沛然氣息引發，就連神明也謹慎對待，他仔細打量骸骨，沉吟一會，開聲道：“你是牛若帆，第四代曾孫。”
“哈哈哈，諸倫，你還記得我。”骸骨在重組，組建一具牛身。骨澤晶瑩，並沒讓人感到猙獰。
神明喃喃道：“諸倫！好遙遠的名字...”頓了頓，他又問：“你不是死了嗎？怎麽...又回來了。咦！沒想到，仙君的體魄，仙帝的元靈。”
骸骨組建成功，是一頭斷了一角的水牛。牛若帆道：“是死了，但元靈不滅，幸好牛鬥垂星接納，使我重生，並成功突破到仙帝境。”他發出沉長歎息的聲音：“好漫長的歲月，若不是牛鬥垂星受到觸碰，我還在昏沉休眠。”
“你的身體？”諸倫問。
牛若帆道：“這是我仙君九層時蛻變出來的骨骼，可惜沒有靈骨，但隻要元靈不滅，數千年後我便能恢複。”
諸倫慨歎：“獸類出身就是好，盡管死了，還有曾經蛻化的身體可以轉生。”頓了頓，他點頭道：“牛族有一名仙帝守護，我就心安了。我也該早日突破，無謂再勞煩魁牛金環。”
“這些年來，辛苦你了！”
“我應該的！”
二人對話，充滿滄桑之情。而牛若帆的出現，也讓現場的格局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牛郎萬望著骸骨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他弱弱地說：“您是...第四代護族長老？”
“哼！剛剛的事我都看得很清楚。”牛若帆抖動骨身，像是在適應身體，不滿道：“我族竟然生出你這樣的敗類，勾結外人棄祖宗基業不顧。來，讓我看看你都做過些什麽事！”
一絲暗影閃過，牛郎萬呆立當場。
牛若帆的骨骼忽地劈啪作響，暴怒道：“孽子，竟然...”
骨骼說不出話來，隻不停抖動。
過了一會，牛若帆對諸倫道：“你怎麽不管一管他。”
諸倫道：“天職所在，我隻能留守魁牛宮和仙帝寶庫大門，非咒語呼喚而不出，非生死存亡而不出。他們做的事，我無法探知。”
牛若帆沉默片刻，歎聲道：“也難怪，很多事你是不好插手。”說到此，他對十數名牛族道：“去把這個孽子捉起來。”
“慢！”牛郎萬從驚惶中醒來，他竭斯底裏地大呼：“為什麽是我的錯，我沒錯。”他指著牛洲濱，吼道：“他不過是大哥生的野...”
嘭！
牛郎萬被一股力度抽飛，撞在牆壁上，嘴角流血。
牛若帆氣道：“殘殺族人還不是錯？哈，還不止一個。你真的當自己是凡世的帝王。”頓了頓，他繼續說：“我知道你想著什麽，你看好了！”
說完，牛若帆的骨骼升起漆黑光芒，牛頭位置一點牛相身影顯現。逐漸地，他的骨骼構建體態虛影，生出了肌肉，生出了內髒，生出了血管和皮毛。
“厄難之力！”
在場眾人低呼。
牛若帆道：“我父親就是厄難之力的擁有者！在麵對兩種源力的時候，我選擇的厄難之力。所以我無法繼任族長，但同代中，並沒有牛把我當成異類。你把血脈看得太重，把權力看得太重了，這些年，修為沒有寸進反而敗落本族，你以為低階仙君就能在仙界呼風喚雨？呸，你屁也算不上！”
牛郎萬緊緊盯著牛若帆，忽地放聲大笑：“原來，你也是個異類，怪不得老死在這裏！”
嘭！
他再次被抽飛。
隻是這次，他很快便爬起，伸手拭擦嘴角血跡，狠聲道：“我自知死期不遠，無謂跟你惺惺作態。”
“死不悔改！”牛若帆鼻噴黑煙。
此時，諸倫轉頭對碧幽等人說：“這是牛族內部事，你們還是跟我離開吧。”
碧幽臉色陰沉，他看了牛若帆一眼，忽然道：“失禮！我的確應該離開，能夠見證一位牛族大能複生是我的榮幸。隻是我很奇怪，前輩為什麽不化形，又不跨步移動？”
“你在刺探我族情報？”
牛洲濱不滿地問。
碧幽笑道：“沒什麽，隻是好奇。而我碧霄神朝有星曜寶石，或許能對牛前輩有所幫助。”
牛若帆冷然道：“不必，我不需要外人恩惠。”頓了頓，他繼續說：“我一生光明磊落，也不怕你胡亂猜疑。我這具身體失去靈骨，不方便到處走動，但憑我仙帝的意誌，你敢鬧事，絕無生還的道理。”
碧幽一怔，繼而尷尬笑道：“前輩誤會！”
“對了！”牛洲濱忽地低呼，對牛若帆急聲道：“老祖宗在我臨行的時候給我一根牛角。你看...”
他取出魁牛仙帝交給他的牛角。
“咦！是我的另一根牛角。哈哈哈，曾祖父還記得我，竟然煉化成假靈骨。”牛若帆高興大笑，靈骨飛回他的頭頂，湧現強烈黑芒。
“竟然是厄難之力，曾祖父已經已經跨入到天君層次！”
他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興奮。
聽到這樣的話，碧幽神態驟然巨變。
“哦？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！”諸倫看著碧幽。
碧幽呼氣，牽強笑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為魁牛仙帝感到高興，沒想到他已經達到仙君四層，能夠擬化源力。”
諸倫笑道：“魁牛仙帝天賦超然，這個層次或許並不是他的極限。”
碧幽臉色再變。他看向逐漸幻化人身的牛若帆。客氣道：“在下先告退。”
說完，他轉過身。
狼狽的牛郎萬急聲道：“客卿長老...”
“我已不是牛族客卿。”碧幽背對牛郎萬，邊走邊說：“你們族內事，我不好管，也不敢知道太多。”
他走出大門，消失在仙帝寶庫。
金勇吞了吞口水，感概笑道：“我可以回去交差了。各位前輩，告辭！”他側過身，對牛洲濱道：“我會將今天見到的一切傳揚出去，還你父母一個清白。”
說完，他帶著白衣仙君轉身離開。
楚袁看了牛洲濱一眼，隻見他死死瞪著牛郎萬，像是想生吞活剮。他呼出一口氣，笑道：“我們也該離開，也完了當年的承諾。老牛，我們在外麵等你。”
說完，他帶著小灰和蒼狼離開。
符謙心情低落，他環視無數寶石和仙晶一眼，哀愁地踢了踢蒼狼，又伸手拽過小灰，酸溜溜道：“別看了，看多了也不是你的寶石。走吧！”
“死符謙，你踢我？有本事讓你師傅給你寶石和仙晶，就那個破道場，跟人家的地盤沒法比。”
“你還說，我燜了你！”
“你在我肚子裏燜自己吧！”
“符謙老大別爭了，蒼狼老大，你也別吼！”
“閉嘴！”
“老大隻有一個！你喊誰。”
“我...我喊楚袁老大。”
......
他們就這樣吵吵鬧鬧地走出了仙帝寶庫，迎著戶外的陽光，他們心裏湧現奇怪的感覺。寶石和仙晶在心間的吸引力驟然下降，隻剩下平靜。仿佛心頭大石終於放下，又好像因為完成一個承諾而感到寬鬆。
他們不知道牛洲濱會怎樣處置牛郎萬，也不知道他們在仙帝寶庫裏麵做些什麽。隻知此刻，在他們麵前，有無數雙亮晶晶的牛眼，詢問一切一切。
“沒什麽，牛族的事我們也不好說。你們的族長很快就會出來，到時候讓他跟你們說吧！”
符謙呼氣開聲。
楚袁轉過頭，望著遙遠天際。
“怎麽了？”符謙問。
楚袁苦笑：“牛洲濱的事是完了，可我們的事還沒。在那邊，透露隱晦殺意，我想，我們沒那麽容易走出賀洲。”
“嗚嗷，來多少，狼就吃多少。”蒼狼威武道：“是那個碧幽還是那個白衣的臭屁家夥。”
小灰也接口道：“我想試試黃晶沙好久了，他身邊的神將交給我。”
打量身邊兩名暴徒，楚袁啞然一笑。
符謙神情鬱悶，他喃喃道：“沒道理，我也是天仙九層，怎麽就感覺不到殺意。”他瞥了眼楚袁，噥噥道：“不會真的被你超越了吧！”
楚袁道：“很有可能，我正在等下一個百年期，或許再次接受凡世朝拜，我便能夠一舉衝破枷鎖，還原道場本來麵貌。”
“你的突破比我們更加凶險，如果盡數清除枷鎖，小心九霄會投下更大的毀滅劫難，你要好自為之。”
符謙提醒道。
眾人就這樣閑聊著，喝喝酒，飲飲茶。天色就在不覺間昏暗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，碧幽座下的神將找到楚袁等人。他沒有客套，張嘴便說：“你是楚袁吧，聽說你是凡世飛升，剛好，神帥大人知道一些凡世的事，想請你去談談話。”
楚袁眉頭一跳，道：“沒什麽好談的！”
神將道：“我隻是傳令，至於你來不來，請自便吧。不過神帥說了，如果想返回家鄉看看，可以去找他，畢竟他掌握幾個臨凡的名額。”
楚袁臉色一沉，側頭看了符謙一眼。
符謙沉聲道：“你們又要帶大批仙人下凡？”
“我隻是神將，不知道那麽多事。你們要來，就跟著我吧！”
說完，神將往山下走。
楚袁深吸一口氣，站了起來，大步跟了上去。
符謙快步跟上，道：“我也想知道凡世的事！”
“嗚嗷，不能落下我，我是凡世的狼。”
“還有我，我也是凡世的兔，隻泡月亮上的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