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符謙興高采烈地回到風雷門的時候,楚袁正在勤勞地指導門下弟子修煉。
“跑去那裏吃草了?”
符謙笑道:“沒吃草,吃石頭了!”
楚袁問:“什麽石頭?”
符謙取出玉盒,在他麵前揚了揚,笑道:“仙晶。”
楚袁一陣愕然,下一刻,他想到了什麽。問:“手腳幹淨嗎?”
“被發現了!”符謙羞愧地低下頭,一會,複又大言不慚地說:“可是,我把他們的長老給打廢了。絕對不會跟來!”
楚袁翻眼:“打廢了有屁用,你把整個雲濤門打廢了再說。”頓了頓,他又問:“一顆仙晶,你能恢複多少功力?”
符謙道:“大概三成,雲濤門的存貨質量太差。”
“好好攝取,我不想有麻煩!盡快。”楚袁若無其事地繼續教導弟子。
符謙帶著灰兔覓地閉關。
然而,出人意料的是,三天過去了,雲濤門壓根就沒有找風雷門的麻煩。相反,他們很安靜,安靜得就連外派的弟子也召集了回去。
雲濤山下
一名修長青年仰望山峰,臉上閃過凝重的神色。他抬起腿,卻遲遲沒有踏出,在沉吟數息之後,便將邁出的腿收回。喃喃道:“竟然有仙來過這裏...應該走了吧。嘿!或許我還能撿個便宜!”
青年再次邁起步伐,來到雲濤河邊,河水蕩漾起流光,映照了他的臉膛,一雙三角眼。
申屠宏舟臉色陰沉,掃視在場的長老,開口道。
“已經三天了,預計時間,楚袁也該啟程!”
眾長老低聲議論片刻,回應道。
“就怕這是楚戎的圈套,如果以楚袁為誘餌,將我們的人半路劫殺,我們將十分凶險。”
“還是看定情況再說吧!”
“請門主再等待數天。”
申屠宏舟雙眼半眯,哼聲道:“你們很怕《玄天都煞陣》嗎?”
長老低頭道:“不是,隻是不想有無謂的傷亡。”
另一名長老道:“符謙盜我派仙晶,打傷六名長老。實在目中無人,我們可請其餘三大仙門...”
嘭!
申屠宏舟猛拍桌麵,嗬斥道:“仙門仙門,我們還嫌不夠丟人麽?”
“門主息怒。隻是符謙手段怪異,我們也拿不準...”
申屠宏舟深吸一口氣,道:“你們知道那是什麽手段嗎?為何區區玄通修者能擁有這樣的能耐?”
“不知,但聽受傷的長老說,他曾經提起過仙體。”
“方謬!”申屠宏舟再次拍案而起,怒不可遏:“真有仙人,怎麽不見本門祖師下凡!”
長老驚惶,急聲道:“門主息怒,符謙在玄星峰的時候就常說自己是仙人,如今他又有這樣的手段...”他見申屠宏舟臉色不善,轉而道:“就算楚袁親臨,也不見得能在一招之內擊傷六名長老。”
此時,一名親傳弟子急匆匆地走到申屠宏舟身邊,低聲耳語了幾句。
申屠宏舟臉色一變,喝道:“帶上來!”
三角眼青年被帶到眾人麵前,他神態自若,負手而立,直勾勾地望著申屠宏舟。
“何必如臨大敵?是不是遇上了難以戰勝的麻煩?”
申屠宏舟雙眼半眯。
他身邊的親傳弟子嗬斥道:“你是何人,怎敢在門主麵前放肆。”
青年冷笑:“我來自仙界,區區凡人我恕你無知。”
殿前一靜,繼而爆發嘲諷大笑。
青年伸出手掌,一線漆黑光芒如同發絲般粗細,它在晃蕩,誘發森然殺機,直把在場的人震懾,感到氣血凝固,身體無法動彈。
青年笑道:“那個人很厲害嗎?我能幫你們報仇,但在此之前,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修煉一段時間。
......
時日匆匆,楚袁帶了符謙和兩名玄星弟子準備返回玄星宗。
昊川城外,楚袁左顧右盼,隻見山清水秀,就是沒發現雲濤門人的身影。
他感到納悶,決定緩慢飛行一段路。
可是,他們剛剛飛行百裏,便遇到了玄星宗的十名神化修者。
“你們怎麽來這裏了?”楚袁問。
玄星長老道:“啟稟宗主,我們奉楚戎長老之名,埋伏在此。”
楚袁轉頭看了眼渺無人跡的天際白雲,轉而看著符謙,問:“你當時的手段很強大嗎,他們恐怕是不敢出現了!”
“一般般!為了節省造化之力,一招打傷六名神化長老。”符謙悶騷起來。
楚袁無奈,歎了口氣,對眾人說:“都回去吧,昊川之行算是結束了!”
說完,他帶著符謙率先以逐日離開。
玄星宗
楚戎歎息不已,他苦笑地看了沾沾自喜的符謙一眼,道:“符長老恢複三成修為,也算是不錯的戰果。”
符謙厚道地說:“放心,玄星宗的事就是我的事,就憑現在三成功力,隻要不出仙器,天下無人是我的對手。”
楚袁對此並沒有多少意見,相反,他急著問另一件事。
“你們是不是得到悅華的消息?”
聽到楚袁詢問,楚戎神情一正,點頭道。
“當年宗主進入大戎帝國的天坑沒多久,各個門派都有修者洶湧而來,而那些人都是有名有姓並不難尋。”他看了楚袁一眼,繼續說:“雖然大部分人都死在天坑之內,但仍有部分人未曾進入,隻在坑外交戰,而悅華姑娘便是其中一人。”
楚袁聽得很安靜,此刻,他開口問:“你們怎麽確認?”
他聲音不覺沙啞,喉嚨幹燥得厲害,像是期滿,又像是祈禱。
楚戎認真道:“這是一名魔門修者說的,當年,他就在現場。”
“誰?”
“幽君門下修者,宗主若想見他,我便讓人帶來。”
“快!帶來。”
沒多久,一頭發花白的老者走入玄星殿,他有玄通八魄的修為,但生命年輪已脆弱不堪,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。他在見到楚袁之後,馬上激動起來,直接喊道:“聽到玄星宗要找那位姑娘,我馬上就來了。請宗主慈悲,續我壽元。”
楚袁也相當激動,他急忙問:“她究竟在那裏?快告訴我。”
他的聲音顫抖了,身體也微微抖動。
然而!
老者卻冷靜了下來,他看著楚袁,沒有說話。
楚戎皺起眉頭,低沉地說:“本宗有靈藥足夠為你續命二十年,但這二十年後,你能否突破,也就看你聰慧與否。”
“我懂...我懂!”老者爆發萬二分熱情,也不等楚袁再問,便急聲道:“當年我們也去探索那個天坑,我看到你們說的那個姑娘,她使一柄豔紅軟劍,身穿紅衣,兩鬢垂下用一條紅絲線束縛。我記得很清楚,這麽靈秀的姑娘很難忘記。”
“她究竟在哪裏!”楚袁感到煩躁,不想再聽廢話。
老者道:“被幽呈長老捉了,後來,我就不知道了!”
“幽呈!”楚袁臉露驚喜,繼而又猛地一變,他橫跨出一步,閃身離開。
一路以逐日趕路,仙靈釀補充靈力。
半刻時間,楚袁便來到了幽君的轄地。他望著麵前的幽君城,心理複雜而又淩亂。
“這麽多年,難道死了?死在魔門手中。不,應該沒死。不!是肯定沒死。我能感到跟她的聯係。很強烈,她一定沒死...是的...可沒死,為什麽隱伏那麽多年...”
他大腦亂七八糟,靜靜懸在空中,莫名的膽怯讓他畏步不前。
幽君城發現了高天的人影。老幽君親自出迎。
“哈哈哈,楚宗主大駕光臨,蓬蓽生輝哈!”
老幽君已經退位,此刻正是太上長老。換名幽善,示意此生向善,不為惡。
楚袁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,強自一笑。
幽善見到對方麵色不妥,心感詫異的同時也不禁緊張起來。
“難道...楚宗主遇上為難的事情?需要我幫忙請盡管開聲,多年交情我一定赴湯蹈火。”
楚袁深吸了一口氣,問:“幽呈呢?”
幽善神色怪誕,輕聲道:“死了!”
“什麽!”楚袁條件反射的高聲大喝,頓時讓幽君城的修者如臨大敵。
可能是覺得自己失態了,楚袁咳嗽一聲,問:“什麽時候死的?”
幽善打量著精神狀態並不正常的楚袁,搖頭惋惜道:“當年第二次在染血之地開戰,他被仙門斬殺。”
“他怎麽能死掉。鱉屎的,他怎麽那麽快就死!”楚袁開始不講道理。雙眼緊緊瞪著幽善。
幽善臉色一變,複又從容。他幹笑地問:“楚兄弟找幽呈是為了什麽?不妨說出來,或許我能幫忙也不一定。”
“對!你是他的師傅,一定知道的!”楚袁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立即飛身靠近,但飛移半丈後,便感到無數敵視的目光。他馬上反應過來,對幽善歉然一笑,道:“太心急,不要見怪。”
幽善笑道:“人之常情,請說!”
“當年大戎帝國初現天坑,幽呈是不是帶了一名女子回來?”楚袁直奔主題。
幽善的笑容霎時收斂,他皺起了眉頭,如同沉思。漸漸地,額角更是滲出了汗水。
“究竟怎樣!”心急如焚的楚袁並未發現異常,隻道是年代太遠,正在思憶。
幽善暗暗叫苦,當年一幕曆曆在目。此刻看楚袁的表情,任誰也猜到他跟那名女子的關係...
他遲疑,最終咬牙道:“她當時快死了!所以...我把她封在一個棺材裏麵。”
楚袁一怔,急聲問:“她人呢!”
“送給你了!”幽善的回答開始流利。
楚袁卻是愣住了!
“送...給...我!棺材...是...”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幽善,一字一句地問:“僵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