨掌握大世,這對所有生靈和大世來說,都是一個潛在危險。”
巫主瞥了楚袁一眼,點頭道:“可以預見,他是聖賢的候選人之一,忽然間,我有想殺他的衝動。”
聽到這段話,楚袁霍然彈起,他警惕的往後倒退,謹慎地打量巫主。
巫主不以為意地笑著說:“別這麽緊張,我隻是想想而已。”
楚袁不屑道:“有殺念,即有殺意。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對手,但你們要殺我也容易。”
巫主笑道:“想殺你的人何止我們兩個?但凡是古仙帝恐怕都有這個心思,隻不過,他們沒有流露出來而已。”
炎皇接口道:“就怕把你殺了,就無人能製衡掌控古聖冊的付鈞寒。與其這樣,我們更希望熟知你的品性再行決定。”頓了頓,他笑眯眯地說:“看你剛才的表情,恐怕是有人刻意讓你來天水台送死吧。他就是極端派,希望掌握二冊的人都死了,就不會出現危害天地的人。”
楚袁冷不防地對說:“你跟付鈞寒蛇鼠一窩,我不會相信你的話。”
炎皇嗬嗬笑道:“付鈞寒啊,他原本是一個不錯的人,可惜,是人總會變的,麵對成就聖賢的誘惑,我不相信付鈞寒會保持平常心。我一直很擔擾,就怕在將來會跟這個唯一的族人廝殺。”
說到這裏,炎皇的笑容流露幾分玩味。“所以啊,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。畢竟你是架構平衡的其中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