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袁哥哥,你終於出關啦!”武芸兒欣喜地說。

楚袁嗬嗬一笑,問:“當年會參霞宗之後怎樣了?沒留下什麽後遺症吧!”

武芸兒搖頭道:“當年利原隻是封困了我的靈力,沒有什麽大礙。”她笑容燦爛,又露不滿道:“還沒說呢。當時打得天翻地覆,哥哥一戰成名,我卻沒看到當時的情景。”

楚袁摸了摸鼻子,笑道:“怕你活蹦亂跳,當時就沒有直接將你喚醒。”他默然打量武芸兒一會,問:“這些年還好吧!”

“還行!快神化三靈了。”說到這裏,武芸兒忽然認真道:“但哥哥知道嗎。當年的事影響太大。就連本宗的一些長老對你也是頗有微辭。”

“怎麽說我了?”楚袁問。

武芸兒苦笑道:“心理作祟唄。有兩個當時就神化三靈的長老到現在還沒分毫進步,我看,是心裏留下陰霾了。”說到此,她擔憂地說:“現在時勢趨向太平,就怕他們對你不利。”

楚袁點頭道:“我明白,可惜玄星宗還沒成熟,我不能離開。”他望著殿外天空,繼續道:“就怕它們又使什麽陰謀詭計。”歎了口氣,他忽然問:“對了。墨仙前輩怎樣?”

“很不好,舊患時有複發,我參霞宗跟元虛門經常會送去一些靈藥過去!可是都沒明顯的效果。”武芸兒道。

楚袁皺眉問:“很嚴重嗎?”

武芸兒道:“嚴重!身體已經趨向崩潰,雖然有靈藥續命,可依然抵擋不住生機老化。”

楚袁吐出一口氣,沒有說話。

許久,楚袁霍然站起,掌中閃過金光,出現一株血色珊瑚。

“血煞珊瑚!”武芸兒一怔,繼而低呼出聲,她抬頭看著楚袁,道:“哥哥,血煞珊瑚是北辰海總督給你的禮物,是天下難尋的保命秘藥。你準備...”

楚袁點了點頭。

武芸兒搖頭道:“哥哥怎麽不留著。你仇家太多了...”

楚袁笑道:“墨仙對我有恩,當年在小漁村還救過武飛叔叔一命。這個情,要還。”

武芸兒沉默下來,一會,才微微點頭:“是應該還!”可頃刻之後,她又想起了什麽,繼續道:“但那個總督說,這株血煞珊瑚隻能為神化五靈以下的人續命。這...”

“不管那麽多了,墨仙不是還沒死嘛。估計會有一定效果。”

楚袁收起血煞珊瑚,對武芸兒道:“事不宜遲,我現在就去。”

儒門,墨仙居

這是儒門四大賢者之一,墨仙的居所。

近年來,墨仙居的訪客絡繹不絕,都是為了給墨仙送藥治療。其中,巫門左氏一脈的左厚長老就長期居住在此。當真勞心勞力。

至於墨仙...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。

開始的時候經常唉聲歎氣,並不停將畢生所學著書立冊教導門下弟子。可當他把這些做完之後,就開始大發脾氣,特別容易暴躁。看到某陌生人長得高挑端正,往往就大喊:

“砍你,蕭令笙,砍死你!”

久而久之,大家習慣了。

這叫什麽癡呆吧!

之後,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,滿頭發白如雪,生機飄忽起伏。時而躺在床上有氣無力,時而撞破房頂,欲要飛去魔門跟某人分出生死。

夜闌人靜的時候,低沉哀歎:“若果當時戰死,起碼不至於窩囊。我對不起你們,眼睜睜看著蕭令笙將你們煉成廢寶而無能為力,你們怨我嗎?”

“儒門、祖師!該做的我都做了。現在...我不過是...想了卻心願...”

......

他就這樣喃喃低語。

楚袁的出現引起不少波瀾!

各個門派的人表情不一,虛偽無處不在。

沿路,他隨意點頭回禮,走入大堂。

大堂內的人,大多來自各個門派的醫學代表。

白青來到楚袁麵前,拱手道:“楚宗主,你終於出關了。師傅很想念你。”

楚袁笑著問:“墨仙前輩的情況怎樣?”

白青搖頭歎息,愁眉不展:“連巫門的左厚長老也苦無對策。”他眼眶微微泛紅,低沉道:“也許應該帶師傅去魔門一趟,了卻他的心願。”

“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!”楚袁詫異,但很快便不再詢問。隻因左厚走了出來。

左厚神態疲憊,顯然這數十年來費盡心機。

白青大步迎了過去:“辛苦了,左厚長老!”

左厚搖了搖頭,歎道:“還是那樣!靈力渾濁已經感染到元靈,時而神誌不清也是因此而起。”

“你說...師傅會不會...”白青沒敢說下去,但雙眼仍存在詢問的意思。

左厚歎了口氣,微微點頭。

白青沒有說話,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類似的問題。他習慣了,隻是,心裏仍然感到酸酸的。

他轉頭望向內堂。

內堂之內就躺著那個如師如父的老人,多年關愛教導。相伴百多年歲月。

“修者!若然要死,也應該死在天罰之下,死在高手手中...或許,師傅不應該就此...”

“胡說八道!”憤懣的聲音從側門傳出,此人正是墨仙的大弟子,現任的儒門墨長老。

他大步走到白青麵前,怒氣低聲嗬斥:“師傅還能醫治,你都在說些什麽了!”

白青默然點頭。

“咦!楚袁,你來了!”驚喜的聲音從左厚口中吐出。

唰!

不少年輕麵孔霍然轉頭,整齊得倘若軍人。

楚袁笑了笑,走到左厚麵前,躬身一禮道:“左厚長老,別來無恙嘛!”

“無恙!你看我狀態多好!”左厚臉露笑意:“就是墨仙的情況讓我鬧心,你來了正好,玄門百藝裏麵,有沒有轉化體魄的法門?”

聽到這樣的說辭,白青和墨長老頓時來了精神,一個箭步衝到楚袁麵前,雙眼滿含期待,卻有不敢開聲。

場內眾人皆是側耳傾聽。

自從上次吃了癟,楚袁回玄星宗強補了一會玄門百藝。此刻,他不假思索道:“血續”。

左厚擺手搖頭道:“血續和奪魄我都想過,但不行。墨仙的傷來自心血和靈力。盡管有宿主也無法轉生。何況,我不支持奪舍!”

楚袁沉默。

“哦!原來玄門跟魔門很像哦,連法門都大同小異。”

“嘿!還以為什麽厲害法門。”

某高手低聲議論。

然而,白青和墨長老怒目一瞪,左厚臉色一沉。不合時宜的聲音便沉寂下去。

楚袁抬頭道:“附魂重修!暫借符兵寄養元靈,或待治好體魄時再回魂,又或許舍棄畢生修為,再塑體魄。”

左厚雙目一凝,急聲道:“有這樣的法門?舍棄一身修為能換來一具新的肉身麽?”

“可以!”楚袁肯定道:“神化五靈以上,元靈不失即可!但功成之日,此生難再入修途。”

左厚頹了下來,他搖頭道:“法門是好,可惜遲了...墨仙的元靈已被靈力感染。”

楚袁忽然感到如芒在背,白青和墨長老的目光在自己臉皮上注視,如同嗬斥:“你怎麽不早點來!”

他深知此刻白青二人心態失衡,唯恐會做出一些不應該的事。所以,他定了定神,飛快地對左厚問:“需要治療元靈的辦法嗎?”

“治療元靈的辦法我倒是有,但還是需要先根治體魄。”左厚皺眉。

楚袁問:“左厚長老聽說過血煞珊瑚嗎?”

“你有?”左厚神經反射地一個激靈。但頓了頓,他便緩過一口氣,苦聲道:“儒門的高手已經跑去北辰海問過了,可那些土著總督就是不肯拿出來。還呼朋喚友廝殺過好幾場。太難得到了...”

楚袁翻手取出血煞珊瑚遞向左厚,說:“早年在北辰海曾得到一株,但是功效甚微,隻能續命神化五靈以下...”

話未說完,左厚已經搶了過去。

他熟門熟路地以靈力承托,眯眼低頭掃視許久,驚喜點頭道:“是真的血煞珊瑚。行了行了,那個老家夥有救了!”

白青二人圍了過來。

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圍了過來。

此刻,楚袁被摒之一角,越擠越開。

白青跟墨長老打了個眼色,馬上合力護送左厚,並呼喊儒門弟子開路,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這株血煞珊瑚。

左厚等人離開了。

楚袁無所事事!

他掃視神情怪誕的眾人,聳了聳肩,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。

現在,他隻能等左厚出來宣布結果。

場內恢複安靜,雖有議論但也是秘密傳音。

端木清看到了全過程,她眸光變幻不定,不禁又淩亂了。

“楚袁,是怎麽一個人?竟然肯輕易就送出血煞珊瑚。”

“他很篤定,身邊高手環繞竟然毫無懼色。是坦然,還是自負!”

“就是這樣的人,殺了自己的爹爹,也是這個人讓母親躲在山林痛哭...”

殺意跟怪誕的想法在腦海變換,讓端木清失神發呆。

“端木姐姐...端木姐姐...”少女音兒將她搖晃,如同布娃娃一樣,扯得東倒西歪。

端木清清醒過來,不滿道:“扯那麽猛力幹嘛?都快被你扯下椅子了!”

“你睡得好死哦,不扯你醒不來。竟然能睜開雙眼睡覺,我服你了!”少女鼓起腮,不滿的表情更濃。但沒過一會,她又偷偷一笑,低聲道:“原來那個人就是楚袁,姐姐不是很崇拜他嗎?過去跟他搭訕啊!”

端木清更加淩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