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霄,青聖城。

聖級城池往往是整個地境的核心城池,是所有仙帝級高手的安居之地。

丞相府

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站立,他是一名高階仙君,此刻正對一名中階仙帝匯報情報。

“青丞大人,具體就是這樣了,依屬下估計,很可能是魁牛仙帝複出。”

青丞伸指叩擊桌麵,語氣淡然地說:“你好像還有一些事沒說吧!”

他問得雲淡風輕,可高階仙君則渾身一抖,像是承受巨大壓力,他額角不由滲出汗珠,遲疑地說:“是的,但這件事可有可無,屬下不想碧丞大人平添煩憂。”

“太陽神君轉生複出,如果這樣的事也稱可有可無,那整場仙戰也隻能說是小孩鬧著玩咯。”

壓迫感在空氣中傳遞加深,讓高階仙君的呼吸急速起來。

他急忙跪下,顫聲道:“他們不過烏合之眾,根本起不了風浪,青丞大人說得不錯,他們隻是小孩鬧著玩,跟我霄天神朝無法比較。”

青丞沒有說話,但空氣中的壓力仍然沉重。

高階仙君一咬牙,低聲道:“屬下是不想大人思慮過多,畢竟這種事,景霄肯定會馬上處理。而且...”

他思慮遲疑,欲言又止。

“說!”青丞把玩手中酒杯,開口問。

高階仙君吸了一口氣,似是壯膽,便繼續說:“屬下替大人不值。大人也是上一次仙戰的大功臣,為何要屈居在青霄仙帝之下?青霄仙帝不過是後起之秀,而且飄忽無蹤,從不管理朝政,朝中重擔還是落在大人身上。大人太累了...”

說到這裏,高階仙君猛地叩了個頭,低沉地說:“屬下冒死直言,請青丞大人責罪。”

青丞還是沒有說話,但空氣中的壓力正逐漸消退。

高階仙君滿頭大汗,仍然伏在地上,一動不動。

啪!

青丞放下酒杯,這輕輕的撞擊聲音,頓時讓寂靜的現場生出莫名的精神壓抑,高階仙君更是連呼氣也小心翼翼。

“你對我的事情倒是了解,之前做過一番調查吧。”

青丞開口說話,打破了這種無形的壓抑氛圍。他吸入一口氣,伸出一根手指,道:“有一點你要記住,我的朝名的確是青丞,但本名卻叫元陽,我不會忘記祖宗。也正因為這樣,我才無法登基稱帝。至於我,我從來不在乎帝君名號。若是不滿,盡管是青霄仙帝也壓不住我。”

“是!屬下有罪。”高階仙君又叩了個頭。

青丞淡然地說:“蕭潛,你本是散修會的仙人,後來投靠我霄天神朝,我很欣賞你的辦事能力,所以提拔你成為我的親信。”

“感謝大人栽培。”蕭潛急忙回應。

青丞道:“聽下凡的仙人來報,你在凡世還有一個族係,稱作魔門,對嗎?”

“是的!”蕭潛回應,又急聲補充道:“凡世不易,希望神朝善待我的族人。”

“這我已經吩咐下去,隻是他們好像對神朝不滿,多次挑起事端。”

“凡世族人不懂神朝愛才之心,屬下一定好好告誡他們。”

“嗬嗬,這倒是不用。凡世的事已經暫告一段落。”說到這裏,青丞忽然嚴肅地說:“我問你,你今天的所作所為,可知罪?”

蕭潛道:“屬下知罪。”

“何罪?”

“不該妄自測量大人的心思。”

“錯!”青丞低沉地說:“是你不該太早展現自己的意圖,如今反方勢力還在醞釀,你應該繼續隱忍。我當初沒有對你搜魂,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。可沒想到,你還是賊心不死。”

“冤枉,屬下對神朝絕無異心。”

“還需要再隱瞞下去嗎?你很聰明,來投奔我的時候,還帶來數名月宮遺族的靈骨,其實大家都明白,月宮遺族就是我朝對反方勢力留下的暗棋,隨著幽月天君蘇醒,他們遲早會被發現。你偏偏要帶他們的靈骨來當投名狀,是為了表示自己無知?還是刻意而為?”

“大人...”

“呼!跟我當年...多像啊...難為你了!”青丞揮了揮手,道:“我不想殺你,但站在神朝立場,我不能讓你離開。”

蕭潛沉默片刻,忽然站了起來,吐出一口氣,笑道:“我區區高階仙君,自然無法跟仙帝媲美。既然無法如願,便讓我死在這裏,起碼不會侮辱我族名聲。”

“哈哈哈...”青丞忽然放聲大笑,他指著蕭潛道:“好氣魄,如果我當年有你這份意氣,也許...不,我不需要這份意氣,是他們錯了,大錯特錯...都錯了...哈哈...”

他像是被勾起了最不願意回憶的記憶,笑聲趨向竭斯底裏。

蕭潛冷然望著青丞,數次肌肉繃緊複又放鬆,始終沒有找到有效的攻殺機會,他放棄了,苦笑一聲,體表呈現一片漲紅。

“你不能死!”

青丞話音剛落,蕭潛的皮膚所呈現的漲紅緩慢消退,而他也被禁錮而動彈不得。

蕭潛淡然忘死,輕笑道:“你既然知道我的本意,為什麽不殺我?留我在世,遲早會將你霄天神朝覆滅。”

“你有這個能耐嗎?你是在求死!你的確很聰明,不想留下壞名聲吧...多好的一個傾訴對象,我憋了千千萬年,不吐不快、不吐不快!”

青丞將蕭潛引至身旁,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,捏起酒杯放到唇邊,卻頓止了行為,像是在沉思,隻是臉色變化,透露出他複雜的情緒。

過了許久,他吐出一口氣,將杯中酒飲盡,便重重地放下酒杯,開口說。

“當年我也跟你一樣,懷著必死信念打入神朝內部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自得一笑,道:“我比你厲害,很快便取得了當時九霄聯軍的認同,並得到大量軍事信息。可是...我錯了!”

他仰起頭,淒苦地說:“我為了不讓自己的精神印記,被外人探查出真實情況,強忍著,不將自己當細作的事告訴族人。同時也欺騙自己,更改精神印記。錯錯錯...大錯!”

青丞轉頭看著蕭潛,眼中滿是怒氣:“族人誤會我叛變,將我的家人親友處以極刑。”他神情猙獰,雙眼凶光四溢。像是神誌不清般喃喃低語:“後來,我回去了,為了祖宗榮譽,我還是將九霄的軍事情報交出。你知道他們怎做嗎?哈哈哈...”

蕭潛神情平淡,但眼眸伸出卻翻起了漣漪,他沒有說話,知道對方肯定會說出來。

青丞晃頭輕笑:“他提拔我為元陽部首,還假惺惺地給我安排一個妻房,讓我重新生活。可你知道外人怎麽說嗎?他們在埋怨,埋怨我當年為什麽不講清楚,導致他們濫殺無辜...濫殺無辜...哈哈哈。我當時就想把他們都殺了,全部殺了。”

“我忍著...我忍,終於,我等到三部分開行軍,我設計讓重陽部死守仙庭,自己則對離陽部施展突襲,兩部都死在我手上...我對毫不設防的太陽神君偷襲,將他打成重傷,親手殺死了他們,也殺死了自己的部眾,殺了...統統殺掉...”

他的聲音徒然低迷,如同喃呢:“可我為什麽...還是每夜夢魘...為什麽心神難安?如果不是朝務繁多...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下去。”

青丞低迷地伸手扶桌,像是想站起來,但卻因為思維紊亂而碰跌了酒壺,酒水涓涓流出,他翻手將酒壺執起,仰頭就往臉上倒。

“我總能回憶起家人親友慘死時的模樣,那一張張扭曲的臉,他們難以置信,又有哀愁,又有詭異的神采,但為什麽,他們沒有怨忿,這讓我更加難過,他們恨我,我反而寬鬆。”

砰!

酒壺別砸在地上,因用力過猛而化作細小碎片,地麵被砸出裂紋,碎片飛射穿刺周遭。

蕭潛的腿被劃出十數道傷害,鮮紅血液漸漸流出。

也許是血腥味刺激了青丞,他的神色徒然猙獰。

“我沒錯,他們都該死。”

聲嘶力竭的咆哮過後,又換來了低迷的歎息。

“其實...我也應該死。在報仇之後,我根本不應該再來九霄。為什麽呢?是因為我知道太陽神君沒死,想再殺他一次?還是覺得那些混蛋都沒死絕,我不應該死?“

被禁錮的蕭潛終於開聲,他問。

“太陽神君許配給你的妻子呢?你殺了嗎?”

“沒!但我知道,她肯定死了...我背叛族人,她一定會死。神君需要血肉轉生,或許就有她的那一份血肉。”

......

青霄境內

楚袁他們如同偷渡者一樣,不敢入城使用時空通道,他們直接以逐日趕路,小心翼翼地越過探查,鬼鬼祟祟地往青聖城移動。

懷著即將見到柳悅華的激動心情,楚袁在這種不見得光的狀態下,仍然還有心情哼起小調。

符謙很鬱悶,煩惱應該怎樣去找青霄仙帝的寶藏。

他欠諸倫一個人情,要還,就要用到“玲瓏化指”。

然而!

就在他們準備停下來休整的時候。

一名低階仙帝攔住了去路。

“楚袁,久候多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