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仙庭這邊打得熱火朝天,羿神和燭陰大帝則舉杯而飲。
燭陰大帝問:“你說誰會贏?”
羿神笑道:“反正不會死人,誰勝誰負都沒所謂了。”他吐出一口氣,喃喃道:“天帝死了這麽多年,他安排下來的人和事,仍然在無意中執行。不得不說,他是最接近聖賢的人。”
“他還是死了!”燭陰大帝輕笑出聲,又感慨道:“聖賢之位不好弄。也許,聖賢根本就不是修煉出來的。”
說到這裏,他凝視羿神,認真地問:“天帝是怎麽死的?你又是怎樣從天幕下活命的?據我所知,敢出手攻擊天幕的生靈,都沒有好下場。”
羿神歎了口氣,沉吟片刻,低沉地說:“等楚袁回來之後,我再說出來吧。”
“為什麽要等他?”
“因為他掌握了鎖仙冊。”
燭陰大帝側目,微微吐出一口氣,點頭道:“我明白了。當年天帝的推演,我也等他回來再公布吧。”
“咦?這個年輕人不簡單。”羿神側過頭,望向懸在空中的莫征。
燭陰大帝點頭:“凡世是我們的家鄉,當然盛產天才。在仙君境就能運使意誌,他確實不簡單、不簡單呐。”
莫征持劍橫在胸前,他冷靜地觀望葫神他們的打鬥,醞釀著自己最新感悟的神通。
劍魂!
氣勢在收斂,斂藏得如同一潭死水,毫無波瀾,亦無法讓人探知。但是,隻要用雙眼觀察,就會發現,他周遭的空氣竟然紛紛退避,使得方圓一丈範圍,成為了絕對真空。
無氣,亦無靈韻,隻有意誌在改變一切。縱橫天地十方,無物可擋。睥睨六合,無物敢礙。
霸道的意態油然而生!
天帝劍在此刻顫動鳴響,像是激動,像是興奮。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氣勢勃發,一如君臨天下的帝王,在俯視蒼生。
它的變化,很快就被仙庭的高手留意。
太白雙眼半眯,隨即飛騰高天,想要打斷莫征的醞釀。
莫征默然地望著迎麵而來的太白,手,仍然穩定。
葫仙似是有意地瞥了高天的二人一眼,將其餘仙帝高手死死鉗製。
如此一來,高天之上,就成為了太白跟莫征的戰場。
太陽雙手匯聚金星,破空激射,如同逆空而上的隕石,猛地撞向莫征。
金星飛掠,摩擦了空氣,引出了火光。逼迫了時空,拉出了裂痕。
“劍魂傾濁世”
莫征將天帝劍往下橫掃。
簡單的動作,精煉的招式,牽動了軌跡。曾是劍術的最高境界,此刻再配以意誌,將引發出無窮威力。
飛射而來的金星被鋒利的劍勢切開,切裂的核心成就了一方異時空,飛速地吞噬金星的偉力,使它還沒擊中目標,便已經灰飛煙滅。
劍勢不止,在切開金星之後,繼續往太白橫抹,無形的軌跡牽扯著對方,也鎖定了對方,這是霸道的攻殺,勢必要對方硬接對待,是不可違逆的意誌。
太白身前升起一層金色屏障,點點仿若微塵的金星在護體屏障上流動,獨特的軌跡卸開了衝撞的力度。也弱化臨身的鋒利。
電光火石之間,相互的較量已經分出結果。得到天帝劍加持的劍勢,破開了太白的護體屏障,將他一分為二。
嗡!
天帝劍忽地自我鳴響,震蕩了時空,在莫征周遭震蕩出一圈圈交錯的漣漪。
莫征詫異,不由留神周遭。
太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。
“不愧天帝佩劍,自身就有八層仙帝的實力,可惜,這個年輕人的能力還不夠,未能發揮出你應有的實力。”
他神態從容,負手而立。
而被莫征斬成兩段的太白正在空氣中緩緩淡化,那是一個真實投影。
莫征轉過身,氣息略顯淩亂,在釋放最霸道一擊之後,他已經後力不濟,此刻麵對從容淡定的仙帝高手近在身側。他隻能苦笑道:“我輸了。隨便吧。”
太白笑了笑,沒有回應他的話,而是看著他手中的仙帝劍,繼續說:“你為什麽不親自跟我交手?憑你跟葫仙聯手,足以讓我們重創。”
嗡!
天帝劍耀發強光,在劍身的光影之上,一名相貌端正的青年懸身而立,他身體虛幻,但卻擁有生機。
“你還不明白嗎?老主人沒跟你說嗎?”
太白看了天帝劍一眼,忽然皺眉,又轉頭看向莫征。片刻後,他恍然道:“天帝已經挑選了繼承人!我懂了,可你們為什麽還要來跟我們廝殺?”
“不是我,是老葫。它雖然明白經過,但怨氣一直繚繞心頭,他的怨氣。需要你們去清洗!”
“我懂了!”太白轉身返回仙庭戰圈,繼續跟北武他們一起圍毆葫神。
莫征靜靜看著天帝劍。
天帝劍的投影盤坐虛空,跟莫征對視,他們像是在進行傳音,又像是在比較耐性。
在天邊,符謙和蒼狼鬱悶得無法表達。他們是準備來相助仙庭的,可現在的情況來看,他們根本就是多餘。此刻,他們見莫征發呆,更是不好過去打擾。
符謙憋屈道:“屁事真多。”
“放了就沒有了!”蒼狼翻眼,伏在雲端。頓了頓,它又說:“不如我們隨軍吧,起碼比這裏有趣。”
符謙搖頭,噥噥道:“哥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沒發生,應該還有事情可以觀望。”他轉頭望向遠方,又說:“返回隊伍也不急在一時。哥有逐日,很快就能趕到。”
“哦?你也懂得逐日?”
忽然的聲音在符謙身邊響起。
符謙驚詫,霍然轉頭,卻無法探知任何。
在遠方雲端上的羿神跟燭陰大帝則相繼站了起來,露出了燦爛笑容。
一條虛幻的土黃身影,懸浮在二人麵前。
“大塊頭,你終於來了!”羿神高興的說。
燭陰大帝上下打量虛影,皺眉道:“誇父,你怎麽還是沒有肉身?”
虛幻的身影嗬嗬笑道:“沒了,以後也用不上。母神留下意誌讓我的元靈在凡世恢複,其實已經很不錯,今天風雲際會,得知你們都在這裏,所以來敘敘舊,很快我便要回去了。”
“回去?去那裏?”燭陰大帝問。
羿神點頭道:“我們兄弟能夠再次相繼,很不容易,你怎麽就來去匆匆?”
誇父道:“我要去的地方很隱秘。哈哈,不能說。不過可以透露些許讓你們知道,我一直跟玄龜在一起。”
“玄龜?”燭陰詫異。
“不要再問,也不要猜!那個地方不是好地方,希望你們不會到來,更希望不要開啟。你們懂的。”
“聖賢的道場?凡世的封禁之地,天水台?”燭陰遲疑。
誇父嗬嗬一笑,說:“今天來啊,既是跟你們敘舊,同時也準備將一身絕學找個人傳承。嘖嘖,在凡世刻畫的石碑太差了,也不完整,估計沒幾個人能看得懂。”
他轉過頭,望向符謙,招了招手,道:“小子,過來,爺教你跑步,教你用腳丫踩人。你高興不?興奮不?”
這樣的場景,這樣的對白。若然換做旁人,或許會亢奮得渾身顫抖,可符謙卻遲疑了。他緩緩來到了誇父等人的麵前,搖頭道:“我不想學。”
誇父雙眼一瞪,哼聲道:“輪不到你。這裏除你之外,再無他人懂得逐日,你有這個底子,教起來方便多了,而且,爺趕時間。”
符謙吐氣道:“大神是專修精境的仙帝,我是修煉魂境和神境的仙帝,體係相隔太大。”他抬手指向怔怔發呆的莫征,道:“他還是仙君,他適合你。”
誇父看了莫征一眼,留意到他手上的天帝劍,隨即搖頭道:“他另有神局,不宜傳承。”頓了頓,他斜了符謙一眼,誘導地說:“當年我雖然被烤糊了,可這是先天屬性上的相克,如果它丫的敢降落地麵,我一腳就能把它們踩成泥巴。”
符謙搖頭。
誇父揚眉,哼聲道:“如今百族興盛,我回來的時間有限。你丫的快點決定,要不,你先學了,再代我找個傳承者。”
符謙伸手一指,道:“羿神和燭陰大帝就很合適。別找哥!”
“靠,踩死你!”
“你踩我就跑。”符謙做了個後退的姿勢。
“你的速度比不上我,無論逃到天涯海角,我隻需一步,就能將你踩在腳下。”
符謙泄氣,搖頭道:“我剛剛躋身先帝中階,意誌還沒穩定下來。而且個人天賦有限,如果學得雜拗,我怕以後變成無一精通。”
誇父煩惱地來回走了兩步,喃喃道:“怎麽辦呢,真不甘心傳承斷絕。”他轉頭看向羿神和燭陰大帝。
二人交流一下眼色,道:“記載下來吧。以後這片地域就是你傳承的道場。將來如果天賦超絕的人領悟其中要義,他就是你的門下了。”
“也隻能這樣,可我的傳承...很多地方我自己也說不清楚。”
“你覺得應該怎樣就怎樣吧。總有人能看得懂。”
誇父無奈點頭,他化身巨人,在周遭烙下痕跡。
符謙抱胸而立,喃喃道:“你們這算是聚會嗎?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奇怪。”
燭陰大帝笑道:“我也不懂,不過難得誇父能夠回來跟我們一聚,我們可不能怠慢。”
羿神揚眉:“灌醉他!”
符謙翻眼,會意道:“哥懂,你們慢慢敘舊吧。哥到一邊睡覺去。”
說完,他轉身返回蒼狼身邊,倒臥雲層,跟蒼狼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