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斟入茶杯,繚繞特別的草木清香。
符謙飲了口,讚歎一聲,便對楚袁道:“在仙界,很多資源都被人霸占,他們皆有太古流傳下來的傳承。因此啊,仙界雖然廣闊,但想出人頭地卻是非常困難。”
楚袁動容,沒想到世人理想的仙界會比凡間更加艱難。他想了想,問:“為何隻有太古傳承才能出人頭地?天地已渡過無數歲月,難道就沒有仙人鑽研出新的法門嗎?”
符謙皺眉想了想,點頭道:“有!但算不得什麽,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,這些所謂的法門就跟路邊雜耍差不多吧!”他歎息一聲,指了指上方,繼續說:“天地已經變了。有許多事情已經跟太古流傳下來的描敘不相符。或許,唯有太古時代才清晰地貼近真正的自然,能開創屬於自己的道統吧。”
楚袁默然!
牛屎龜對茶沒興趣,自顧自取出靈藥浸泡的藥酒,一杯接一杯。
符謙嗅了嗅,奪過牛屎龜的酒杯,一口飲盡,呼氣讚歎一聲,無視牛屎憤懣的眼神,轉而對楚袁說:“我來凡世隻為碰碰運氣,結交當世人傑,順道探查凡間秘辛。”
“凡間能有什麽秘辛!”牛屎龜甕聲甕氣地接口,他瞪著符謙,晃了晃被清空的酒杯。
符謙裝作看不到,繼續笑道:“這裏被稱為聖賢的發源地,據古老文獻記載,所有聖賢均由凡世誕生。我想其中必然有什麽秘密!或許就是成就聖賢的基礎條件。”
“聖賢不是一直修煉上去的嗎?”牛屎再倒了一杯酒,鬼鬼祟祟地收到身側。
符謙癟了癟嘴,說了聲“小氣”便繼續說:“不清楚!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吧!反正現在已經沒有聖賢出沒,他們曾留下的蹤跡也被埋沒大世。天庭宮闕不知所蹤,月宮封鎖、太陽神殿隻餘下一片火海...如今的仙界,就隻有浩瀚大地和高高在上的九霄仙境。”
“所以,你來到凡世尋覓機緣了,對嗎?”楚袁為符謙添茶。
“是的!”符謙點頭。
楚袁想了想,問:“對了!你是怎麽從仙界下來的?”
符謙沒有說話,他抬起頭望著玄星殿頂,像是回憶。良久,才低下頭,正視楚袁道:“是無數血肉引領我來的,那是一條糾結的通道,到處都是血腥和冤魂。鱉屎的,我一身修為就這樣消耗得幹幹淨淨,這裏的靈氣又不足讓我恢複,我現在很惱火。”
符謙越說越激動!
那天,符謙帶著一票兄弟打家劫舍,他遇上一名美貌姑娘,正想調侃一番。無奈,廝殺過的場地像是吸引了冥冥中的某一位。一扇時空大門打開,展現一方淨土景象。
當時,符謙手下的一名博學之士驚呼出聲,說那裏就是孕育聖賢的凡世大地。
符謙興奮了,他準備跟眾弟兄一同闖蕩人世,但當他進入時空大門的時候,虛空無聲閉合。他就此經曆了許多個時日,最終來到了凡間,出現在死了十數萬凡間修者的血染之地。
說到這,符謙補充道:“所以,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空手而回。”他看向楚袁,認真道:“如果可能,請帶我去凡間的那些絕地一趟,我想,那裏會有我的機遇。”
楚袁沉吟道:“就是說,凡間修者大戰,無數精魂血肉引出仙、凡的通道。”他轉頭看了牛屎龜一眼。
牛屎聳了聳肩,不置可否道:“不清楚!我對仙界不熟悉,不過,時空通道必須要有絕世高手開辟。隻能說,仙界跟凡間一直有某種聯係。別問我。我知道這有這麽多!”
楚袁笑了笑,對符謙道:“這段時間風雨飄搖,我還需要處理一些事情,等麻煩過後,我會帶你去看看誇父大神等人的傳承之地。”
“好!一言為定。”符謙高興地拍案而起。頓了頓,他點頭道:“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,買賣就要公平。我會將我懂得的修煉要義都教授給你的門人,讓他們早日突破。”
楚袁很高興,舉起了茶杯。但他忽然想到了些什麽。轉而問。
“對了,你知道怎樣才能避免飛升,永遠逗留凡間嗎?”
符謙一怔,詫*打量楚袁片刻,道:“仙界有什麽不好?雖然競爭激烈,殺人放火時有發生,但勝在靈氣充沛。如若你不願飛升,那麽縱然突破到造化之境,也難有進步。最終隻會老死,那麽曾經修煉過的歲月又有什麽意義?”
楚袁搖頭道:“尚有牽掛,所以...”
符謙擺手打斷了楚袁的話,道:“個人私事,我不想問,也不想知。至於你說如何逗留在凡間,我肯定不知道。”
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,吊兒郎當地翹起腿,晃呀晃。
麵對符謙的意氣,牛屎龜很有抽他一頓的意思。他斜眼道:“不知道還那麽多廢話幹嘛?”
符謙聳肩道:“我是仙界土著。怎麽會知道凡世的規則!”
楚袁笑了笑,再次舉起茶杯,慶祝符謙這個仙界的瓢把子入夥玄星宗。
......
參霞宗
楚袁找到了武芸兒,並將風雷門的事說了遍。
武芸兒想了想,道:“是麻煩了!但我隻能保證,參霞宗不會跟你玄星宗對立。”
楚袁點頭道:“以如今情況來看,一個不好,恐怕會跟雲濤門交惡,隻要你們保持中立,我就能放開手腳。”
“事不宜遲,我還需要走訪其他地方。”他轉頭看了看天際白雲。
武芸兒擔憂道:“哥哥一路小心,這件事,我會跟掌門說清楚。”頓了頓,她忽然道:“對了,青雨宗主準備退位潛修,下一任將由勾沐妍姐姐擔任。或許跟她說會更適合。”
楚袁一怔,嗬嗬笑道:“她不是莫征的未婚妻嗎?什麽時候接任掌門?”
武芸兒沒好氣地白了楚袁一眼,道:“哥哥現在想找莫征師兄聊天吧。”頓了頓,他往參霞宮的方向望了一眼,繼續說:“青雨掌門已經停留在神化四靈很長時間了。她需要閉關潛修。至於退位,應該就這段時間吧。”
兩人又聊了幾句,楚袁轉身一步跨出。
元虛門
麵對昔日門派。楚袁已失去了少年時的傍徨,如今隻有從容。
“我想見都天峰的莫征!”他對山門弟子說。
山門弟子認得楚袁,當即恭敬行禮,引他走入元虛門。而另一名弟子,則飛速稟報。
元虛主幹道上還是那樣的熱鬧,武真閣勾起往年回憶。
修仙有妙法,緣共問長生!
這是武真閣門前的對聯。
此時,一名頭發略顯蒼白的老者從大門走出。
是莫震川!
他身體依然硬朗,神態雖然精神,但氣機卻是低沉得如同死水,毫無活躍可言。而且常年掛在腰間的那個大酒葫蘆也不知所蹤。
能讓一個酒鬼戒酒,可見病情的嚴重!
楚袁快步走了過去:“師...莫長老!”
一句話仿佛已道盡了所有問候,表達出所有情感。
莫震川點頭笑道:“你來啦!哈哈,有空就回來走走。”
“你的傷還沒恢複嗎?”楚袁關切地問。
莫震川雙眼一睜,強裝氣勢恢宏道:“沒事了!本來就隻是憋著一口惡氣,但自從你跟征兒給蕭令笙一指一劍之後。我忽然就順暢了許多。”
他朗聲大笑!
楚袁笑道:“那就好,不過還是多修養一段時間為好。”
莫震川屏退跟在楚袁身邊的山門弟子。
二人邊聊邊走,漫無目的。
“這次回來,不隻是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吧。”莫震川很理解地一揮手,繼續說:“說吧,遇上什麽麻煩事?”
楚袁沉吟片刻,將經過都說了出來!
莫震川點頭道:“不錯啊!現在已經懂得爭地盤了。”說完,他皺眉思索片刻,道:“雲濤門雖然沒有仙器鎮守,但也底蘊深厚,不是你現在能對付得了。就連我元虛門也不敢輕易跟它交惡。”
“元虛門有兩件仙器,一攻一守,又有神獸鎮山,難道還怕它?”楚袁笑著問。
莫震川不滿道:“別跟我耍滑頭。”他瞪了楚袁一眼,繼續道:“我元虛門的確能取出一件仙器作為。但雲濤門的《大衍封神》也不是等閑。而且...”
他斜了楚袁一眼:“想必你也知道,決定一個門派的興衰,還需要跟氣運掛鉤。你說,雲濤門有衰敗的跡象嗎?你還是忍著吧,或許以後還有機會。”
楚袁默然點頭:“嗯!其實報得大仇之後,我已經不想再跟雲濤門為敵了...”
“可能嗎?”莫震川打斷了楚袁的話,笑道:“你不想為敵,不等於他們會不記仇。老實說,申屠普基是不是你殺的?”
楚袁搖頭道:“不是,是利原殺的!”
莫震川點頭,他相信楚袁的話。
楚袁歎息道:“現在我能將風雷門收攏回來,就怕雲濤門不會善罷甘休。我不想風雷門所代表的昊川帝國發生災難,但雲濤門恐怕會滅了這一個帝國。”
“事在人為吧!”莫震川拍了拍楚袁的肩膀,道:“我不保證能幫你順利解決這個麻煩,但可以肯定,都天峰不會跟玄星宗交惡。相信元虛門也不會!”
楚袁遙望群山,歎息道:“現在真的很亂...其實我更向往以前的生活。”
“哼!世事哪有如意!”清冷的聲音由遠而來,帶來丹藥的香氣,還有一份氣勢上的嚴肅。
丹坊,林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