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謙將一切盡收眼底,心裏驚怒不已,在此刻,懸在他身前的仙晶終被抽幹源力,“砰”地一聲,化成塵埃。而就在這個時候,高天上的殿宇一陣搖晃,繼而扭曲消散在自然之中。
望著被無數灰暗紋理束縛的碧幽,符謙咬牙切齒,他結印徒然推動,暴喝道:“你該死了!”
“且慢!”
金勇飛掠而至。
符謙臉色大變,喝道:“又來一個。小灰還有沒有力,頂一會,我馬上就好!”
“別別別...衝動!”金勇忙不迭地擺手搖頭,急聲道:“符兄弟,我不是來打架的。我是感到這裏有廝殺才趕來看看。”
說到此,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瓶,道:“我帶了禮物,足夠表明誠意。”
符謙警惕的瞥了他一眼,沉聲道:“離開萬裏,一會再敘交情。”
金勇指了指碧幽,飛快道:“雖然隻剩下元靈,但符兄弟要磨滅他還需要一些時間,劃不來。”他又取出一個玉瓶,道:“這是封元玉瓶,在仙界也是出了名的法器,符兄弟應該知道的。”
符謙瞥了玉瓶一眼,問:“你要封困他的元靈?”
“這是最快而且最有效的辦法。”金勇道:“他現在相當虛弱,封困在玉瓶之內元靈是無法補給,不怕他反撲。就這樣囚禁他,將來應付神朝也有一張底牌。”
符謙略微思索,謹慎道:“不需要,你還是離開吧!”
金勇嗬嗬笑道:“如果你信得過我,不如讓我來將它封禁吧。”他大有深意地看了符謙一眼,道:“我臨出門的時候,金大小姐可特意吩咐過,如果遇上你們,要給最大的幫助。”
“小環?”
符謙喃喃,他想到了這裏是賀洲,是牛洲濱的老家,小環讓人關照牛洲濱的隊伍也是情理之中。隻是自己等人的行為實在太惹眼,他難以相信金勇會如何決定。
所以,他沉默了。
金勇笑道:“如果我要出手,現在就可以,其實你沒必要擔心。更不用暫緩了對碧幽的束縛來準備應付我。”
符謙呼氣道:“你動手吧!”
金勇笑了笑,取出祭出玉瓶,法訣牽引,將虛弱得無精打采的碧幽攝入瓶中。
事後,他將碧幽和白衣仙君的玉瓶拋給符謙,便轉身降落地麵,觀察楚袁的傷勢。
半刻過後
符謙呼出一口氣,道:“我就說,這兩個家夥是蟑螂命,死不了的。”
金勇嗬嗬道:“四位連戰兩位仙君,太不容易了。可惜我身上沒有療傷的丹藥,實在不好意思。”
小灰趴在地上,抬頭斜了金勇一眼,有氣無力道:“你有,我也不敢吃。”
金勇哈哈大笑,點頭道:“快人快語,這是好品性。”說完,他對符謙拱手道:“我還有事,告辭了!”
符謙拱手,目送金勇離開。
半個時辰過去了。
蒼狼的神經和機能終於放鬆,完全地陷入療養的深層休眠之中。
而這個時候,小灰的體表忽地耀發迷蒙光芒,它的身體微微抽搐。
“老大,我...我這是怎麽回事!”
見到這個情況,符謙也嚇了一大跳,他隨即探查小灰的經絡,發現波動跳躍,大有生命變化的跡象。
他詭怪地問:“小灰,你不會也有什麽特殊血統吧?”
小灰抽搐道:“沒...沒...啊靠。”
強光閃過,地麵僅剩下一套衣衫。衣衫腰部的位置微微拱起,艱難地爬出一隻虛弱無力的灰兔。
符謙傻眼了,下意識問:“有沒有感到不良狀態?”
“沒有啊吱。”
“好吧,我懂了。你不是有特殊血統,是退化了!”
“吱吱...怎麽辦啊老大!”
“沒什麽怎麽辦的,從新修煉回來吧!”說到此,符謙呼氣翻白眼,喃喃道: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但凡是根基不打好的獸類,在耗盡源力或身負重傷的時候,都會退化到本源狀態,以最熟悉的先天體魄來恢複自身。”
他眼皮跳了跳,對小灰一字一句道:“你太急於求成,想要再次化形,估計比正常化形要艱難許多。”
小灰雙眼一番,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。
一刻鍾後。
楚袁的體內滲出光霧,推開了體表的漆黑,使熏烤的皮膚龜裂,繼而生出了新肌。而與此同時,生機也逐漸旺盛起來。
見此情景,符謙鬆了口氣。就在他百無聊賴地拽起小灰的時候。天際忽地閃爍數點金芒。
天仙!
符謙霎時繃緊神經,警惕觀察。
雖然對方隻是天仙的氣息,但自己現在的情況,要應付起來委實困難。況且地上還有三個病號需要自己照顧,廝殺起來更是投鼠忌器。
他懷著這樣的心態,不停地呼喚扳指。
“符謙,你們怎麽了!”
牛洲濱的聲音遠遠傳來。
符謙詫異過後,不禁恍然苦笑,暗道:“自己變得驚弓之鳥。這裏是牛洲濱地盤,鬧出這麽大的動靜,他當然會最先發現。”
牛洲濱快步走到符謙麵前,掃了眼,又蹲下,檢查楚袁和蒼狼,苦笑道:“楚袁他們都沒事,就是小灰退化了,沒一千幾百年恐怕難以恢複。”
符謙一屁股坐在地上,那繃緊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,此刻,隻覺得身心疲憊不堪,他看了看手中的扳指,不由咒罵一句:“鱉屎的玩意,增幅我技法的威能,還是讓我虛脫了。”
扳指閃爍光芒,好像在說:早說了,不到仙君修為別用我,是你自己不信。
符謙大翻白眼。他抬頭對取出丹藥的牛洲濱道:“你的事完了?”
牛洲濱遞過丹瓶,道:“還有些事沒處理呢,不過聽金勇說,你們在這裏遇到埋伏。所以我馬上趕來!”頓了頓,謹慎他道:“這裏未必安全,還能走嗎?”
符謙笑了笑,勉強地站了起來,他轉頭望向東邊的天際,微笑喃喃:“欠你一個人情了!”
牛洲濱吩咐同行的族人,讓他們扛著楚袁和蒼狼,帶著符謙和小灰飛速趕回魁牛嶺。
......
六天之後
楚袁跟蒼狼相繼轉醒。
對於楚袁來說,這次的傷實在算不得什麽,隨著造化之力飛速回歸,他的身體康複的愈加明顯。隻是讓他懊惱的是,他怎麽也想不起昏迷之後發生過什麽事,唯一讓他有最直觀感受的,就是九幽氣息再次被封閉,用盡辦法也無法開啟。
“浪費了這麽好的手段,鱉屎的造化之力,虧大了!”
嗝嗝嗝!
敲門聲響起。
“進來吧。”楚袁隨口開聲。
房門打開,一少年牛族走了進來,他是人的模樣,隻是頭的兩根牛角和五官還沒完全煉化,顯得另類。
他笑著說:“楚先生,族長有請。”
“哦?他忙完了?”楚袁利索地從床上爬起。
“不清楚。應該還沒忙完吧!”少年歪頭想了想,繼續說:“他讓我們找你們的時候,還在整理族內事務。我感覺牛族有百廢待舉的征兆,好像是件不錯的事,但我們卻變得很忙碌。”
楚袁一笑,跟著少年離開房間。
魁牛宮
牛洲濱揉著雙眼,牛飲一大碗水。
“丫的,早知道當族長那麽多事,爺打死也不當。”
符謙撇嘴道:“算了吧!我看你做得很樂此不疲,別埋怨了。嗯,楚袁也來了,你找我們來有什麽事?”
蒼狼伸出爪子挑牙,噥噥道:“是不是給我們擺宴席,壓驚什麽的?”
牛洲濱一晃,點頭道:“好像應該要這麽做,哎呀,我竟然忘記了!”
楚袁大步走來,嗬嗬笑道:“擺酒宴就免了。我們的牛族長公務繁忙,怎麽會抽身飲宴。”
牛洲濱搖頭道:“別打趣我了。”他看了眾人一眼,直奔主題道:“讓你們來啊,是因為祖宗要見你們。”
“祖宗?那個?”楚袁揉了揉額頭。
符謙翻眼道:“肯定是牛若帆仙帝,魁牛仙帝還在地心火穴遊泳呢。”
楚袁奇怪道:“我們不認識的吧,他找我們幹嘛?”
蒼狼插嘴道:“可能是仙帝寶庫的東西太多了,他看著礙眼,要分我們一份。”
符謙點頭道:“我覺得很有可能,所以,我多帶了幾個納寶囊。”
聽著二人一狼的對話,牛洲濱苦笑道:“土匪啊。別把我那份也搶走了。”說完,他離開座位,道:“來,直接去看看祖宗,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們有什麽事!”
仙帝寶庫
牛若帆化身一名強壯的中年人,他盤坐在地,對符謙等人道:“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。沒想到,你們竟然幹掉兩個仙君。”
“不會給牛族帶來麻煩吧?”楚袁問。
牛若帆笑道:“不會!殺了就殺了,我已經讓洲濱對外宣揚,就說這兩個家夥冒犯了我,被我殺了!”
符謙想了想,道:“仙緣門就算了,可碧幽是碧霄神朝的仙君...”說到此,他翻手取出玉瓶,交給牛洲濱道:“這是那廝的元靈,必要時拿出來...”
“洲濱有你們這些朋友,我替他高興。但這個元靈,你們還是留著吧。”
牛若帆歡愉一笑。
“盡管我在仙帝的朝堂將這個仙君擊殺,也不會有人敢說我半句。我針對的是他個人,而不是碧霄神朝的規矩。所以啊,牛族不會因此收牽連,反而會聲威大振。相信不久,就會有很多人登門拜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