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元陽，符謙也收起了懶散的神情。他看了楚袁一眼，搖了搖道：“希望悅華盡快恢複，你現在的狀態...應付不了青霄神朝。恐怕你現在已經失去了跑路的心思。”
楚袁苦笑。
過了一會，符謙轉頭對蒼狼道：“元陽走了，你可以說說你的猜測。你應該從悅華的精神印記裏麵發現了什麽吧！”
蒼狼見楚袁和符謙都神情冷峻，它也收起了起脾氣，想了想，沉吟道：“她的精神印記的確沒有異常，但狼從蠶魔的傳承記憶裏麵了解到一些遠古秘術，也能毫無痕跡地改變一個人的精神印記，好比...種神！”
“種神？”
楚袁喃喃。
“是的，種神。在原本的精神印記上種下一道精神意識，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殊，但隨著歲月過渡，個人的思想和心態會隨著這道意識潛移默化，最終被另一份莫須有的記憶渲染，而本人毫無所覺。”
“那原本的記憶是不是會消失？”楚袁急聲問。
蒼狼沉吟道：“難說，種神就是在最單純的精神世界裏麵長年累月地不停欺騙，最後跟種下的意識融合。如同大人教導小孩，讓他們懂得道德和善惡一樣。它能扭曲思想和記憶的根本！”
符謙呼氣道：“仙帝！不愧是站在生命體係最頂端的存在，稱作無所不能也不為過，在不同的領域裏麵能塑造太多。”
“現在不是感概的時候，你這段時間神經質了許多！”楚袁看了符謙一眼，轉頭對蒼狼道：“有沒有破解的辦法！”
符謙搶先開口道：“我在欺騙自己的精神，隻有這樣才能讓青霄神朝的人摸不透我。我可是時刻準備跑路的，我說楚袁，你丫的就應該進取一些，悅華的病是麻煩，但隻要回去，大把仙帝高手為她診斷，這比我們胡亂測量更有用。”
“我知道，但要悅華心甘情願地跟我們離開實在太困難，她也是仙帝，一旦動起手來，我未必能順利帶她離開。”
“嗚嗷！”蒼狼不滿咆哮：“你們在請教狼，請教人要有態度，恭謙的態度。丫叉的楚袁，鱉屎的符謙。你們懂嗎？”
“懂懂懂！”楚袁忙不迭地說：“蒼狼哥，你說！”
“嗯！”蒼狼擺足姿態，咳嗽一聲，道：“主要看悅華的原記憶是否執著和堅持，如果她心底有一份執迷不悟的心念，種魂也就隻是一層覆蓋在思考層麵的偽裝，而不能趁機抹殺思海最深處的記憶。”
“要怎樣證實種魂隻欺騙了...那個什麽鱉屎的思考層麵？嘖嘖，術語太專業了。”
“當然，狼很專業！”蒼狼恥高氣揚，高興地說：“其實你不用擔心，你們也看到了，她還保留了以前的小動作，這就足以證明一切，她的本質沒有變。”
符謙摸著下巴，插嘴道：“我想起了，九霄那丫說過，它有辦法讓楚袁老老實實。就是說，它算死楚袁一定會呆在青霄，一定受到悅華的羈絆。哼哼，這廝太陰險了，嗯，如此說來，我也可以肯定，悅華的狀態是可以恢複的。”
楚袁瞬間爆發無限希望，他急聲問：“怎講？”
符謙笑道：“它要給你希望啊，如果悅華完全變成另一個人，你未必會心甘情願留在這裏。那種情況下，你心裏懊悔怨恨，做出一些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就麻煩了。九霄對你很忌憚，隻能給你希望來拖延你的腳步。”
楚袁想了想，點頭道：“那，有什麽辦法？”
“解鈴還需係鈴人，要不讓九霄元靈出手清除，要不就隻能靠你用時間去緩慢磨滅。我想，它當時的本意，一定是偏向後者。所以啊，你要順從悅華的意思，一直陪伴她左右，直至，仙戰結束。”
“嗚嗷！雖然說不能抹殺心底的記憶，但長年月的精神欺騙，悅華肯定把前塵往事塵封起來，最終不願想起。楚袁這樣呆下去也不是辦法！”
蒼狼納悶開聲。
“而且，狼不信任九霄，那廝在仙戰結束之後，肯定不會放過楚袁，更不會為悅華治療。我們沒必要在這裏苦等百年！這得不償失。”
符謙對蒼狼投過表揚的目光，繼而對楚袁說：“明明知道是陷阱，仍然會有人心甘情願地踩下去。那是因為沒有希望，可你不同，你是這場仙戰的‘神’，會有許多人會願意幫你辦事，你想想，連霄神朝都害怕的太古神祗，他們一定有辦法助你渡過難關。”
楚袁吐出一口氣，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明白！這段時間盡量陪伴悅華，試試能不能破解種神，如果還是不行，我們就想辦法跑路吧。而且到了那個時候，相信青霄神朝的人已不會對我們有太多防備。”
“對！好像那個什麽神衛軍的徐昱，他就很耐人尋味。”符謙摸著下巴奸笑。
時光匆匆
楚袁在青聖城住了下來，並渡過了愉快的一年。這一年裏麵，他大部分時間都陪著柳悅華，一起聊天散步，一起在城裏亂逛遊玩。
楚袁覺得生活回歸平淡，久違的安穩和親切油然而生。
然而！
柳悅華對之前昏迷的事耿耿於懷，她忘記了所看到的一切。對此，她希望楚袁再次釋放投影給她看，可楚袁卻害怕她再次昏厥而拒絕。
他緊緊記住蒼狼曾說過的一句話，欲速不達，沒事別強烈刺激柳悅華，暫時讓她慢慢熟悉跟自己在一起，再潛移默化才是化解種神的正確辦法。
也許，就因為心裏有一份希望，楚袁在遊玩的時候，也暗暗探查城內情況，時刻準備逃跑。
這一天，柳悅華笑嘿嘿地對楚袁說。
“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，我以前經常在那兒修煉，或許對你也很有好處哦。”
楚袁笑著問：“是不是什麽身外道場？”說到這裏，楚袁又鬱悶地說：“你跟符謙都擁有自己的身外道場，可我不知怎麽回事，總不能凝聚實體。”
柳悅華安慰道：“沒關係的，身外道場是因為識海沉積太多才生成的，你沒有身外道場，不就是證明你的識海很凝練嘛。是好事，多少人盼不來呢！”
她安慰一番，又繼續說：“我要帶你去的地方，嗬嗬，那可是比身外道場更高級的地方。走，我們去玩一玩。”
柳悅華不由分說，拉著滿是好奇的楚袁跑向自己的房間。
一陣漆黑光芒閃過，他們出現在一個奇怪的地方。
這裏到處飄蕩漆黑的霧氣，極其精純，酷似蒼生之怨，但又沒有誘發負麵情緒。黑霧翻滾，遠遠傳來野獸咆哮，似廝殺叫囂，又像是寂寥的咆哮。
打量麵前場景，楚袁不禁傻了眼，他喃喃道：“是氣運之地？”
“嘿，你見識挺廣的嘛？這裏是厄難之地。氣運之地距離這裏還有好遠呢。全力飛行，估計要兩年時間。”
楚袁呆呆地說：“原來仙界也有這種地方，嗯，這是屬於霄天神朝的嗎？”
“這是屬於青霄神朝的，其實啊，這些年青霄出了許多麻煩，到處怨聲載道。而我呢，就在這裏平穩厄難之地，極力讓兩地平衡。其實我功勞很大的，所以青霄的氣運比其它霄天神朝要穩定，要深厚。”
“原來你還有這個本事！”楚袁嗬嗬笑。
柳悅華像是受到表揚的小女孩，高興地拉著楚袁，道：“走，我帶你去見見這裏的精靈，它們很強大呢。”
楚袁臉色一變，急聲道：“我的修為被壓製了。我現在很怕這裏的魂獸。”
“沒事的沒事的。我在這裏不會受到壓製，放心吧，我會保護好你的！”柳悅華帶著楚袁飛行，邊飛邊說：“其實這裏的精靈很可憐，你們知道嗎？它們是遊離在天地間的殘餘意誌，一直為死前的事耿耿於懷。”
“我沒探查過它們的記憶，不過卻知道，隻要從這裏去到地麵的魂獸，一律成為異獸，它們很強大。”
“嗯，是啊，可它們要脫離這片地域卻很困難，既需要強大的能耐，也要特殊的機緣。”
“咦，你好像知道它們走到地麵的契機是什麽！”
“嘿嘿，我當然知道。這裏的一切我都很熟悉。”柳悅華驕傲地說：“通常隻有兩種辦法，一種就是仙帝高手用自己的身外道場攜帶出去，但這種方法視乎仙帝的修為而定，所帶出去的精靈也有品階限製，不然會被兩地極光轟殺。”
“第二種就是這裏的精靈開竅，感悟到靈長才有的情感意識，不再一味隻知殺戮掠奪，這很困哦，我教了它們許多年，它們還是不會，或許真的要將它們帶到現實世界，它們才能在人群中體會到情感。”
楚袁歎道：“它們秉怨氣匯聚到這裏，日日夜夜就隻記得最慘痛的經曆，要它們走出這份陰霾，太困難了。如果讓這些魂獸跑到現實世界，一定是浩劫。”
“對呀！”柳悅華肯定地說：“當仙界屍山血海，其它現實世界也沒辦法阻止破壞廝殺的時候，這裏就會開啟，所有精靈會跑到地麵，跟地麵生靈展開更迭性的大戰。”
說到這裏，她歪了歪頭，道：“好像在太古時代，嗯，就是上一場仙戰之前，總之很久遠啦，那個年代就曾經開啟過這裏。而凡世記載的異獸就是那個年代開始出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