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方高階仙帝對峙,浩蕩威勢直逼十方,城內仙帝以下仙民紛紛退避,躲避將要發生的災難。
陸元道:“各位,要麽直接重創青霄元氣,要麽退走。楚袁兄弟已經出來了,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。”
轟!
熾熱火氣暴漲,圈圈點點金黃的光暈化身精靈,到處遊弋,所過之處,僅餘下灰燼青煙。
這是一名被金黃火焰包裹的仙帝。
元陽半眯雙眼,緊緊地盯著他,呼吸隨之而放緩,近乎於停頓。
“太陽神君,你還沒完全恢複,竟然敢跑來送死!當年我將你重傷,遺憾你卻斃於九霄主上之手。也好,今天讓我一償夙願,再殺你一次。”
火焰在緩慢淡化,展露一副血肉模糊的身體。
太陽神君摸了摸臉膛,嘴皮拉開,似是苦笑地說:“元陽,這具身體,都是族人的血肉。”
“哦?”元陽眼皮一抬,輕笑地說:“就是說,族人都已經死了?太陽神殿的人都死得幹幹淨淨?”他忽然笑了起來,寬暢地說:“這樣好啊,隻要殺了你,就等於屠殺了火神一族。太好了。”
“元陽,你也是火神族人。”一名赤衣老者高聲嗬斥,恨聲道:“太陽神殿是遠古仙人組建,可不止你火神一族,隻要我們還沒死,太陽神殿依然屹立。”
元陽微微側頭,看著這名中階仙帝,冷笑道:“嘖嘖,我火神一族獨大,你們不過是小角色,搖旗呐喊還可以。”
“元陽!莫要再胡言亂語。”太陽神君嗬斥,頓了頓,他歎息一聲,道:“火神族就剩下我們二人,你回來吧。念在我們兄弟一場,以前的事,不要再想了。”
“哈哈哈!”元陽大笑,狠狠地盯著太陽神君,不屑道:“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?其實你心裏明白,最希望火神滅族的人,就是我。”
“我不明白!你為什麽要屠殺部眾。”
“為什麽?”元陽聲音嘶啞,用盡了力氣地叫喊:“當年!他們說我叛族的時候,怎麽不見你站出來說我們兄弟一場!他們殺害我家人的時候,怎麽不見你出來講一句公道話。”
他竭斯底裏的聲音透露癲狂意態。
“我到今時今日,仍然記住他們死時的慘狀。還有那種...那種詭怪的笑容。哈哈,他們一定是笑你們,笑你們無知,他們已經猜到我會為他們報仇的。讓火神族灰飛煙滅...”
太陽神君呆住了,他抬起手,想說些什麽。可元陽瘋狂地猛然揮手,吼道。
“是你!假惺惺的封我做元陽部首,還隨便許給我一個妻房。哈哈,怎麽了?想打發我麽?我一直悶不吭聲。等!終於屠殺火神三部。我再等,就為了今天將你挫骨揚灰。”
太陽神殿一方的仙帝詫異不已,下意識轉頭看了太陽神君一眼。
元陽冷笑,抬起了手:“今天我沒想過活命,一起湮滅...”
“元陽!”
太陽神君猛地暴喝,熾熱氣息瞬間將空氣煆燒,繼而爆裂,拉扯出漫天時空裂痕,將他身前十丈方圓扭曲成虛妄世界。
太陽神君沉聲道:“你錯了。元陽部一直以你為首,並不是我說冊封誰,誰就有資格擔任。元陽是你的名字,出生時候就有的名字,部眾也因此才命名。還有,你的家人是你親手殺的,我當時不知道你想什麽,但為了安撫你,才把妹妹嫁給你!”
元陽呆了呆,鄙夷道:“故事編得很不錯。當年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,還有假嗎?”
“你親眼看著你的家人被殺?是誰?”太陽神君大喝。
元陽愣住了,他呆呆地懸在空中,眸光不停閃爍變幻,如同在思憶曾經的片段。他神態逐漸變化,變得痛苦而且癲狂。
太陽神君繼續說:“我們從小認識,那時候的火神族還隻是一群懂得用火的仙民,我們一起去聽聖賢講道,一起修煉,一起將火神族強大起來。這些你都忘記了嗎?”
他聲音哀愁,低沉地說:“你殺了你的家人之後,流著淚跟我說,你得到的情報是假的,九霄聯軍一早就知道你是奸細,你還說,要扭轉戰局,一定要有犧牲。”
元陽神情猙獰起來,他躬起身,雙手青筋突冒,五指成勾互扣自己的手臂。
“還有我妹妹,在你殺害離陽的時候,她當著你的麵自殺。你當年偷襲我,但你逃跑的時候卻傳音讓我解散太陽神殿,希望其他種族隱匿異時空。你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了!”
眾人聽得糊裏糊塗,雙方說辭不一。再看看元陽那痛苦的神情,在場眾人的心不由相互猜測起來。
就在眾人分神思索的時候,陸元悄悄往楚袁方向靠近,想借此機會將他們解救出來。
此時,蒼狼忽然大呼。
“嗷!你們收斂一下氣息,壓死狼了。”
突然的聲音讓眾人驚醒,青霄的高階仙帝冷笑地逼近陸元,沉聲道:“他們是我青霄的客人,可不是你們能夠隨意擄走的。”
陸元臉色一變,隨即警惕應對。
二人的氣場相互碰撞,氣氛徒然凝重。
符謙咬牙切齒,猛地拍打蒼狼,咆哮道:“你丫的忍耐片刻會死啊。吼什麽吼,靠,哥長這麽大,還沒見過這麽笨的狼,你當豬去吧!”
“嗷!死符謙,狼有話要說,你欠揍。”
“揍你丫的!”
“別吵!”楚袁皺眉低喝,又跟符謙打了個眼色。
符謙一愣,轉而安靜下來。
楚袁對蒼狼道:“你剛剛想說什麽。我總覺得,元陽的情況...”
蒼狼恥高氣揚,扯開喉嚨地對別過頭的符謙吼道:“狼要說的是,元陽這廝可能被種神了。還是病入膏方的那種。”
說到此,它轉頭對楚袁道:“看來我之前對種魂還不夠了解,你要小心,如果將來悅華的精神印記被完全欺騙,認為你殺了她全家,你會很麻煩。”
楚袁一驚,轉頭看向表情怪誕的柳悅華,急聲道:“聽到了嗎,這就是我一直不肯告訴你的事。九霄元靈懂得太古秘術,元陽已經淪陷了。你可不要像他那樣,我永遠不會是你的仇人。”
柳悅華麵色一變,哼了聲,別過了頭。
楚袁還想開口,然而回應他的,卻是一層厚實而又陰寒的蒼生怨力。
砰!
陸元手疾眼快地將蒼生怨力撥開,對高階仙帝道:“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?我看楚兄弟在青霄會很危險,還是讓我們帶回去吧。”
高階仙帝臉色深沉,單掌吐出光幕,隔絕了楚袁所在的時空。他微微側過頭,注視元陽的一舉一動。
元陽成為戰場的焦點。
當蒼狼把“種神”說出之後,太陽神君一方的仙帝便低聲議論起來。此刻,他們終於有了結果。
赤衣老者對太陽神君道。
“神君,當年我們失算了,沒想到九霄元靈隱藏極深,開始的時候,我們還以為它是精修魂境到極致的九層仙帝,沒想到,它對神境同樣造詣頗深。”
他側頭看了元陽一眼,歎息道:“元陽在千千萬年來,一直受到精神欺騙,心底深處的記憶恐怕已經被自我抹殺。他...”
太陽神君抿著嘴,血肉模糊的臉龐未能看出表情,但卻滲透出一股悲涼之意。
“我會將九霄打碎,親手捏碎它的元靈。”
他咬牙切齒,聲音如九幽回風。
“嗬嗬!”輕笑聲在天際響起,一名中階仙帝顯露身影,他溫和地笑,輕鬆地說:“原來是這樣,怪不得這些年來,元陽一直找尋精神秘法的典籍,嗬嗬,上兵伐謀,九霄主上果然好手段。”
“誰?”
太陽神君放聲暴喝,渾身升騰起熾熱火浪,含怒爆發出巨大潛能。
“不記得我了嗎?嗬嗬,太陰神殿的人呢?看來,我對你們的記憶還不夠深刻!”
“胡未央!”
陸元瞳孔一陣收縮,高聲道:“小心點,不要被他的氣機欺騙,他有獨到手段隱匿自己的境界,外人無法探知。當年太陰神君就是傷在他手上。”
胡未央瞧了陸元一眼,笑道:“陸元啊,這些年,還過得不錯吧!沒想到我從九霄天闕趕來,馬上就見到你這個老朋友。”
“哼!休要說風涼話,當年你震碎我半邊元靈,害我千千萬年來毫無寸進。我可是一直記住。”
“嘖嘖,你真小氣,看你現在的模樣,不是恢複過來了嘛。可惜,你沒機會提升了,這次,徹底灰飛煙滅吧。”
胡未央的出現讓戰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危險的感覺籠罩眾人心頭。
符謙轉頭看了眼太陽神君,隻覺得他的氣息虛浮,根本無法跟這個胡未央抗衡。他想了想,抬頭對胡未央道:“鱉屎的仙帝,你不會也被九霄元靈種神了吧。”
胡未央看了符謙一眼,嗬嗬笑道:“你是徐離全山那小子的徒弟吧,反應倒是挺快。可惜,我成名在九霄出現之前,而我對仙庭的仇更是由來已久。”
這時候,陸元忽然對楚袁他們傳音,道:“胡未央的戰力公認為霄天神朝第三,隻在九霄和付鈞寒之下。我們想辦法拖住他,你們趁機逃走,在我身後千萬裏,那裏有一條新開辟的時空通道。”
他萌生死誌,氣勢徒然高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