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爭鬥了數百年的仙戰就此草草落下帷幕,許多人不忿伺機挑釁,亦有許多人拍掌稱好。對於這些混亂得一塌糊塗的關係情節,楚袁懶得理會。
此刻,他正跟符謙、蒼狼和莫征飲著酒。
莫征雙手環抱酒壇,呼著酒氣,對楚袁問:“你真的不肯帶我走嗎?現今仙界,恐怕已經沒有人的速度比得上你。”
“為什麽要跑,當仙庭的天帝不好嗎?多少人想著還來不及呢?”楚袁打趣,搖了搖酒壇,又說:“況且我也不敢帶你走,就怕太白他們滿天下地要追殺我,你也不想兄弟遭罪吧。”
莫征猛地搖頭,吐氣道:“其實我想回凡世,那裏才是我的家。”
符謙笑道:“把家搬到這裏來就行了。對了,你有多少個孩子?嗯,這樣說不對,應該說,你的後代已經有多少輩人了?”
蒼狼搭腔道:“對啊嗷,當年在凡世,你就跟那個...那個什麽,對,參霞宗的勾沐妍眉來眼去,你們一定成事了。”
莫征嗬嗬笑道:“對,就是跟她結成道侶。後代嘛,不多,就一個兒子,一個孫子,說起他們,我就煩,特別小孫子,跟他父親一個德性,說什麽不修練到仙人境,絕對不娶妻生孩子,你說,現在...”
說到家人,莫征開始滔滔不絕,透露一份溫情。
楚袁等人靜靜聽著,心裏百感交雜。
他的孫子要修煉到仙人境才娶妻生子,可自己這夥人呢,修到仙帝,還是光棍一條。
每每想到這些,楚袁總情不自禁的望向遠方。
符謙撞了撞他,笑著說:“你要是心急的話,現在就去把悅華接回來,讓莫征也見一見,畢竟他們也是多年同門。況且現在仙界暫時罷戰,你一路肯定暢通無阻。”
莫征一愣,將喝完的空酒壇拋向楚袁,笑著說:“好啊,你小子終於找到悅華了!嗯,不,我們去找她。好好聚一聚。”
蒼狼聳了聳眼皮,忽然道:“別說狼多嘴,你現在未必見得到悅華。”
眾人一愣。
符謙沉吟道:“九霄不至於把她收起來吧,看他離開前的語態,應該是很希望用悅華將楚袁綁在霄天神朝才對。”
蒼狼道:“就是要綁在霄天神朝才不能讓悅華完全清醒,他剛剛在說謊,當世除了種神,不會再有其它手段能欺騙精神。種神和解神都不簡單,要消耗一些時日,恐怕沒三幾年,你是別想見到她了。”
“死狼,說話不要這麽直接好不好!”符謙瞪了他一眼。
“狼是不想你們白去一趟,九霄這廝心機很重,要時刻防範。”蒼狼吼叫。
楚袁笑了笑,道:“來日方長,既然九霄願意解神,我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時日,我會去青霄等她的。”
“哈哈哈,這才是大丈夫。”莫征拍了拍楚袁的肩膀,繼續說:“我陪你。”
楚袁鄙夷地看著他。
此時,符謙忽然收起了笑容,沉吟地說:“說起這個...你們覺不覺得,天帝對燭陰大帝的話,有些耐人尋味?”
蒼狼斜了符謙一眼,道:“你又想到什麽了?啥事都推理一番,你腦袋真好使。”
符謙撇嘴道:“猜測總有對錯,就怕不願去猜測未知凶險,人無遠慮必有近憂,你曉得不?看你的狼樣,就知道你不懂。”
“狼不懂,你懂!”蒼狼翻起白眼。
楚袁笑道:“什麽事?說來聽聽。”
符謙臉色一正,點頭道:“天帝的演算裏麵,曾經說過:當有真神駕臨,新舊神祗相聚,必創盛世輝煌,以圓凡世昔年意願。”
“對!”莫征點頭。
符謙道:“我們四個,算是新的神祗,可真神是誰?”
“屁,你在做夢啊,當然是楚袁。”蒼狼吼道。
符謙搖頭,問:“付鈞寒也是神,楚袁也是神,真神是啥?”
“楚袁是這個時代的神,當然他才是真的。”
“按字麵解釋,這裏的‘真神’不是指仙戰的‘神’,而是能夠讓新舊神祗相聚的人物。靠,這種推演的含義是同為文字意義生成的,體係的推想就應該用詞句來解釋。”
楚袁沉吟,他轉頭看向莫征,問:“你在來仙界之前有沒有經曆過些什麽?”
莫征想了想,搖頭道:“沒有。”
楚袁癟了癟嘴,又想了想,對符謙說:“不管了,反正已經跟我們無關,無謂去猜想那個所謂的真神。”
符謙搖頭道:“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。你說,天帝說得言之鑿鑿,可為什麽又忽然心裏沒底,要求羿神陪他去天幕探訪聖賢足跡?他當年肯定也對這段話抱有疑問,才想通過聖賢解惑。”他抱胸道:“一個不好,可能是大壞事。”
莫征遲疑問:“你的意思是?”
符謙複又露出嬉皮笑臉,對莫征揚眉道:“你是仙庭的扛把子,讓手下去探查這個所謂的真神,應該不難吧。”
“我不願當仙帝!”
“為天下蒼生,你應該當。”
莫征沉默。
此時,太白飄然而來,先是對莫征一禮,說:“少主,仙庭已經準備就緒,就等你決定道場駐地。”
莫征歎了口氣,道:“你們能讓人下凡,把我的家人都帶來仙界麽?”
太白霎時眉開眼笑,不住點頭道:“臣必定盡力辦妥。”
他側頭,對符謙打了個眼色。
符謙一笑,捧起酒壇猛灌。
莫征跟楚袁他們告辭,便跟著太白往仙庭飛去。
楚袁斜眼看著符謙,問:“你收了太白多少好處?竟然把莫征給賣了。”
蒼狼露出蠟黃獠牙,嗬嗬道:“見者有份。你丫的,剛剛把前任天帝的話解說得這麽傳神,狼差點兒也懷疑是不是還有一個‘真神’了。”
符謙搖頭,低沉地說:“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。你說,當年的天帝,如果真的能跟現在的九霄和羿神媲美,那麽能讓他害怕的事,恐怕是一場浩劫,無論仙界還是凡世,我都不希望出事。”
......
仙庭一番休整過後,最終決定將道場選址在魁牛嶺上方,跟魁牛族當上下層的鄰居。
散修會、仙緣門、太陰、太陽神殿紛紛選定自己的勢力版圖。而羿神跟燭陰大帝則流浪仙界,不知所蹤。
半年時間,符謙先是去紫霄,將紫霄仙帝的寶庫洗劫一空,隨後便夥同楚袁和蒼狼轉戰青霄。在他們的計劃裏,趁青霄既無帝君,又無元陽這種高手守護,順道把青霄寶庫也洗劫掉。
楚袁打著找青帥的旗號,大搖大擺地走入了青聖城,一路暢行無阻。
元帥府一番打聽,楚袁得知柳悅華去了九霄天闕,進行突破性的修煉。
他冷笑連連。
“果然跟蒼狼說得一樣,九霄還想玩什麽把戲?”
符謙笑著說:“元帥府的管家隻是九霄元靈的傳聲筒,他說悅華要閉關百年,那麽就百年吧。百年後,你直接去九霄天闕要人,他丫的不敢不給。”
蒼狼道:“到時候喊上狼,狼給你振威聲勢。”
符謙道:“會讓九霄天闕雞犬不留的,哈哈哈哈。百年,隻要進入兩節周天,我應該能繼續突破。”
楚袁詫異,問:“你又要閉關了?”
“不單止符謙,狼也有這個打算。”
“鱉屎的,現在都不打仗了,你們這是幹嘛?”楚袁不明所以。
符謙鄙夷道:“飽漢不知餓漢饑,你他丫的都是高階仙帝,我們怎麽可能是芸芸眾生。告訴你,哥的潛力同樣巨大,當哥破關而出的時候,肯定能夠跟你爭鋒。”
蒼狼接口道:“狼雖然無法繼續提升修為,但術有專精,當我神境大成,縱然九層仙帝亦可殺。”
看著壯誌如虹的一人一狼,楚袁忽然無言以對。
“好吧,就我一個在仙界流浪吧,鱉屎的悠悠蕩蕩。”
“誰說的呀!”忽然的童音在他們身邊響起:“你真的不上進,現在不打仗,就想懶惰了是不是。人家一直把你們當好人,寄托了無限希望,你們一定要把我的母親守護好哦。”
清脆的童音,奶聲奶氣的語調。楚袁霎時轉身,急聲道:“仙界?”
仙界元靈不停晃頭,羊角辮在晃呀晃,她拿著糖葫蘆,舔了舔,笑道:“這就是我的真身...你們別這樣看著人家嘛,嗯,以後叫我仙靈好了。”
楚袁扯了扯嘴皮,問:“你怎麽來了?”
符謙對楚袁低聲道:“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仙界元靈?”
蒼狼怪笑道:“好可愛的妹妹,真想一口吞掉。”
“注意說話,死色狼。”符謙踢了它一腳。
仙靈不以為意地笑著說:“你們的感情還真好,其實我一直都有留意你們。”頓了頓,她對楚袁說:“我說過的,等脫困之後,我便來找你聊天。”
“付鈞寒已經撤除對你的禁錮了?”
“嗯!不然人家怎麽來找你。”
符謙掃視周遭一眼,笑著說:“找個地方吃飯聊天吧。在街上不好說話。”
“好耶!吃飯去。”
仙靈活潑地蹦蹦跳跳,沿路買下各種不管用的裝飾品,統統指定楚袁埋單。
楚袁揚眉,對符謙道:“等她走了之後,我們馬上洗劫青霄寶庫,鱉屎的,我覺得很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