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,好大的膽子,竟然不來?”景懷序臉色鐵青,他霍地站了起來,可又想了想,便再次坐下。一會,他對著垂手而立的穀均軒道:“他說了些什麽!”
穀均軒低下了頭,不敢跟景懷序對視,他輕聲道:“楚…他說,都天峰也好,煉器坊也好,一切都等他成為內門再說。”
“哦?”景懷序緩了緩氣,他的五根指頭不停的敲擊桌麵,沉吟半刻,道:“既然他那麽渴望成為內門,你就不給他開個條件?我不是給你權力了嗎?幫助一個外門突破為內門,對我來說並不困難!”
在這一刻,穀均軒的雙眼瞬間火熱,他把頭壓得更低了。
“我說了,可他沒有理會,隻說自己閉關修煉一陣子就好了。他在忙碌著製作符籙。”
“哦?什麽符籙?”景懷序問。
穀均軒從懷裏拿出兩張符籙,遞送到景懷序麵前,道:“就是利刃符和療傷止血符,我覺得,他是個天才。在眾多外門弟子中,也是屈指可數的人物。”
景懷序接過符籙,翻手就將之激活,燃起一片火光。他半眯著眼,輕聲道:“不錯,製作得很成功。”說完,他又瞥了穀均軒一眼,笑道:“當然是天才,現在的外門裏麵,除了一個初感劍意的紀青城,當屬他為最。不然我會花那麽大力氣將他拉攏過來嗎?”
“是是是,景師兄就是有眼光。”穀均軒忙不迭道。
景懷序一笑,他甚是自得。可穀均軒不待他發言,便又接著道:“景師兄,我想,如果他真的成為內門,那能力恐怕能直追莫征。現在將他拉攏過來,景師兄確實英明至極!”
景懷序的臉色瞬間變化,他瞧了穀均軒一眼,不由低頭沉思了起來。
見此情景,穀均軒也沒有說話,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。
一會,他在景懷序還思索之際,低聲道:“景師兄,我自知天賦平庸,有幸得入仙門已足慰平生,為景師兄效力我也是無怨無悔!
景懷序半抬起頭,他眯著雙眼看著穀均軒,笑道:“你很不錯,有腦子。放心,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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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楚袁剛想出門就遇上了柳悅華。
楚袁看了看天色,又看了看柳悅華,道:“才下午啊,我還以為你今晚才來呢,對了,我做了張凳子,你看看適合不!”
聞聲,柳悅華滿臉的笑容瞬間褪去,繼而惡狠狠地瞪了楚袁一眼,道:“就口沒遮攔,凳子呢?讓我看看。”
看著兩張造型奇特的凳子,柳悅華拍了拍光潔的額頭,對楚袁道:“你的做工很另類,天下難尋。”
這次,楚袁難得的尷尬一笑,他招呼柳悅華坐下,問:“什麽事?上次你還沒說呢!”
柳悅華的臉不由紅了紅,繼而一撩鬢發,道:“我是來看你的傷怎樣了,如果還沒死,我們就去地宮試練吧。”
楚袁一怔,他忽然想起,柳悅華老早就來找自己去試練了,就是一直麻煩不斷,才擱淺了下來,現在想起,內心不由一陣火熱。
或許就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!
他嗬嗬一笑,伸出一張笑臉,道:“我隨時都可以,你看我多壯實,那點傷算不了什麽!”
柳悅華上下打量楚袁片刻,忽然道:“你跟穀均軒打鬥的傷也好了?不要勉強了!”
“你也知道了?”楚袁一怔問。
柳悅華沒好氣道:“整個外門都知道了,三天兩次進出刑法殿,你很出名。”頓了頓,她又輕聲道:“聽說那天你們打得很凶啊,真的好了嗎?”
感到柳悅華那關懷的目光,楚袁心頭一暖,他隨即鼓起肌肉,誇張地舞了幾下,道:“你看,真的沒事!我一直都很強壯!”
‘撲哧’一聲,柳悅華輕笑出聲,她上下打量楚袁良久,評價道:“嗯,很像蠻牛。”說完,她又哼聲道:“穀均軒真不是好人,把你打成那個樣子。下次見了,揍他一頓。”
她揚起了小拳頭,張牙舞爪的模樣甚是生動。
“誰說的,他比我還傷!”楚袁挺起胸膛,不可一世。一會,他又諂媚道:“你看,我們什麽時候去試練?”
柳悅華一翻白眼,沒好氣道:“明天吧,今天好好準備一下。明天中午就在武真閣見麵。”
“好!”楚袁爽朗回應,隨即他又想起了什麽,連忙攔著已經站起來的柳悅華,繼而伸手入懷掏出兩張符籙,笑道:“這個給你,保證讓你的劍更鋒利,切下去和切豆腐沒區別。而且受傷了也有保障!”
看著兩張符籙,柳悅華臉上閃過一絲不可信,她看了楚袁良久,如同打量山精妖怪。
“你發財了?奢侈腐敗了?”
楚袁腰板一直,道:“這可是我做的,厲害吧,在外門中能研修奇門百藝而且能製作成功的,就此一家!”
柳悅華睜著大眼睛,滿臉驚詫的望著楚袁。一會,她哼聲道:“我看很一般,沒什麽了不起的。可況我也是煉體八變,這玩意我也做得出。哼!”說完,她一撥長長的鬢發,便轉身走向南峰。
楚袁幹笑兩聲,拍了拍衣服,往聚靈閣走去。
他是要去買靈晶和符紙!
一百張符紙就要三百兩,十塊靈晶就五千兩。這是一個巨額數字,楚袁也是想了很久,才有了這個決定。在他看來,雖然這樣會使得身上的金子更少,但隻要修為夠了,成為內門,那時候的任務也多,金子應該就不是問題了。
傍晚
楚袁滿臉不舍地回到了宿舍,他將自己剩餘的金票都拿了出來,數了又數,不時輕歎一聲,思考這以後的生活。
剩下三千多兩黃金!
換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,可在元虛門恐怕呆不上兩年。
想到此,楚袁也發狠了,他馬上翻開符紙,就開始製作起來。可不知為何,直至下半夜,都沒完成一件成品,楚袁氣急敗壞的扔下筆,揉了揉眼睛,便倒在床上,沒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…
這一夜,楚袁睡得特別香,連日的疲勞,連日繃緊的神經得到緩和。
但是!
就在下半夜!
他忽然顫抖了起來,而且不停掙紮,模樣非常抗拒。
又是那個夢!可是,這次的夢又略有不同。
黑夜裏沒有星月,天地寂靜,一片漆黑。可就這個時候卻閃現出兩道人影,一高一矮,模樣、外形都很模糊,仿佛在向著楚袁微笑,又想是在說著什麽。但是,楚袁卻極其抵觸這兩道人影,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開始,他就不停掙紮,內心滿是莫名的咆哮。同時一股淩厲的殺意在心間激蕩,衝突,到處亂竄地尋找宣泄口。
場麵又是一變,兩道人影消失,繼而天地白光閃爍……
啊~
楚袁整個人挺直坐起,口中發出悲憤的吼叫。同時,他的眼角滑下一道淚痕。
他翻身下床,雙腳差著地麵,直接感到了現實的真實,才雙手抱在懷內,劇烈顫抖。他的眼眸依然紊亂,像是還沒從夢境中脫離出來。
良久,他整個人癱坐在地,背靠著床,雙手抱腿,不知在想著什麽…
哇哈!
牛屎龜一個翻騰從石桌上砸了下來,它笨拙地爬到楚袁麵前,低聲嘶吼,像是在詢問何事擾龜清夢。
它嘶吼了一會,見楚袁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,一動不動。漸漸地,它放棄了思考,繼而爬到楚袁身邊,將身段一縮,便睡起覺來。
…
清晨的陽光透過高高的窗台投射進來,為房間增添一份生機。漸漸地,白色的天光轉變成淡黃,暖洋洋的。
牛屎龜最先伸出六肢,它‘哇哈’了一聲,便抬起頭,東張西望了一會,便又是嘶叫了一聲。
此時,楚袁終於回神,他茫然的打量附近一番,驀然醒覺,他揚起雙手猛地一拍臉。
啪!
清脆響亮,臉龐頓時多了兩個粉紅的掌印。
他猛地搖了搖頭,可心間那份難以言述的滋味依然徘徊。如同抹不去的汙垢,直讓人心裏煩躁。
此刻,他不再像以往那般完全的抗拒,而是變得非常矛盾,他很想解開噩夢之謎,去解開這道心鎖。可是,每當這個念頭升起,就會有另一道狂躁意識在腦海縱橫,將這道想法粉碎。
想著想著,他頭疼了起來!
良久,他深呼了一口氣,翻出冰雲瓶,抱起牛屎龜走出了房門。
正午時分,楚袁匆匆將山門打掃了一遍,便走向武真閣。
柳悅華早就在門前等候,她看到楚袁滿臉憔悴,不由關切地捉起了他的手臂,問:“怎麽了?是不是傷勢複發了?”
楚袁轉過頭,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,他閉目一會,繼而笑道:“沒事,就是昨晚太興奮了,沒睡好。哈哈,你看,我把牛屎龜也帶來了,有它在,我們安全多了!”
哇哈!
牛屎龜抗議一聲,便向著柳悅華不住點頭。
柳悅華碰了碰它的頭,對楚袁道:“真的不要勉強,我看你很累啊!”
“沒事的,再等一天,還不是要多失眠一天啊,哈哈,進去吧!”楚袁笑道。
柳悅華將信將疑,她想了想,一笑,露出潔白的牙齒,調皮道:“走,進去!我會保護好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