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袁大模廝樣地坐下，直截了當地開口問：“九霄呢。他不是來了嗎？讓它出來說話。”
對於楚袁的無禮稱呼，元陽流露不以為意地表情。他說：“主上還有事要辦，要在百年時間完結整場仙戰，它很忙的！”
“哦？那我們豈不是很大麵子？它可不止一次找上我們。”
“事實，主上一直留意你們的動向，在知道你們來到我丞相府，它才離開的。”
楚袁點頭道：“那股鱉屎的探查氣息是消失的。”
“是哈，既然你們已經決定留在青聖城，自然沒必要再浪費探知。況且，你們也跑不掉。”
元陽給他們遞出茶盅。
“來到這裏，我就不想走了。說吧，悅華是怎麽一回事？”
楚袁撥開茶盅。
元陽道：“青帥...悅華姑娘自從來到我青霄神朝之後就一直閉關修煉。她的體質很特殊，應該原本是低階僵王，但因緣際會而懂得怨氣，最終成就仙級。”他認真地說：“準確來說，她是後天的仙級僵王。所以在她從天仙境衝擊仙君境的時候，出了些問題。”
楚袁眼皮猛跳，強忍著開口詢問。
元陽呷了口茶，繼續說。
“幸好主上及時出現，才使她渡過難關，可從此之後，她的身體就留有舊患，存在於僵屍和常人之間反複變換，極容易內傷。”
楚袁喃喃道：“當年我操之過急，不該那麽快就把她帶去氣運之地。”
符謙皺眉，雙眼緊緊盯著元陽，想從他神態中判斷真假，他問。
“悅華的精神印記是不是出了問題？她失憶了？”
元陽點頭道：“是的，那次之後，她的體質和識海都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，曾經許多重要的事都忘記了，隻記得一些本能的知識。”
頓了頓，他歎息道：“僵王是厄運之地的寵兒，自身軌跡比先天神獸更加神秘，她傷病的具體情況，我也沒辦法理解。”
蒼狼坐在凳子上，不停地晃動尾巴，此刻，它終於等到了開口的機會，急聲道。
“青鈞不是好人，這廝是神朝裏麵合法的采花賊。從他的記憶裏搜出，他、還有三角眼都曾經對悅華起心，可一直沒機會。而且因為他職位較高，最終借故殺了三角眼。他認識悅華的時候，悅華已經是仙君。”
符謙斜了蒼狼一眼，道：“就是說，你搜回來的資料毫無價值。”
“嗚嗷！是呀，可狼為什麽還是想殺了青鈞呢？”
符謙冷笑道：“在人家丞相麵前談論如何殺他的部下，不太合適。”
“沒關係嗷，元陽老頭好像很歡迎我們動手。”
元陽笑道：“我命令他閉門百年，如果你們要殺他，恐怕要等百年之後。”
他老奸巨猾地笑。
符謙翻眼，呼氣道：“你們總說百年，百年內你們真的能平息仙戰麽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隻要楚袁留在這裏，他們不足為患。而我，很快就會親赴戰場，殺了太陽神君之後自殺，少了我這個潛在威脅，青霄會更加安定。”
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態平常，好像早已料定。
楚袁吐出一口氣，說：“你們殺了我不是更好嗎？為什麽要浪費精力軟禁起來？”他仰頭環視大堂一眼，繼續說：“百年之後再動手殺我，簡直多此一舉。”
他淡然生死，漠視壓迫，這種姿態讓元陽側目。
元陽道：“起碼現在不能殺！”他嗬嗬一笑，繼續道：“仙戰已經符合天地人三要，是勢在必然。你如果死了，還是會有其他‘神’出來貫通三要，我們何苦要再猜測尋覓呢？所以，你不死就是最好的結果。隻要遠古勢力不是一次性全部複蘇，我們就能各個擊破。”
楚袁恍然，暗道九霄陰險，他冷笑道：“原來強勢的九霄神朝也會害怕遠古神祗。”
“怕！當然怕。”元陽坦蕩地說：“在上一場仙戰，仙庭、太陽和太陰神殿本來就傷了元氣，後來又內部不和才讓神朝得勝，而這次，你召喚回來的恐怕不止這三個勢力，實話說，我們完全沒有信心。”
他轉頭看向蒼狼，又說：“蠶魔是九霄天闕的神獸，為了應對可能的變數而培養至今，沒想到被你吞噬了。而你則因楚袁而出現，其中要旨已經不言而喻。”
“狼品好，你羨慕不來。”
蒼狼吸一口氣，將茶盅裏麵的茶水吸入大嘴。
楚袁道：“你就隻告訴我們這些嗎？我什麽時候能見悅華？”
“隻要她醒了，自然會見你，現在急也急不來。”元陽還是那麽雲淡風輕。
楚袁雙眉一揚，抖了抖右手，輕笑道：“如果不是實力相差太遠，真想抽你丫的！”
“等你認為夠實力的時候，就來找我，隨時歡迎。”
“鱉屎的老家夥，沒其它事要說了吧？我們要走了。”
“我本來就不想刻意說些什麽，都是你們要問的，嗯，你們當然可以離開大廳，我會給你們安排廂房的。”
楚袁站起，拽過茶盅一飲而盡，繼而重重放下，轉身離開。
符謙揚了揚眉，笑道：“好久沒見過他這麽小孩子氣了。”他吐出一口氣，也站了起來，側頭對元陽道：“沒事別亂跑，有問題我們會來找你的。”
元陽嗬嗬道：“我要看管你們誒，暫時不會離開的，嘖嘖，這日子有趣得很呐。”
“哼！”
符謙帶著蒼狼離開。
丞相府廂房，楚袁硬是將三間相連的房間打通，對小廝道：“我們就這樣住，快點整理房間。”
“嗷呼呼...今晚還整理不好，狼吃了你！”
他們沒事惹事，開始在丞相府破壞起來。
數天後，他們再次找到了元陽。
“好無聊，有沒有什麽消遣？”
“閉關修煉嘛。百年時間很快過的。”
符謙爆發怒火：“靠！你說得輕鬆。”
“你們想怎樣？”元陽問。
楚袁接口道：“給我說說青霄仙帝吧。”
“他？”元陽斜了楚袁一眼，開口道：“他是上一場仙戰後誕生的仙帝，機緣巧合在九霄天闕找到了青霄仙帝的專屬品。”
符謙插嘴問：“他人呢？”
元陽嗬嗬笑道：“去流浪了，好像跑去追蹤你的師傅，那個同樣是仙戰後期才誕生的紫霄仙帝。”
符謙皺眉道：“他去了找老家夥？”
“準確來說，是特意去監察徐離全山的行為。”元陽躺在椅子上，懶散地說：“青霄帝君疑心病很重，隻要他覺得懷疑的事，總會追尋徹底。”
符謙臉色一沉，沒有說話。
元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，打了個哈欠，問：“沒事了吧？沒事就...”
“有事！”符謙臉色一正，張揚地說：“我們想看寶貝，你知道青霄仙帝的寶庫在那兒嗎？”
“青帝沒有傳承者，他的身外道場一直在青聖殿，怎麽了？你想打他藏品的主意？”
“誰不愛財啊？”
元陽點頭道：“嗯，你們想要什麽？跟我說，我幫你找找，隻要不是什麽高等仙器，應該不難尋獲。”
符謙臉露喜色，點頭道：“我要許多，特別是古董珍藏品。”
元陽點頭。
蒼狼急聲道：“狼要仙帝靈骨，要大量仙晶。”
元陽瞥了它一眼，道：“把敵人養得強大，非君子所為。”
“嗚嗷，這是啥毛子道理，你丫的是不是不給啊？你在害怕狼！”蒼狼不忿叫囂。
元陽道：“是啊，我不想讓你變得強大，你別想了。”頓了頓，他見蒼狼還有窮追不舍的意態，隨即對楚袁道：“你是不是也想得到些什麽？”
楚袁想了想，開口道：“我要法寶碎片，要遠古的那種，要值得研究的貨色。”
元陽似笑非笑地打量楚袁片刻，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他的右手上，笑著說：“定宇環！我朝的確有一塊定宇環的碎片，但我絕對不可能給你。”他揉了揉額角，笑著說：“如果不是定宇環的碎片太神異，我們還想直接破壞，免得它重見天日。”
“鱉屎的，你真黑心。”
“裏不黑，外怎麽白！”元陽聳了聳肩，道：“好了，我出去一趟。你們是在這裏等我，還是回庭院裏麵繼續破壞，隨你們的便。”
說完，他閃身離開。
“靠，老滑頭。”符謙大喊，頓了頓，他轉頭傳音道：“你們說，他怎麽這麽好說話？”
楚袁回傳：“他不知道你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諸倫，隻認為這是尋覓紫帝的線索。”
符謙鬱悶道：“其實...盡管找到玲瓏化指，也不見得能回去交給諸倫，不過既然承諾了，總要將這件寶貝搞到手。”
蒼狼垂頭喪氣，晃頭道：“幸好狼還有兩件仙帝靈骨，不過沒有兩界周天，狼也沒辦法。”
“等吧！總會等到機會！”符謙安慰。
半天之後，元陽返回大廳，翻手拋出一大推事物。
符謙找了半天，終於發現了玲瓏化指。這是一截拇指指骨，通體如同頑石，靈氣盡失。
他將玲瓏化指收起，又認真地挑選了幾件差不多類型的珍品。便帶著楚袁和蒼狼離開，讓元陽獨自在大廳中暗自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