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未曾運動的身體忽地活動,使氣血複蘇,再度盈溢,從而身體生出了膨脹的感覺。

月盈則虧,晦則明。

楚袁重新盤膝坐下,繼續未完感悟。

光暗流轉,變換無數個日日夜夜,盤坐的楚袁終於起了變化。

濃鬱得近乎油液的暗金光芒籠罩全身,體內發出如同戰鼓般的撞擊聲,室內響起沉悶的回音。

在體內!

早已完善的金屋正偏離原有的軌跡。從此,它將不再是儲備靈力器官,而是一座移動的宮殿,它逐漸移動,將分布全身的的七個玄宮吞噬。所過之處,有形之物紛紛清空,僅餘下清靈之氣。

此刻楚袁體內的情況,極像是凡體,但是卻無凡體的俗氣。

當金屋將玄宮吞並完之後,它光芒盡斂,懸在胸前大穴之內。

神化六靈又稱作靈宮,可煉化、蘊藏更龐大的靈氣,使靈力更精純,從而使得改善身體和元靈,是升華生命的一個不可忽視的轉折點。

數日後

楚袁精神奕奕地站在玄星峰上空,他剛剛從氣運之地回來,見到了玄星峰仙靈。

他們聊過天,雖然大多都是無厘頭的往事,但楚袁很開心,他問到了逗留人間的法門。

那就是把怨氣也一並納入體內。

大地氣脈既然擁有二氣,自然不可隻取其一。

他本想直接在仙器的守護之下煉化怨氣,但又考慮到玄星宗會動蕩難安。最終還是決定出來行走一趟,讓天下門派都肯定玄星宗的地位,肯定玄星宗的實力。

哇哈!

牛屎龜感到楚袁氣息,馬上辨息尋來。

他已經神化二靈,而身體也更加肥胖。肥肉在山風中蕩漾,整個人也蕩漾地飄到楚袁麵前。

“三百多年,這甩手掌櫃好當吧。”牛屎張開雙手,揚了揚震蕩出漣漪的肥肉,苦悶道:“我可辛苦了。看到了沒,廋了許多。你要知道,脂肪不夠對一頭龜來說,是多麽難過的事!”

楚袁單眉揚了揚,點頭道:“我想到了!丹坊那邊估計沒靈藥煉丹了吧?”

牛屎龜鄙夷道:“你也不看看我現在的級別。我還會啃靈藥的嗎?我吃的都是現成的丹藥。你看,這不就神化二靈了,這個進步速度,可是驚妖得很呐!”

楚袁更加納悶:“不會連弟子的丹藥都被你克扣了吧!”

“不會不會...我像是這樣的龜嗎!”牛屎猛地搖頭擺手,道:“丹來自有方,我玄星宗幫協助一些門派刻畫陣法總不能做完就走的嘛,怎麽也要給他們些麵子,吃頓飯什麽的。反正我就去他們的丹坊吃飯,他們還歡笑相送呢!”

“他們是不是笑著告訴你,以後沒事不要再奔波勞碌?”

“是啊,他們是這樣說的,可我說陣法跟地脈關聯,需要一個適應期,如果一個不好會產生爆炸的。所以,他們又熱情地請我去例行維護。”牛屎眉飛色舞,又慨歎道:“隻是路途遙遠,這樣到處奔波,還真煩龜啊!”

“真難為你了!”楚袁大翻白眼,又繼續說:“想不到天下門派都到了需要我們刻畫陣法的地步。”

牛屎接口道:“不是他們淪落了,而是我們的陣學天下聞名,在這個當期,他們都希望山門之外穩固一些。”

楚袁斜眼,問:“天下聞名?你和符謙鑽研出新陣法麽?”

牛屎點頭,又不滿道:“那廝不是好貨色,比我更貪婪!”

“誰說我壞話?”符謙飄然而來:“背後說仙壞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。土龜小心風大,把舌頭給閃了!”

“兔子!你上次去參霞宗究竟搶了什麽回來?都給我們說說!”牛屎撐大鼻孔,滿是不屑。

符謙冷笑道:“就一些法寶和人。這算不得什麽!”

楚袁詫異,問:“人?”

“對!他販賣修者!”牛屎龜氣憤插嘴。

“呸!”符謙義正言辭:“我看到本宗的色狼都饑渴得嗷嗷大叫,才去把他們的心上人搶回來的,她們也願意的啊!”

“願意還叫搶嗎!”

“搶門派,又不是搶人。”

“也是搶,鱉屎的,來到凡世還改不了土匪習氣。狼改不了吃屎。”

“靠!你死定了!”符謙恥高氣揚,對山下大吼:“小蒼,有龜說,你改不了吃...”

牛屎龜一個激靈,伸手按著符謙的大嘴,怒吼:“再說,再說我把你的兔子扔給狼吃!”

符謙推開牛屎的手,揚眉道:“怕了嗎?哈,你龜族雖說防禦第一,可你沒有天賦傳承,始終敵不過擁有拜月印記的蒼狼一族!”

楚袁很納悶,二人在鬥嘴,把他當空氣。

他重重地咳嗽一聲,表示自己存在。繼而又是眉頭深皺,問。

“究竟是怎麽回事?我怎麽聽著聽著,覺得天下仙門都...都要給我玄星宗麵子?”

“不是給麵子,是拉攏!起碼現在很尊重我們!”牛屎龜歡笑回應。

符謙也接著說:“所以...現在要瘋狂,不然以後機會渺茫。”

“怎麽回事,都說清楚點!”說到此,楚袁張望山下,轉而又問:“僵王和其他人呢?”

牛屎道:“小黑還在閉關,比你的時間還要長。展圖和楚戎都出去了。他們懂得時世,現在正為玄星宗撈資本呢!”

符謙一拍大腦,吼道:“我就說他們神神秘秘的,原來出去做買賣了,靠,竟然沒喊上我。太沒義氣了!”

“你除了跟著其他人還能做些什麽?三百年了,你的造化之力竟然恢複得不夠一成,你丟仙不丟仙啊。”牛屎鄙視一番,繼而對楚袁道:“他們去做的事不容易,如果順利,我玄星宗的轄地將擴展數萬裏。”

楚袁更加驚奇,追問:“完完整整說出來!別說一半又閃一半!”

牛屎龜清了清嗓子,道:“玄星宗本來很安靜,就是暗地裏打打劫,搶槍貨物,同時也光明正大地為大戎帝國開疆辟土。隻是到了近十數年,雲濤門那丫的竟然對昊川帝國下手。展圖便帶著一票兄弟去砸場子。於是...”

“怎麽了,說!死烏龜,再吞吞吐吐,把你煮了!”楚袁聽的興起,不自覺又說起少年時代的台詞。

牛屎懷緬一笑,繼續道:“九名神化修者布下《玄天都煞陣》將請出了一位神帥,連破四道《大衍封神》。而且聽說,那一戰連天篷大元帥也露出了半張臉。”

楚袁一愣,繼而點頭道:“我見識過一位神將的氣勢,很駭人,更莫論神帥。”

“是啊!我們合力改造了一個小《玄天都煞陣》。現在連普通玄通弟子都會用呢。從此啊,我玄星宗在陣學上的名望已經把雲濤門壓得死死的。此後沒多久,各個門派便給我們下訂單了。”

楚袁想了想,繼續問:“隻是陣學一途,不應該讓各個門派妥協。特別你掠奪對方的丹坊,符謙更是把那些女弟子給搶...請了過來。這是尊嚴上的侮辱。”

“我拿丹倒是沒什麽問題,畢竟一直供應他們貨源。我也懂得分寸!”牛屎振振有詞,他瞄了符謙一眼,繼續說:“就是他的行為讓人發指,幸好楚戎上門道歉,加上那些女弟子說自己願意,這件事才算完結。”

符謙哼聲道:“我也懂得那些門派的心思,他們早想跟玄星宗搭上關係了,隻是楚袁閉關,芸兒姑娘也閉關,一直沒有溝通的橋梁。那次啊,純粹就是讓我當醜人。你沒看到嗎?現在兩宗的關係可好得不得了。”

他看著楚袁,委屈道:“我對你玄星宗已經仁至義盡,連名聲也搭上了!”

楚袁點頭道:“辛苦你了!”

“不辛苦不辛苦,給我仙晶就行!”

“沒有!”

“我知道你有的,一塊仙晶能恢複我接近五成的功力,很劃算,我隻要消耗三成就能幫你搞定雲濤門。”

“現在不好弄出來!”

“什麽時候能弄?”

“等氣運之地能生出仙晶的時候!”

“靠!起碼要多等千年!”

符謙咆哮楚戎。

楚袁抬頭望天。

牛屎偷笑,一會,他忽地正容道:“還有一件事!這才是導致仙、魔各門派不計前嫌,跟我們交好的主要原因。”

楚袁點頭,深知那些虎狼大戶不可能任由玄星宗作威作福,其中必然有更加重要的原因。

牛屎龜道:“要開戰了,真正的大戰,可能比血染之地的那一次更加龐大。”

楚袁嚴肅問:“在籌劃嗎?”

“是的!所以他們都想拉攏玄星宗!”牛屎龜繼續說:“為這場大戰,他們已經準備了十多年,可見投入很龐大,屆時可能各派都會請出仙器。”

“請出仙器!”楚袁雙眼半眯。

符謙插嘴道:“他們都不想生靈塗炭,畢竟下轄的帝國不好管治,也影響到氣運。速戰速決最有效。一次狠狠地幹場大的!”說到這裏,他又解說道:“隻是不到存亡之際,也不好隨便取出仙器,所以,他們總需要借用其它手段鎮壓氣運。”

楚袁轉過頭,問:“你預計他們需要多長的時間!”

“十多年了,以他們對陣學結印的認知,估計也差不多了!”符謙專業回答。

楚袁點頭,問:“你們的意思怎樣?麵對這種大戰,我玄星宗已經不能獨善其身。”

“狠狠地幹一票!”符謙飛速回答。

牛屎龜也點頭道:“我也讚同大幹一場,不過,隻以玄星宗的立場,無須依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