贏魚興奮不已,數千年陰暗歲月終於在此刻看到一線曙光。它哈哈大笑,讓楚袁離開這片天地,顯然是想馬上破困而出。
當感到地麵微微抖動,楚袁忽地想起了什麽,急聲道:“前輩且慢,這片異時空的主人還在人世嗎?”
地麵回複了平靜,贏魚開口道:“你是顧忌第一代元虛子?他回來有諸多限製。不打緊!”頓了頓,贏魚繼續憤然道:“如果不是當年的玄星宗讓天下仙門難以對抗,他們也不會回來。”
楚袁吃驚問:“當年覆滅玄星宗還有仙人參戰?”
“當然,而且還廢了好幾個!”贏魚聲音不屑,繼續說:“其實第一代元虛子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厲害,他創造這片異時空還是依靠其它高手全力支持。”說到這裏,贏魚傲氣道:“在我全盛時期,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楚袁呼出一口氣,如同放下心頭大石,但仍然不放心地問:“前輩說他回來有諸多限製,就是說,仙人還能從仙界回來?”
“屁!那破地方還算仙界。算了,以後你會知道的。”贏魚語氣不滿,但還是耐心地說:“他們從那個地方回來是有很多限製,但我真的不清楚,我們這些受氣運承認的神獸都不屑去那個地方。”
楚袁一怔,繼而心頭狂喜,他敏感地捕捉到贏魚的話所表達的含義,但仍然難以置信地問一句:“前輩的意思是說...你有仙人的實力?”
贏魚傲氣回答:“雖然本體修為隻勉強達到仙人的層次,但我先天掌握部分天地法則,對付這些小人物,倒是沒多少困難。”
楚袁喜形於色,暗道此行收獲極大。但轉念一想,又不禁小心翼翼問:“元虛門的化蛇也有這樣的實力嗎?”
贏魚哈哈一笑,歡愉道:“它哈...當年被我打傻了,現在變得一時白癡一時威武,雖然還有一點能耐,但已經不足為懼,你看它當年化形也被我折騰得半死不活就知道啦!”頓了頓,它轉而落寞道:“就可惜當年我身負重傷,雖然保住了性命,但在這個鬼地方封困多年,能力已悄然退化。要重新獲得往昔威能,沒有千年時間是別想了。”
楚袁點了點頭,剛想安慰兩句,贏魚卻朗笑一聲,繼續道:“不過沒關係,我雖然半廢,但協助你建立玄星宗還是沒有問題,仙門交戰的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做許多事了。”贏魚的聲音沉穩,繼續說:“五百年...隻要五百年,我就能恢複部分威能,就憑人傑凋零的現世代。誰也別想再打玄星宗的主意。”
贏魚的話讓楚袁增添信心,他點頭道:“事不宜遲,前輩現在就出來吧!需要我幫忙嗎?”
贏魚沒有回答,過了片刻,才沉吟道:“元虛門的人未必就願意讓我脫困,我剛剛太興奮了...”過了一會,它才再次開口:“你進來吧!加上你,脫困的把握會大一些。”
楚袁按照贏魚的指引,破開一麵鏡子般的石壁,走入最深處。
符文!
密密麻麻的符文刻畫在一塊巨大的透明巨石外壁。陣陣肅穆的氣息彌漫,縱然相隔千年歲月也不曾消減分毫。
在巨石之內,一條人麵魚身的生靈被禁錮在內,但通體金芒吞吐,生機依然旺盛。
贏魚道:“這是時空凝聚的石塊,它能封鎖住我的生機,除非我死透了,它才會直接消散。若然強行破開,元虛門的人必然會加持陣源!”
楚袁點了點頭,雙眼仔細觀察石壁上的符文,他感到晦澀難懂,暗道:“若然牛屎在這裏就好了!”想到這裏,他對贏魚道:“我應該怎麽做?”
贏魚沉默片刻,反問:“你的《玄天點星》修煉到那個層次?”
“星圖!”楚袁苦笑回答,不忙又補充一句:“天賦有限,一直未能再進一步!”
贏魚聲音略帶欣喜:“途窮同之!你悟性已經很厲害。”頓了頓,他遲疑道:“隻可惜‘星圖’還是差了點,要破開仙級的封困,單憑尋常的時空之力是不夠的。這樣吧,你用星圖將符文磨滅,我強行突破。”
“好!”楚袁點頭應是,指尖已然生出一點銀芒,抬手激射,演繹無數星鬥。
九地藏神!
漫天星沙滾滾而下,扭曲盤繞之間將巨石包圍,繼而逐漸磨滅。與此同時,巨石內的贏魚金芒大作,陣陣如同汪洋般洶湧的氣勢狂暴奔騰,欲將一切障礙摧毀。
這一天,元虛門天生異象,高天上的烏雲如同海浪般翻騰倒卷,使得方圓千裏的氣溫下降,到處一片霧氣升騰。但無論空中的水氣多麽濃厚凝聚,可就是沒降下半滴雨水。
元虛門的太上長老紛紛飛向真武殿,各施手段維護一塊拳頭般大小的仙晶。
賈長老不住搖頭苦笑道:“想不到他那麽貪心,竟然想將贏魚釋放出來!”
鍾長老眉頭緊皺:“我是沒想到他有這個能力協助贏魚脫困,我們對他的了解還不夠...”
這時,各長老聽到二人對話後,其中一人道:“楚袁的能力讓人驚訝,雖然說,他會是最有力的盟友,但人心叵測,將來難免成為大敵。”
“不如趁今天就將他...”
“不可,先不說他身在異時空我們不好動手,若然被他逃脫,將來站在敵對一方,我們會變得更加被動。”
“就他區區一人,能影響天下戰局嗎?”
“他不能,但玄星宗可以。玄星宗的名頭太過響亮,時至今天依然讓人震撼。而且,這裏還有一條贏魚,這都是不可忽視的潛在威脅。”
“當年,第一代玄虛子為了得到部分玄門百藝和玄星劍訣,無奈地承擔封困贏魚責任,這一直是本門的困擾。”
眾多太上長老合力維持,但仍然感到吃力。
賈長老想了想,忽地開口道:“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,浪費時間不單止還虛耗我們的功力,太過得不償失。除非有更強大的外力,不然我們還是放棄吧!保留實力迎接即將到來的混亂廝殺更好!”
“你傻了?讓贏魚出去,恐怕千年之後,我元虛門將麵臨難以抵禦的劫難。”
鍾長老沉吟道:“化蛇前輩正在閉關尋求下一次的脫變,根本無力幫助我們封困贏魚,而一些神化七靈的前輩高手則仍未返回。我們勝算不大,與其虛耗僵持,不如給楚袁一個人情。”
賈長老點頭接口道:“贏魚恢複需要時間,但不要忘記,化蛇前輩也在恢複。而且仙魔爭鬥恐怕無法真的將對方完全剿滅,這場廝殺的時間不會太長。我們還是有許多機會!”
他說得隱晦,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,在一番思量過後,一名太上長老率先開口。
“我讚同!爭取在百年時間內將仙門重新整頓,同時驅逐魔門。等可以騰出手來的時候,玄星宗也不見得能成氣候。”
一番短暫的交流,眾太上長老終於意見統一。
賈長老掌控陣源,對異時空的楚袁道:“楚袁,既然你執意帶走贏魚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麽,此後路途不易,你的確需要助力。我現在就撤掉陣源讓你們離開。希望你不要忘記早前的承諾。”
處身異時空的楚袁怔了怔,繼而麵露笑意道:“自當不會忘記!”
轟!
高天上的烏雲被轟開一個橢圓裂口,溫和的光線從其中投射而下。使迷蒙的霧氣世界擁有了勃勃生機,而武真閣因此變得神聖而又充滿活力。
“哈哈哈!終於出來了!”
贏魚激動狂笑!
多年囚困終於迎來了轉機,歡愉的氛圍渲染了整個天地。
轟隆隆隆...
真武殿上空,虛幻的時空顛倒變換,現實跟虛幻交替產生了無數不屬於現實的畫麵片段,一如海市蜃樓總展現得無垠無源。
漸漸地,虛妄淡化,高天之上顯現一座虛幻的懸浮山體,它通體都是岩石構成,沒有任何植物,但卻流露出不亞於元虛門的鍾靈之氣。
終於,山體由虛變實!
轟!
一股沛然氣勢誘發了內心最深處的原始震撼,就連遠處的元虛殿也相對黯然失色。
這就是玄星宗的主峰!
此時,贏魚的聲音響起:“是我玄星宗的東西,我自然會帶走!”
眾太上長老麵麵相覷,但又無可奈何。
忽然就在這個時候!
尚未平靜的虛空徒然響起古樸的聲音:“楚袁,你說過要帶我出去,帶我走吧,我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。”
“是老桃樹的聲音!”處身玄星峰山腰的楚袁轉頭看向贏魚,期盼問:“能帶上嗎?”
贏魚化身為一名中年大漢,他豪氣萬千道:“帶!能帶走的都帶。”
“不可帶走老桃樹,他不是你玄星宗之物。”
“贏魚休得放肆!”
話音剛起,無數暗金色的光絲仿佛蜘蛛網一般封鎖虛空,與此同時,數條人影電射而至,攔阻在玄星峰跟老桃樹之間。
贏魚冷哼一聲,袖袍揮動,猛地在高天卷起狂潮。
那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浪潮,是真實的存在而非虛幻,而且陣陣陰寒的氣息讓地麵上的植物枯萎,生靈無力倒地。
當浪潮出現的刹那,數名太上長老急身飛退,驚呼道。
“水之精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