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才相盜,道德玄機。安諸慮息,百骸俱理。
當楚袁睜開雙眼,隻覺得心平氣和,身體已然好轉,剩下的就隻需要好好休養幾天了。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同時也感到了詫異。
“他怎麽會擁有這麽好的丹藥?”想到這裏,楚袁不由望向穀均軒。
穀均軒的右臂還是那樣無力垂下,這段時間裏,他根本沒有做任何治療。此刻,他迎上了楚袁的目光,笑道:“沒事就好,楚師兄先行回去吧,我也該回去療傷了!”
楚袁沒有回應,望了穀均軒良久,一笑,問:“你怎麽會有這麽神奇的丹藥?還有這件法寶,應該是寶級中品的吧,威力可真大啊!”
穀均軒沉默了,一會,他才點了點頭道:“楚師兄好眼力,青暈鏡的確是寶級中品,我要靈活地掌握它可是用了很長的時間。對了,你的冰雲瓶沒帶來嗎?”
“嗬嗬,法寶消耗太大了,我又沒什麽任務,一般不會帶在身上。”楚袁苦笑道。
“哦”穀均軒回應了一聲,便不再說話。
樹林裏,又再次寂靜了起來!
良久,楚袁站了起來,問:“你還沒說丹藥怎麽來的呢?我上次去聚靈閣看了,可是貴得很啊!”
穀均軒沒有說話,而是皺起了眉頭,像是在想著什麽。楚袁見狀,不由更加好奇,他慢慢走了上去。
然而,就在楚袁步近的時候,穀均軒的身體忽然晃了晃,一個踉蹌,險些跌倒在地。
楚袁急忙攙扶,可就在這個時候,樹林內徒然響起一道笑聲。
“哈哈,不錯!”
隨著笑聲以及腳步聲的響起,一名藍衣青年出現在楚袁視野。
“景懷序!”
楚袁低呼一聲,旋即扶著穀均軒後退一步,他感到了莫大的危險。
景懷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,輕輕地拍了拍略微皺起的道袍,道:“嗬嗬,那麽緊張幹嘛,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見得光的勾當?”
楚袁麵無表情地看了景懷序一眼,搖了搖頭,道了聲“先告辭了!”便扶著穀均軒轉身就走。
“站著!”景懷序一聲暴喝,同時抬手就向著楚袁虛壓。
嗡!
楚袁隻覺得天旋地轉,一股沛然大力勢若千鈞,直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。他雙手支膝苦苦支撐,才將身體穩著,然而他身邊的穀均軒卻應聲倒下,一動不動。
瞥了眼倒地不起的穀均軒,又瞥了眼空寂的樹林,楚袁汗流滿臉,心裏不由恐慌了起來。
死在這裏,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啊!
想到這裏,楚袁隻覺得頭皮發麻,一股涼氣在背脊直落尾龍骨。他艱難地移動頭顱,看向抱胸詭笑的景懷序。
“怎麽了?怕我殺你?我可沒那麽傻!”景懷序道。
聞言,楚袁的心安穩了不少,然而景懷序接下來的話,又讓他汗毛倒豎。
“不過你也夠慘了,同門相殘啊,竟然把穀均軒打成這個樣子,恐怕要一番刑罰再掃出山門啊。哈哈哈!”
景懷序大笑的同時,伸手點向地上的穀均軒,‘哢’地一聲,穀均軒身上傳出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“你…”楚袁艱難地吐出一個字,身體就一歪,癱坐在地。無論如何掙紮,也難以動彈。
這會兒,景懷序得意地狂笑了起來,他看著狼狽的楚袁,又指了指地上的穀均軒道:“你還挺夠義氣的嘛,可你知道他是怎麽一個人?哈哈,是我讓他將引你進來的,隻是想不到,我給了他法寶,他還是一個廢物!”
頓了頓,他又繼續道:“你很不錯,比這個廢柴要好,以後跟我混吧,總比跟著莫征那小子好。我能給你內門的待遇。而且我還有整個煉器坊做後援,法寶多的是,青暈鏡不過是最低等的法寶,我能給你更高級的!”
這翻話說得極具誘惑力,可是楚袁從來就沒對景懷序有過好感,他連想也沒想,便果決道:“不!”
景懷序的臉色霎時變幻,一會,更是冷視楚袁道:“你想好了,同門相殘可是大罪!”
楚袁沒有說話!
景懷序‘哼’了一聲,同時也撤了重力術。他漫步走到滿身大汗的楚袁近前,伸手一吸,將昏迷了的穀均軒抱起,同時抬手將楚袁虛引。
“跟我去劫刑峰吧!”
…
楚袁的心很不是滋味,才離開劫刑峰兩天,就又要再來一趟,而且還是以犯事弟子的身份!
他很擔憂,但並沒有過多的驚恐。他想,自己也有傷,而且穀均軒身上還有那個鏡子法寶,這能說明很多事兒!退一步說,哪怕他們賣麵子給景懷序,要給自己定一個罪名,可這個罪名也不會太大,畢竟穀均軒隻是外門。更何況,自己還能向莫征求救,相信他會幫自己一把。那天,看他領悟劍意時的轟動,就知道他現在的地位不低。
想到這裏,楚袁的心就安穩了下來!
楚袁的猜測並沒錯,現在,他正孤身一人在偏殿等候。他還沒有資格進入刑罰正殿,這證明他的案件還沒到最惡劣的程度。而穀均軒則被景懷序帶到丹坊接受治療了。
空曠的偏殿寂靜無聲,有了一次經驗的楚袁不再傍徨等候,他又再次回憶符籙之術起來。
時間飛掠,這次的等候特別長,兩個多時辰了,可還是沒有人出現。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!
然而,在元虛門的另一邊,都天峰,卻是人聲鼎沸。
因為,突然外出的莫征回來了,而且還帶回了值得驕傲的戰利品。
二十六名魔門高手的屍體!
一時間,元虛高層紛紛派遣門下弟子拜訪都天峰。
而都天峰的主角,莫征卻是臉帶微笑地喝著酒,聽著數名頭發花白的老年師兄嘮叨。
“莫師弟,你這次可是大放異彩啊,為師門賺足了麵子。”
“是啊是哈,魔門奸細剛剛伏法,你就為師門創下這份功勞,掌門可是高興得很呢!”
“嗯,不簡單呐,你們看,這二十六人中,有4名都是玄通四化的高手,我看莫師弟的功力足以在年輕一輩中穩坐第一。”
……
聽著一大堆讚揚的話,莫征顯得很從容,他客氣地跟這些老師兄回禮,客套,可心裏卻沒有多少波瀾。因為誰也不知道,他這次殺戮的真正目的。如果說有人猜到原委,那這個人一定是楚袁。
一生醉心修煉,知己友人難得,若缺一人,足為憾事!
莫征暗歎一聲,猛地灌下一口酒。
熱鬧了一會,眾人都知道莫征喜歡清淨,不由紛紛告辭。對此,莫征也樂得清閑,他拿著酒壺,來到莫震川麵前,恭敬地行了個禮。
作為莫征的養父,莫震川對莫征甚為了解,此刻,他也捧著大葫蘆灌了一口酒,問:“怎麽突然想到去活動一下了?”
莫征一笑,搖了搖頭,仰起酒瓶就灌。
房間內一時安靜了起來。
良久,莫震川苦笑一聲,自顧自地喃喃自語:“魔門可恨,早該都殺了。”說完,他醉眼模糊地看了莫征一眼,又繼續道:“可你不同!你醉心修煉,不求名利。不到萬不得已,你是不會主動出手的。那天,如果不是你領悟劍意的時候太轟動,又有誰會知道你已經玄通五化了呢!端木佑銘根本無法跟你並論。”
莫征嗬嗬一笑,對著莫震川道:“門內排名不足為道。至於此次出行,反正他們都該死,殺了就殺了,哈哈!”頓了頓,莫征又問:“師傅,我上次的提議怎樣?”
莫震川點了點頭,道:“心性很好,他的體質能助他邁入玄通,收為真傳也不是不可能的。哦,對了,他好像被景懷序那小子給整了,現在還在劫刑峰!”
看著莫征詫異,莫震川道:“老刑跟我相交甚深,我懂得他的為人,他的弟子會秉公辦理的!”
劫刑峰
楚袁正思考得入神之際,腳步聲徒然響起。他偷偷地瞄了一眼,來人還是上次的那名中年人,隻是今天這中年人的神情不再古板,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,仿佛遇上了什麽高興的事情。但是,他身上那股嚴肅,威嚴的氣勢依然濃烈!
“又是你啊!怎麽每次鬧事總有你的份兒?”中年人坐在主位,略顯無奈的道。
楚袁馬上反應過來,忙不迭地大聲喊冤:“冤枉啊,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,我也受傷了,是被他用法寶逼成這個樣的,前輩明察!”
“哦?”
沉厚的疑問聲響起,偏暗的大殿驟起兩道冷光,落在楚袁身上不停掃視。
楚袁忽然感到渾身不自然,仿佛**在人前。
良久,中年人收回目光,又閉目的想了一會,才對楚袁道:“每名弟子得到本門法寶都會入冊登記,打傷你的又是怎麽一件法寶呢?”
楚袁一聽,頓時來了精神,他馬上道:“是青暈鏡,是景懷序給他的,他跟我說了!”
“哼!”
一聲冷哼,讓楚袁如墜冰窖。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中年人威嚴道:“你不過是外門弟子,竟敢直呼真傳弟子的名諱!膽子不少啊!”
楚袁懵了,一會,他才小心翼翼道:“一時情急,前輩莫怪!”
中年人也不想在這事情上追究下去,緩了緩,道:“穀均軒還在進行治療,你…”
這時,中年人忽然停止了說話,同時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