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蟲緊緊盯著麵前的年輕女子,低聲道:“讓我走吧。”

“為什麽要走?”女子幽怨地看著霍蟲。

霍蟲道:“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去辦,就當從來都沒見過吧!好嗎。”

“不要!鍋也架好了,吃完飯再走吧!”女子往身邊的大鍋瞄了眼。

蝶蟲悲呼道:“我不想被吃!”

他被頭下腳上地倒吊,此刻正極力蕩漾搖擺,隻為躲避那個蒸汽隆隆的大鍋。

女子對蝶蟲甜甜一笑:“這是我上一次的蛻皮,很堅韌的,你掙脫不開,乖乖就範吧,我還沒吃過水煮蝴蝶呢。”

霍蟲眼皮抽搐,但看到女子拿來碗筷,他又哀聲道:“看在都是獸類的份上,讓我們走吧。”

女子以筷子敲了敲碗,認真道:“我也沒吃過鐵板螳螂。我都說了,先讓你們嚐嚐對方的味道。我再吃你們。真的好久沒吃蟲子了,天仙級的蟲子啊,很滋補的。”

她摸了摸臉蛋,羞道:“不補很容易老的!”

霍蟲惡寒,可看到女子在綁著自己的鐵柱上燒火的時候,他又驚惶大吼:“救命啊,放了我們吧,我們什麽都願意!”

女子停下動作,笑問:“真的什麽也願意?”

她輕輕扭動一下身軀。

霍蟲盯著那傲人的身材,下意識吞了口口水,繼而露出慷慨赴義的表情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“嗬嗬嗬!”女子掩嘴輕笑,點頭道:“好呀,將你的身體獻給我吧!”

霍蟲猛地點頭。

“那就好,我好久沒吃蟲子了!”

女子打了個響指,指尖冒出火光。熾熱的氣息讓人皮膚一陣幹燥,好像隨時都會被蒸幹水分而龜裂。

“不是的不是的!”霍蟲猛地搖頭,滿臉悔不當初。

女子嬌笑道:“想不想我放了你?”

“放我吧,放我吧!”吊在鍋子上的蝶蟲急聲大喊。

女子微微轉頭,瞄了蝶蟲一眼,道:“幫我做一件事。”

“什麽事,隻要放了我,什麽事都可以做,嗯,但我不獻身!”

“呸,誰讓你獻身!”

“請問有什麽需要效勞的?”

“首先要當我的仆人。不!是仆蟲。”

“行!絕對沒問題!”

“那麽來吧,老老實實接受我的仙仆印記!”

霍蟲大喊:“我也要我也要!”

女子沒有理會,隻對蝶蟲點出一道銀光。

他眉心便多了一片鱗甲般的印記。

蝶蟲在半空中猛力晃蕩,下方鍋子裏的熱量已經十分驚人。

“主人,放我下來吧!”

女子笑道:“會放的,現在給你們第一個任務。你,蝴蝶,從這裏往西十萬裏,有一個牧雲鎮,你把鎮長的底細探查清楚,如果可以的話,直接幹掉。你的花粉應該毒得死他。”

“好!”蝶蟲大聲答應,繼而又哭腔般喊道:“放了我吧,主人,我快熟了,三昧真火是我族的克星,很容易死的!”

女子一揮手,蝶蟲被扔出洞穴,身上的束縛也被解開。

“我一定會漂漂亮亮地完整主人交代的任務。”

蝶蟲如風般離去。

霍蟲狠狠咒罵一聲:“沒義氣!”

“你說什麽?”女子微笑問。

霍蟲急著說:“我說主人這樣吃我,很熱氣!”他換了個麵譜,悲哀道:“不要吃我。我也能為主人完成任務。”

“哦?你也喊我主人了?”女子輕笑一聲,繼而支腮想了想,喃喃道:“好像我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!”

霍蟲感到背後的鐵柱越來越滾燙,身後的紅紅烈火在猙獰吐炎。他急聲道:“有的有的,主人需要一個小廝!”

“啊!對了。”女子打了個響指,點頭道:“你幫我做件事,正北八萬裏有一座牡丹山,你把裏麵的那頭牛給我請過來。”

“好!主人放心,我拚死也會把那頭牛給牽過來。”

女子霎時臉罩寒霜,慍怒道:“是牛公子。你給我客客氣氣請過來。一定要請到,不管你用什麽辦法。”

她伸手在霍蟲額上點了一指,烙下了仙仆印記。又繼續說:“若果那頭牛不高興,我馬上把你咒殺。”

“是是是!小的一定恭恭敬敬地請牛公子來!”

女子點了點頭,一揮手,霍蟲便如同垃圾般飛出了洞穴。

霍蟲麵對迎麵狂風,眼淚橫飛,心裏懊悔不已。

“為什麽非要追查那股氣息,為什麽貪心要來這裏探索寶藏,為什麽會惹上這個婆娘。啊!好疼!”

......

楚袁等人飛行得很悠閑。他們不時指點山川,仿若遊山玩水。

“仙界真的很大,也很無聊,已經飛了幾萬裏。別說人,就連山火也沒看到一份。”楚袁無聊打量。

符謙道:“我習慣了!你以後也會習慣。”

“或許某一天,我會挑選一個山溝地方開山立派。”楚袁繼續說。

符謙點頭道:“在這些地方開山立派,絕對沒人跟你搶山頭,但估計也不會有人來拜師。”

楚袁疑惑地看向符謙。

符謙笑了笑,道:“資源!這裏沒有,還不及一般城鎮,起碼能用玄晶換到想要的東西。”

“荒廢的土地很多!”楚袁搖頭歎息。

“不能物盡其用,大家都覺得開發起來沒意義!”

楚袁點頭,轉而問:“你覺得此行的任務怎樣?”

符謙搖頭道:“很難說,我總覺得那個鎮長很賊。同時我又很好奇,一個小小的鎮子名不見經傳,怎麽會扯上仙獸?一般仙獸作亂,各個城池會派出高手討伐,這對他們來說是業績,是得到更多資源賞賜的大好機會。”

說到此,符謙忽地雙眼一凝,低聲道:“難道那廝虛報獸亂,趁機討伐一個不搭邊的仙獸來提升名望?”

楚袁道:“這並不奇怪,那家夥很有問題,我探查過,鎮主府的確很荒涼,內裏也沒有氣派的事物。”

符謙道:“他是一個懂得隱忍的人!一直就等我們這種高手出現。”

“我們被利用了!”

“各取所需吧!”

楚袁道:“事已至此,我們去勘察那裏的環境再做考慮。”

二人加速飛行,半天時間便來到了目的地。

這裏的山很巍峨,植物很靈秀。漫山野花爭豔,鬆鼠飛鳥遇人不驚。

“好地方啊,這裏才是典籍中描敘的仙境。”楚袁到處張望,讚歎不已。

符謙道:“怪不得有仙獸盤踞,的確是不錯的地方。”他麵對楚袁,笑著說:“在仙界,還有許多更靈氣逼人的地方,有空可以去走走。”

“有這麽好的地方也被人霸占了吧!”楚袁無奈笑道。

符謙悵然一笑,認真地說:“仙界還是仙界,山川地貌都跟傳說描敘的一模一樣。然而,人始終還是人,盡管冠上仙名,都是一樣的人。”

楚袁詫異於符謙此刻的慨歎和煽情,想了想,他最終還是報以微笑,繼而望向錦繡山川,道:“因為各種紛雜的情緒,仙境就變得不存在了!”

“也不是!”符謙仰望高山,笑著說:“因為我們說它是仙境,所以,它便成了仙境。若沒有生靈,它隻是無名無姓的土地。”

楚袁呼出一口氣,翻手取出酒壺,遞給了符謙。

符謙接過酒壺,捏開瓶塞,嗅了嗅,往站在一旁的蒼狼伸了過去,問:“你喝酒的嗎?”

“喝,可一瓶太少了,所以不想喝!”狼道。

符謙看向楚袁。

楚袁取出一大壇酒。

蒼狼瞄了酒壇一眼,又說:“太大了,喝起來沒風度,不喝!”

符謙眉毛揚了揚,忽然笑著問:“你丫的不會是不懂得喝酒吧!”

“誰說的,爺喝酒的時候,你還隻懂得尿褲子。”蒼狼不忿。

符謙接過楚袁遞來的酒壇,道:“你喝啊!”

蒼狼一陣遲疑。

符謙壞笑,仰頭就灌下一大口酒,呼出滿嘴酒氣,暢快道:“這才是爺們。你還差得遠,怪不得隻敢在夢裏跟母狼幽會,哈哈!”

蒼狼低沉的嘶吼幾聲,一咬牙,偌大的腦袋拍開酒壇的泥封,整個狼嘴就伸入壇子裏麵。

符謙哈哈大笑,跟楚袁碰了碰壺,道:“現在的生活才有點逍遙自在的感覺。”

楚袁看了山脈一眼,接著說:“很快就要忙了。真想閉關一段時間把蘊靈晶煉化掉。現在真仙一層,真的很鱉屎。”

“這裏的事完了之後就閉關吧,我回家的事也不算急,反正在凡世也呆了好幾百年,不在乎再呆一些時日。”

忽然!

咕咕咕

如同沸水悶在鍋裏的聲音平突響起。

蒼狼抬起了濕淋淋的狼頭,對符謙齜牙一笑,儼然在證明自己的海量。隻是,它的咽喉卻發出了低沉的呼吼聲,腳步隱隱搖晃。

“這廝原來真的沒喝過酒。”符謙笑了起來。

蒼狼忽地臉色一變,變得餓狼般的凶殘。

“我不是喝完整壇酒了嗎?你丫的...丫的...”它話未說完,身體便失去了平衡。“啪”地一聲,橫倒在地。它艱難爬起,猛地晃動腦袋,又惡狠狠地對符謙吼道:“死土匪,我喝得比你多!”

“你醉了!”楚袁說。

符謙壞笑道:“我是土匪,你是啥。哥幹架的時候,你還不知道在那裏當狼混混呢。”

蒼狼張嘴,嘔吐出幾塊鹿肉包子的殘骸。它晃了晃頭,狠聲道:“咱們幹過一場才知道。”

嗚嗷!

蒼勁有力的狼嚎引發出一雙血紅的眼眸,蒼狼完全發起酒瘋,拜月印記在額上明亮。

它急速跑了過去,張開血盆大嘴,對符謙狠狠咬下。

“靠!狼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