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？什麽是神？九霄那廝曾經說過。”
楚袁下意識開口反問。
老者裂開血肉模糊的嘴，作無聲大笑。與此同時，三層仙帝的氣機盡開，而且越來越狂猛，仿佛要燃燒所有生機，燃燒自己的元靈，以求獲得最大的偉力。
眾生願力在此刻變化，變得不再真實，盡管仍然散發金光，亦已經變得透明而且飄渺。
在戰場的另一端，符謙瞳孔一陣收縮，他能感覺到老者的氣勢在急速飆升，已經隱隱接近中階仙帝。這跟低階仙帝不同，低階仙帝隻有淩駕萬物之上的氣息，並沒有那種掌控萬千生靈命運，輕言斷定生死的意誌。
符謙隻覺得背脊升騰一片涼意，尾闕傳來麻痹的感覺。他知道這是驚栗，是來自於生命層次差距，先天上的距離。
“相隔這麽遠也有這種感覺，那麽楚袁...”
符謙猛地吸入一口氣，壯膽似地高聲大喝：“你的對手還有我。”
“你的對手應該是我！”
忽然的聲音在符謙下方虛空響起。一名滿臉皺紋，皮膚幹癟的老人釋放仙帝氣機，鎖定了符謙的舉動。
這是一名二層仙帝。
符謙滿眼恨意，麵對跟自己相仿的生命體係，他並不會有任何異常不安。所以，他潛意識便將適才的驚栗轉化為憤怒，繼而衍變成暴力。
“靠，你丫的真會挑時間。你先去死吧！”
符謙雙手結印，猛地往幹癟老者推出。
然而！
就在幹癟老者全神貫注準備迎戰之際，符謙所推出的結印並沒有任何威能顯現，甚至沒有傳遞出任何氣息。
幹癟老者謹慎地探知身邊的時空動態，然而下一刻，他恍然大悟，隨即禁錮時空，隔阻符謙抽身遠退，轉頭望向正跟楚袁交手的老者。
噗！
老者張嘴吐出一口金黃氣霧，如同嘔血一般，神態痛苦。
此時，符謙高聲大笑。
“沒這麽容易，你的識海還存在我的眾生願力，到此為止吧。”
“哼，我說過，你的對手是我。”
幹癟老者臉色不善，立即悍然出手，不再給符謙任何突襲老者的機會。
楚袁神情凝重地盯著麵前的老者，剛才他也被對方飆升的氣勢嚇了一大跳，但是，他並沒有太多驚慌，這不是因為他的生命層次比尋常仙帝高，而是因為，他還有一份底氣。
“玄星！可不止一點，自己還有餘力，可以繼續發放。”
一念至此，他抬手點出銀芒，迎向急速撲向自己的老者。
這次施放出來的玄星跟以往不同，或許是因為受對手氣機影響而變化，它高貴而且溫和，如同尊榮貴族，讓人如沐春風。
十丈外，老者頓止在空中，肌肉外，一條條青筋突冒，如同老樹根莖，在空氣中無頻率地跳動。
他正用盡全力，衝擊某種束縛。
噗！
他張嘴吐出一口金霧，顯然受到重創，但與此同時，卻對玄星逼近了五丈。
楚袁雙眼半眯，額角滲出汗水。因雙方氣勢對峙，不單止玄星動彈不得，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移動。
此刻見老者在緩衝眾生願力，準備再展攻勢，他不由開聲道。
“你大限將至，為了換取這份功力，竟然焚燒自己的血肉。嘖嘖，你的肉已經不再鮮紅，骨骼已經變得瘀黑。現在你受傷，也隻會吐出被轉化而來的眾生願力。”
老者沒有回應，但雙眼神采飛揚，如同看到勝利的希望。
五丈距離，隻要抵達就有信心捏碎玄星！
楚袁感覺到對方的必死決心，而同時，也對玄星的威力模糊不清。
所以，他再次開口。
“以我觀察，你現在的狀態絕對堅持不了一刻鍾。就是說，隻要挨過這段時間，你必死無疑。何苦？”
他總想打擊對方，影響對方心態。
老者還是沒有回應，他好像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。所以，他以自己的行動來表明決心。
嘭！
他胸前肌肉在壓力下崩碎，返源眾生願力之餘，也升騰起一陣紅煙，將這部分身體灰飛在空氣之中。憑借這股爆發力，老者的氣勢再次暴漲，並往前移動。
近了！
他隻要伸手，就能觸碰到玄星。
楚袁緊張起來。
老者露出勝利的笑容。
隻是！
當他的手剛剛觸碰到玄星，手掌竟然飛速被粒子分解，而且一直往手臂蔓延。
老者張開口，做無聲咆哮。
此際！
他身後的天河河水被分解成氣，那顆被河水圍困多時的玄星爆發狂暴氣勢，瞬間便鎖定老者，並飛速奔襲。
一切在無聲中進行。
楚袁看著那顆狂暴的玄星破入老者體內，下一刻，老者的身體在淡化，最終歸於虛無。
什麽都沒有留下！
兩點玄星靜靜懸立，遙遙相對，冥冥中生成了某種聯係。
那顆在天河中磨滅了不少威能的玄星粉碎破裂，點點本源精華向另一顆玄星匯聚，使其變得更加充實。
“玄星...永遠隻有一顆！盡管我再塑造出來，它們還是會相互整合。它永遠是唯一。”
楚袁喃喃一笑，帶著玄星閃身趕赴符謙那邊的戰場。
幹癟老者驟覺戰場變化，瞥眼看到楚袁引著玄星而來，當即嚇得麵無人色，他以法寶造就兩個真實分身，本體趁機逃走。
麵對這麽一個情景，符謙**了，他得意狂笑。
“你跑不了的，沒想到還有你這麽差勁的低階仙帝。還是應該說，徐離老頭的神通比你們的都要厲害？”
符謙雙手結印，擊指射出一線光影。
射日！
跨越了時空層麵，射日直接命中幹癟老者後腦。
楚袁閃身來到幹癟老者身邊，伸手搭著他的頭顱。隻是，當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對方，幹癟老者便已經僵硬地掉下虛空。
他們降落地麵，打量地上的屍體。
符謙吐氣道：“沒想到我們能搞定二層仙帝，不，是三層仙帝。鱉屎的哦，好興奮，為什麽我們到那裏都總是出類拔萃！”
符謙聳了聳眼皮，道：“是很凶險好不好，如果不是你的朝帝印給那老家夥造成重創，或許他真有本事將玄星捏碎。那時候我受到氣機牽引，必定重傷，死的那個肯定是我！”
“現在不是贏了嘛！哈哈。”符謙吐出劫後餘生的笑聲，頓了頓，他又問：“剛剛能搜魂嗎？”
楚袁微微點頭，道：“搜到一些片段，好像當年九霄元靈曾經跟他們說：但凡遇到‘玄星’，如果不是生命層次高一等，絕對不要輕易交手，能退就退。”
“哦，怪不得那廝會撤退，玄星還真的很囂張啊。”
符謙撐著下巴低聲說話。
“在他死前還有一個念頭最強烈，也最容易被我探查出來。”
“是什麽？”
“徐離全山沒這種變化手段，這小家夥是誰！”
符謙一頓，繼而狂笑：“哈哈哈！改良過的朝帝印果然與眾不同，我決定了，以後就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。”他興奮地仰望高天，喊道：“老家夥，我會創出自己的道統。”
楚袁笑了，點了點頭，又繼續說：“還有一道精神消息，可是很不完整。他的想法是：逐日，射日、玄星，他肯定是另一個付鈞寒...讓他...不可...”
“前麵還聽出一些意思，可後麵是什麽？”符謙問。
楚袁聳肩，搖頭道：“思維這麽斷斷續續，我也很奇怪，可能是你的那指射日，打穿了他的精神印記，所以我才搜不清楚。”
“可能吧！”符謙伸手撿起幹癟老者的納寶囊，抬頭看了看天色，道：“跑路吧！恐怕不能用時空通道了。”
楚袁吐氣道：“用逐日吧，如果全速趕路，估計會比使用時空通道還要快，但我肯定會虛脫。”
符謙揚了揚眼眉，道：“我也會逐日。”
“就這麽定了，走吧！”
說完，楚袁帶著符謙以逐日離開。
一路上麻煩不斷，全部以逐日逃離。
六年後
楚袁跟符謙疲憊地來到了仙緣門。他們剛剛現身，便被數名仙君圍住。
“什麽人！”
“靠，你不會看啊。”符謙氣息浮躁，搖搖欲墜，可仙帝氣息依然，甚至還刻意地瀟灑揮袖。
楚袁沒有這種**到底的意態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有氣無力地說：“我們要見邪君，嗯，蟲帝在不在？我看你是蟲族啊。”
一名蟲族仙君遲疑地看著楚袁。
此時，一名清秀青年帶著隊伍趕來，急聲問：“我剛剛收到信號就趕來了，有什麽發現？咦？師傅！”
楚袁跟符謙轉頭看著趕來的青年，隻覺得對方有些眼熟，可就是記不起是誰。
青年嗬嗬一笑，猛地吸了幾下鼻子。
符謙恍然大悟，哈哈笑道：“臭小子，現在不吸鼻涕了。嘖嘖，已經是仙君二層啊，你是怎麽修煉的？”
“師傅近來安好嗎？嘿，還有楚先生，你也好吧。”蒂翀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，便回答符謙的話：“是蟲帝讓我進入仙帝道場，又開了兩界周天讓我們修煉。嘿，師傅的弟子我可是天資聰慧，這不就是仙君二層了。”
楚袁嗬嗬笑道：“這小子跟你一樣，都愛賣弄**。”他吐出一口氣，道：“蟲帝他們都在嗎？”
“在！師傅和楚先生跟我來，我馬上為你們通報。”
蒂翀跟幾名仙君略微說明一下，便帶著楚袁二人飛向仙緣門腹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