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袁已經順利塑造自己的道場,並成功重新突破到天仙五層。他覺得差不多了,決定要將過往流失的光陰補回來,所以,他捏碎了蘊靈晶,將內裏的仙元力反哺自身。
道場在不停壯大、充實,仿似仙庭般的建構,誘發金戈鐵馬的氣息凜然淩厲。
蘊靈晶內蘊藏了他多年累積的仙元力,比自身所蘊含的都要龐大。
當蘊靈晶內的仙元力將近完全反哺,新道場也初具規模的時候。他忽地感到天地變化,而且矛頭直指自己。
好像,這種行徑,已經觸犯了冥冥中的某個規則。天地不允,要降下災難。
楚袁硬著頭皮繼續修煉,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。
哢嚓...轟!
牡丹山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氣氛,讓牛洲濱等人神情一緊。
“這不像是仙元力幹擾了自然。”
霍蟲吞了吞口水,下意識靠近小環,道:“主人,這好像是天罰,好可怕。”
蝶蟲沒有說話,隻緊張地繃緊全身機能。他沒有像霍蟲那樣躲到小環身旁。這不是心生英勇,而是因為,他發現自己邁不開雙腿。
隻有...顫抖!
小環也很怕,她埋怨道:“楚袁究竟做了些什麽,怎麽會天地震怒?”她僵硬地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牛洲濱,問:“不會九霄顯現吧,如果這樣,方圓萬裏都會化作飛灰。”
牛洲濱深吸了一口氣,強作鎮定地說:“不一定,我看這不一定是天罰。極可能是修煉某種奪天地造化的功法...”
他越說越細聲,底氣猶顯不足。
轟!
另一邊的山洞破開,一條人影衝天而起,天仙六層的氣息震懾當場。
符謙伸手虛握,拖著雙腿無力的蒼狼和顫抖得絨毛倒豎的灰兔來到牛洲濱麵前。他轉頭看向牛王洞的方向,罵罵咧咧道:“我就奇怪,那廝的氣息怎麽會忽強忽弱。原來想另辟蹊徑,舍棄蘊靈晶來修煉。”
蒼狼望了高天的厚實雲層一眼,結巴地說:“楚...楚袁就...就鱉鱉鱉...屎的是瘋子。”
牛洲濱問:“這真是功法影響了異象?”
符謙肯定地點頭道:“楚袁那家夥在凡世有獨特的傳承,他肯定是捏碎蘊靈晶反哺自身。所以兩雙結合,便搞出了這麽一個雷大雨小的場麵。”
他望向牛王洞上方的高天,眼眸伸出閃過一抹憂慮。
“竟然是天罰,這廝究竟搞了些什麽!難道那股氣息泄露出去了?不對,如果泄漏出去,牛跟蛇不應該這麽惶惑。嗯,隻要不是泄漏了就好,其它都不算是死罪!”
一念至此,提起的心不禁略微放鬆。
“哦,原來是另有傳承...是誰的傳承,這就是你們一直不肯說的秘密嗎?”
小環死性不改地追問起來,就連高天的威壓也摒之不顧。
符謙斜了她一眼,想了想,伸手將霍蟲和蝶蟲扔下牡丹山,才神秘地低聲說:“那一位在仙界另有神局,許多事都不方便說,名字我就不提了。”
說到此,符謙又認真地補充道:“大家那麽熟,我也大概了解你們的品性,那麽我也不想再隱瞞。隻是這關係到那一位的因由,一個不好我們都有殺身大禍!你們隻需知道,我們都得到某位大人的部分傳承就是了。”
說完,他轉過頭,緊緊盯著牛王洞,不再理會牛和蛇。
牛洲濱一拍額頭,恍然道:“我就說,他們都懂得那一指,多厲害的神通啊!一定是,一定是傳承。嗯,讓他們這種人諱莫如深,恐怕是仙帝級的人物。”
牛越想越覺得有可能,更是下意識地重重點頭。
小環沒有說話,她雙眼時而明亮時而晦暗,開始浮想聯翩起來。
牛王洞內
楚袁飛快地轉化仙元力,隻求在天罰降下的時候,能有抗爭之力。
然而!
半刻鍾過去了。
沒有想象中的電閃雷鳴,也沒有可怖的氣勢充斥周遭。而且,空氣中的壓抑感還正在逐漸消退。
所謂的天罰並沒有大行其道的對楚袁進行滅殺。
楚袁心感怪異,但此刻不容多想。
隻因轉化仙元力已經到了一個緊要時刻,他將要邁入真仙八層,而識海中的道場也開始化虛為實,儼然有真實的輪廓和陰影。
忽然!
即將消退的天罰驟然反撲,它沒有動用威能可怕的殺戮手段,而是采用無形的枷鎖將楚袁束縛。
身體無法動彈,仙元力陷入沉寂,失去了活性。
識海中,那座仿照仙庭構建的道場竟然被漆黑的枷鎖纏繞,隔絕了一切對外的氣息。
真仙境的修為因此無法發揮。
“這麽下去,數百年苦修將毀於一旦!”
楚袁的元靈低頭思索片刻,心有不甘地太大步走到仙庭道場近前。
“在我的識海裏麵,縱然隻能用神化境的修為,也可以將你拆掉!”
他野蠻使橫,雙手抓向粗大的鎖鏈。
滋滋!
電弧在鎖鏈上閃爍,霎時間,雙手便被偉力打擊得一陣虛幻,元靈隱隱有不穩的跡象。
楚袁臉色鐵青,雙眼死死盯著鎖鏈,如同發脾氣的公牛,尋覓一切可以破壞的手段。
二星曜神點出,撞擊在鎖鏈之上,繼而無聲湮滅,就連些許波瀾也不曾發生。
星圖點出,演化漫天星鬥。然而,四象神獸尚未衍生,鎖鏈便再次釋放電弧般的偉力,瓦解了星圖,也襲擊楚袁。
啊!
楚袁被彈飛開去,元靈身體更是扭曲虛幻起來。
......
牛王洞外,麵對去而複返的天罰,符謙臉色霎時發青,而在此時,他又感到楚袁氣機孱弱,好像被打掉修為。
他雙拳不禁緊握,但又不敢靠近,隻能緊張等待。
牛洲濱皺眉道:“這是什麽功法,竟然營造出這麽像天罰的異象。而且去了又來,好像...好像天心遲疑,進退躊躇。”
符謙搖了搖頭,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繼續緊張地觀望高天。
小環仔細地打量了符謙片刻,忽地低聲道:“我們布置禁製封鎖這裏的氣息吧,這種異象太敏感,宣揚出去,對誰都沒有好處。”
符謙霎時反應過來,不住點頭並開始在牡丹山周遭布置。
牛和蛇在對爬上山的霍蟲和蝶蟲一番告誡之後,便也各施手段,屏蔽這方天地的氣息。
而作為這場異象的始作俑者,楚袁此刻正對著自己的道場整整發呆。
“怎樣才能把鎖鏈除掉!鱉屎的玩意。”
他壓下心頭雜念,閉上了眼睛。
遊離在識海中的造化之力放棄了跟厄難之力對抗,轉而向楚袁匯聚。
而厄難之力也在此時頓止下來,它像是在觀望,觀望這個新建的道場究竟會被永遠封鎖,還是脫困而出。同時也審視楚袁有沒有跟它共存的資格。
時間變得漫長,寂靜的識海隻有造化之力在緩緩匯聚,這些都是跟隨楚袁從凡世來到仙界的氣運。它們早已承認楚袁的存在,並願意供其驅使。
氣運轉化了形態,成就造化之力,一絲絲地向指尖匯聚。
越來越龐大,元靈所承受的壓力頻臨飽和。
此刻!楚袁霍地睜開雙眼,掃視麵前的鎖鏈。
“盡管在仙界,萬物依然沒有完美。穴!依舊存在。”
下一刻,他點出了手中的造化之力。
射日!
強光耀目,遮蔽了視線,萬物歸寂,掩蓋了聽覺...
轟隆隆...
天際忽地響起了驚雷,頃刻間便‘嘩啦啦’地下起了大雨。然而戲劇化的是,這場看似曠日持久的暴雨,在一刻鍾後煙消雲散,郎朗晴天再現。
“完了?這功法也太神奇了吧,雷聲大雨點小啊,還真跟你說的一樣!”
牛洲濱轉頭看向符謙。
符謙伸手拭擦額角上,那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的**,他嗬嗬笑道:“都說了,那家夥的功法欺世盜名徒有其表,是沒有內涵的。根本不用大驚小怪。”
小環道:“是麽,可我看到你很緊張呀!”
“靠,你在這麽可怖的場麵麵前,你會冷靜啊!”
小環叉腰道:“在女孩麵前請別說髒話。”
“你不說嗎髒話的嗎?何況你是女孩嗎?”
“有色心沒色膽的人呐,想不到你連眼神也這麽差勁...”
“對對對,看你的時候特別差,我也沒辦法。嗯,你還是淑女呢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!”
“老牛說的。你說是吧,老牛!”
牛洲濱疑惑道:“我什麽時候說過!”
“你說過的!你肯定說過!咦,楚袁那家夥怎麽還沒出來?不會燜死在裏麵了吧!”
符謙嗬嗬一笑,帶著蒼狼和灰兔走向牛王洞。
...
楚袁的元靈非常充實,舉手投足剛健有力。
在他麵前,仙庭道場還是那樣被鎖鏈封鎖。隻是鎖鏈暗淡,仙庭卻光芒大作,釋放出海量的仙元力供楚袁揮灑。
“雖然無法出入這個道場,但運用仙元力已經暢通無阻。”
他邊說邊看著縱橫交錯的鎖鏈,心忖終有一日定會將自己的道場釋放出來。
楚袁估算時間,剛想離開識海,卻瞥眼看到厄難之力正在躊躇不前。他笑道:“我使用造化之力,暫時不需要你們協助,回去吧!”
他一揮手,厄難之力紛紛退出識海。
楚袁睜開雙眼,自身還是在牛王洞內。他站了起來,拍了拍衣衫,走前推開一扇石門,迎向久違的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