絢麗的色彩一閃而過。鋒利無匹的箭矢已乍臨楚袁麵門。

無法躲閃,更無法反應過來。

無聲!

眼前的世界變得蒼白,山川雖然巍峨,河嶽雖然流淌,卻唯獨失去了色彩。一如麵對水墨畫,感受不到生命氣息。

置身在這麽一個世界裏麵,楚袁覺得驚訝,但沒有感到危險。他靜靜觀察,查看這方世界的不尋常。

漸漸地!

地麵上,細小的嫩芽衝開泥土,驕傲的展露頭角。

它!通體嫩綠。

是色彩!

唯一的色彩在楚袁眼中是如此的另類,它像是奪取了蒼生的生機而誕生。縱然纖弱細小,卻能成為世界的焦點。

“奪天地造化,你究竟是何方神聖!”楚袁喃喃自語,雙眼緊緊盯著嫩芽。

嫩芽持續成長,當成長到禾苗般高的時候,便頓止了長高。下一刻,它左右搖晃勾勒無盡光影,繼而拔地而起,以迅雷之勢射向楚袁。

它的速度跨越了光陰和現實層麵,就像逐日那般極速。它誘發朦朧色彩可惑人心神,仿似是心技而又更勝心技。

楚袁條件反射地運轉靈力,思維反饋信息,證明自己已經出手格擋。但是,現實中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動彈。而釋放出的靈力竟不在體外運作,而是在體內應用。

身意不合!箭矢還沒命中楚袁,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。

碧綠的箭矢順利命中麵門...

天旋地轉,什麽也看不得真實,麵部沒有疼痛,隻有靈力動蕩而造成的內傷禍及體魄。

時間仿佛變得很漫長,但當楚袁再次看清麵前事物的時候,又覺得,剛才的失神隻存在於電光火石之間。

麵前的世界再次變化,天地變得多姿多彩。黑白畫麵已經不複存在,山川河嶽生機盎然。

“這是...”

當楚袁開聲之後,眼前事物霎時扭曲,漸漸地,扭曲的線條重組變化。

炎皇地宮的平台之上,楚袁睜開雙眼,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石簡。

“是夢嗎?”他暗自猜想,但胸腹傳來的陣陣劇痛,儼然證實自己受了內傷。

一身體的陰影遮擋了光線,籠罩楚袁。

是蕭令笙!

他麵無表情,盯著楚袁,伸手指著石簡。

楚袁頓時醒悟,自己的行為已經讓偏執的蕭令笙生出猜疑。他尷尬道:“剛剛無聊,所以來看看石簡。隻是沒想到,我竟然被石簡吸附靈力,一舉突破了神化境。嗯,我在四十九天之後飛升。”

蕭令笙靜靜地注視楚袁一會,才開口道:“是四十八天,你在這裏發呆已經一天一夜了。”說到這裏,他緩慢地問:“是不是發現什麽線索了!”

楚袁深知蕭令笙的品性,對於炎皇的傳承,他有著瘋狂的執著。甚至會猜疑重重!

所以,他幹脆和盤托出,了當地說:“是的!我被帶進了一個奇怪的世界,那裏有一株發芽的小草...”

完完整整地聽完楚袁的話,感受到他的真誠。蕭令笙沉吟了許久。最終在懷裏取出一個丹瓶,道:“先調理內傷,我們再聯手進去看看!”

說完,蕭令笙放下丹瓶,獨自走向另一邊。他背負雙手,望著牆壁,思想在翻滾洶湧。

他竟然憑一己之力探查到炎皇石簡!怎麽可能。

他的話不似作假,而且氣機端正表明思維真誠。

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,在得到兩個傳承之後,還能開啟炎皇傳承...難道...

無論如何,他既然能解開石簡之秘,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。我又何苦因為他的運氣而嫉妒?

對!延續炎皇的意誌才是我的天職。

......

數日後!

楚袁恢複得差不多,他喊來蕭令笙,對他說:“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,現在就合力開啟炎皇石簡吧,距離飛升的時間越來越近,我們不好再拖延。

蕭令笙欣然應是。他們麵向對方盤坐在地,各自伸出一手緊握石簡。

仙元力在此刻釋放。

石簡自主地翻開了一片,露出兩個太古文字。

射日!

下一刻,藏在楚袁體內的鎖仙冊再次發熱。

他們都陷入了石簡的虛幻世界之中。

......

大沙漠

由於當年楚戎的臨時起意,使玄星宗跟魔帝一脈建立起交易關係。所以今天,他們順利地來到了炎皇神殿。

楚戎對老者說:“我們隻想拜見我主!多年未見,我們都很想念。”

老者說:“他還跟族長一起閉關,恐怕不太方便。”

楚戎道:“麻煩給我們帶個口信!”

老者沉吟片刻,道:“好!但如果他們都在閉關,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
淩展圖遞出一封書信,對老者說:“如果還在閉關,請把書信放在我主附近。”

老者接過書信,想了想,點頭道:“好!各位請在這裏休息一會!”

“我相信蕭氏族人一諾千金!”楚戎不忙補充一句。

老者微微一笑,轉身離開。

淩展圖謹慎地打量了周遭一眼,對楚戎道:“許多年沒見到師傅了,你說師傅寄身異鄉,會不會有什麽麻煩?”

楚戎搖頭道:“應該不會,蕭氏族人雖然厲害,但宗主也非等閑之輩,如果發生矛盾而鬧出動靜,一定會被留在大沙漠的本宗弟子察覺。”頓了頓,他笑道:“蕭氏族人性格執著,同時也講承諾。宗主在這裏...決計不會有事的。”

他在說話的同時,右手下意識地揉動左手手指。

淩展圖留意到楚戎的小動作,苦笑道:“蕭氏族人是很講承諾,但他們對自己的理想更是瘋狂執著,兩者輕重有別,就怕師傅在無心的情況下撩動了他們的底線。”

“放心吧,楚袁不是愣頭青!”符謙呷了一口茶,雲淡風輕地說:“楚袁心有執念,凡事都會謹慎而為。他會留著性命去仙界做自己要做的事。所以啊,從種種跡象表明,他安全得很。”

說到這裏,符謙舔了舔嘴唇,對杯中的茶讚道:“想不到大沙漠也有這樣的好茶。不愧是魔門聖地!”

楚戎二人見他神情輕鬆,也不由點頭一笑。

“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!”

“是啊!這麽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了,是我們杞人憂天!”

符謙點頭道:“搞不好,楚袁還有意外收獲呢。所以,一會大家要注意,有可能要幫他圓場。”他放下茶杯喃喃道:“如果蕭令笙是小氣的人,也不會選在自己的聖地動手才對,嗯,我們都很安全。”

聽到符謙的話,楚戎二人又是臉色一緊,側頭注視符謙。

符謙嗬嗬笑道:“別讚我神機妙算,我會很不好意思的。”

“說,你知道些什麽!”楚戎長話短說,神情嚴肅。

符謙見二人態度認真,當即也收起嬉皮笑臉,壓低聲音道:“雖然我沒你們那麽了解楚袁的生活和品性。但他的天賦和潛能我卻大概了解,這一點,看他得到數個傳承便一目了然。”

“師傅得到的傳承不是隻有逐日嗎?”淩展圖皺眉問。

符謙搖頭:“不,隻是平常沒必要用那些絕活。據我所知,他除了得到逐日和巫主的傳承之外,極可能還得到過燭九陰的傳承。”他看著桌子上的茶杯,低沉地說:“這裏是炎皇的神殿,那麽祂的傳承...”

楚戎醒悟,轉頭跟淩展圖交換一下眼色。

沒多久,蕭氏的老者回來了,他對三人歉然一笑,道:“族長和楚先生還在閉關,我已經將書信放在地上。各位既然來到我族,不如多遊玩幾天再走!”

三人都聽得出老者有逐客的意思。

可他們裝作沒聽懂,更是索性厚著臉皮點頭應好。

淩展圖道:“如此就多謝老先生的盛情了!聽說大漠風光天下一絕,奇妙的趣事數不勝數,我們可是向往很久了哈!”

楚戎也接口道:“我宗跟貴族相交也有數百年,我還真的沒一覽大漠風情,這次一定要盡興。”

老者笑道:“既然各位有雅興,我便讓族人帶三位貴客暢遊。”

符謙哈哈笑道:“好啊好啊!我喜歡這個茶,能不能給我一些?”他放下茶壺,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指頭,又繼續說:“按日子計算,楚袁跟蕭先生也該突破到神化七靈了。既然他們飛升在即,我們不如等觀禮之後再走吧!”

蕭氏的老者聳了聳眼皮,道:“是的,如果一切順利,飛升也就這幾年的事。”

“不會不會!”符謙猛地擺手道:“預計時間,也就這兩個月內的事情,我不會算錯的,如果錯了,我情願不觀禮。自己跑去凡人帝國的私塾重新學習計數。”

老者笑了起來,道:“符先生名聲顯赫,竟然也開這樣的玩笑。好!如果兩個月內,楚先生出關飛升,我也到凡人帝國的私塾重新學習計數!”

楚戎看了符謙一眼,不由傳音道:“這老頭逼我們在兩個月後離開,你計算的時間不會差吧?”

符謙哈哈笑道:“我可是仙人,我的經驗告訴我,他就在這兩個月內飛升。”

對於符謙自認仙人的說辭已是天下皆知,眾人已經見慣不怪。

符謙收起笑容,如同賭徒般擼起了衣袖,抬腿就踩在石凳子上,認真地對老者說:“如果你輸了,我不用你去私塾重新學習。隻要在我們離開的時候,你親自送我們一程。記著,要騎駱駝回去,而且要走的瀟灑飄逸。能吸引萬千少女的那種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