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黝老四看到淩展圖的時候,眼中閃過一縷失望,他安慰道:“沒什麽,隻要勤快做事,丹藥還會有的,你還年輕...”

淩展圖隻覺得鼻子一酸,低下了頭:“爹爹...對不起!”

黝老四伸手摸了摸淩展圖的頭發,雖然滿是失落,但仍然輕聲安慰:“沒什麽大不了,你隻管好好修煉,至於丹藥的事,爹會給你爭取!”忽然,他話鋒一轉,問:“對了,跟你同去的那個小哥和小姑娘呢,他們成為外門弟子了嗎?”

淩展圖搖了搖頭,道:“沒有,他們也回來了。隻是在中途忽然改變了方向,說直接回家!”

黝老四沉默了片刻,繼而認真對淩展圖道:“他們沒說什麽嗎?好像...一些反常的話!”

淩展圖想了想,搖頭並詫異問:“爹爹,你這是什麽意思?他們沒多說什麽,反而心態出奇的好,既沒有抱怨,也沒有太多的失落!”

“這就對了!”黝老四喃喃一聲,繼而謹慎地左右掃視一眼,壓低聲音說:“你知道他們住過的房子是怎麽一個模樣嗎?”他吞了吞口水,心有餘悸地沉聲道:“是劍氣,地麵的木板都被切割了開來,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,這劍氣的威力已經相當接近劍意了!劍意,你知道嗎。那是很多玄通修者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領域。很可怕的。”

淩展圖呆了!他從沒有懷疑過他父親的話。但他無法想象,那一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兄妹竟然有這樣的能耐!

“劍...劍意?”

“不是劍意,但也相差不遠!”黝老四肯定地點了點頭,繼續道:“可惜你沒跟他們同行,如果再有機會見麵,一定把握好這個機會!”

淩展圖心感震撼,他點了點頭,木然地返回自己的小木屋。可是沒過半天,他又精神抖擻地跑到河邊,“蓬”地一聲,下河捕魚,玩得暢快淋漓。

然而,當他帶著數尾河魚準備做晚飯的時候,竟意外發現黝老四失蹤了。他急忙向鄰居打聽。

“鱷子叔,你見過我爹了嗎?”

“嗬嗬,展圖啊,你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。黝老四出去了,見你在河裏到處遊逛,所以沒喊你!”

“爹爹去那裏了?”

“是這樣的,雲濤門這次派去探查采花淫賊的隊伍竟然找不到人。所以啊,雲濤門對外發布通緝命令,就說隻要提供采花淫賊的線索,就能得到一顆‘元精丹’。你父親聽到消息,馬上就出發了!”鱷子感歎道:“你嬸嬸快生孩子了,不然為了一顆元精丹,我也願意去一趟。”

......

楚袁相當鬱悶,他看著不停低吼的獬豸和懶洋洋的牛屎龜,無奈道:“為什麽要逃跑,你們還不能幹掉那些小雜兵嗎?”

牛屎龜抬起頭,雙眼靈光閃爍:“誰說是小雜兵,裏麵可是有四個玄通八魄,兩個玄通九魄。獬豸自認不夠他們打,你又不允許我使用陣法。怎麽打?當然躲起來啦!”

“鱉屎的!不能用陣法你就沒其他本領了嗎...”楚袁不禁咆哮。

牛屎龜白眼一翻,慫下頭,對楚袁不理不睬。

武芸兒在一邊嗬嗬笑道:“哥哥,這也不能怪他們,這次來的可是玄通境的中堅實力!我想,他們不會輕易離開的!”

楚袁無奈點頭,對牛屎龜跟獬豸道:“你們就在附近溜達吧,剩下的事我來做!”說到這裏,他轉頭對武芸兒道:“你也該回參霞宗了,我們分開行動,不能讓人發現你跟我同時出現!”

武芸兒低頭想了想,遲疑道:“可我還是想跟哥哥...”

“回去吧!等這裏的事情完了,采花淫賊也就死了。我也會秘密潛修,如果有什麽事,就去參霞宗跟儒門交界的大戎帝國找我!”

武芸兒還想逗留,但看到楚袁堅決的目光,她低頭沉思片刻,最終無奈點頭:“哥哥小心,如果事不可違千萬不要勉強!”

楚袁點了點頭,又是一番別離祝告,目送武芸兒離開。

這片地域因為采花淫賊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,凡人不敢行走,玄通修者也不敢落單。作為城鎮主幹道,這裏安靜得可怕。

一隊十數人的隊伍在周遭山林徘徊,為首三人更是身穿真傳弟子的裝束。

“師兄,我看那個采花淫賊是跑了!”

“對!這次由我們三人帶隊,這份威勢足以讓所有人聞風而逃。”

“明師弟,還是小心為妙,在早段時間,可是有兩名玄通八魄的師弟折在此地,而且至今屍骨都還沒找到,可見對手的手段是何等凶殘!”

“師兄太緊張了吧,普通修者跟我們根本沒有可比性,我們可是真傳弟子,不說其他,就攻殺手段就比他們要強得多!”

“總之...咦!好重的血腥味!過去看看。”

一行十餘人駕馭劍光,小心翼翼地飛入一片樹林。

樹林內,奇怪的腐蝕氣味久久不散。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具屍體,他們皆是衣衫破爛千孔百瘡,身體的某些部分更是被腐蝕得露出了森然白骨。

麵對如此情景,眾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冷氣。

其中一名內門弟子驚呼道。

“竟然有一名真傳師兄。是誰?”

“看不清楚...麵部都被腐蝕得變形了。好恐怖!”

當某人說完這一句後,樹林內忽地寂靜了起來,大家都沒有再說話的意思。

凝重的氛圍彌漫開來!

踏!踏!踏!

腳步踩在枯葉上的聲音由遠而近。腳步很沉穩,移動的速度也並不迅速。但就是這麽簡單的腳步聲卻仿佛擁有無窮魔力,它能讓人心神淩亂不知如何是好。隻靜靜地等待聲音的源頭出現,甚至沒想過要做些什麽準備。

楚袁看著怔怔出神的十數名雲濤門人,笑道:“就隻有十來個人嗎?虧我還把血腥味都吹出樹林。”頓了頓,他又愉快道:“也不錯了,再殺三名,就有十個真傳弟子死在我手上了!”

或許是楚袁開了口聲音將無形的壓抑打碎。又或許是他的真身出現,讓眾人消失了臆測的恐懼。一名真傳弟子猛地暴喝道:“淫賊,你究竟是誰!”

“我不是淫賊!”楚袁笑了笑,忽然又喃喃道:“可惜腐蝕的威力太大,這樣殘破的屍體不好拿去交給藍瞳妖猴。可這樣的環境很不錯,九幽的氣息足以混亂使用技法時所產生的波動。”

金光在指尖凝聚。

它是單純以靈力構建,但卻跟天上的星鬥共鳴。就隻有一點星光,便跨域了虛空層麵,閃爍間勾勒出變化萬千的光帶,在眾多玄通修者之間迂回折返。

噗噗噗...

一具具身體倒下,幹脆利落!甚至沒有多餘的聲音。

屍體被轉入納寶囊。楚袁閉目感應片刻,轉身一步跨出,又再次投入屠殺的過程之中。

數日時間匆匆...

這數天時間裏麵,雲濤所派出的高手竟然無一人再回傳消息,這情況足以表明太多。對此,雲濤門再難保持平靜,當代長老級別的高手紛紛領隊,探索一切可疑目標。

一處群山環繞的沼澤地上,一名身穿明黃道服的老者領著兩名真傳弟子探查可疑痕跡。

兩名弟子低聲交談。

“這裏曾經有本門弟子停留過,並就在此地失去了氣息。可奇怪的是,為什麽沒有廝殺打鬥的痕跡?”

“隻有一種可能,就是皆被一擊致命。”

“嗯,對方恐怕是神化境的高手!”

聽著兩名弟子議論紛紛,明長老思索一會,沉吟道:“你們沒感覺到嗎?這裏還隱隱有一絲奇怪的氣息未曾消散。好像...好像是煞氣...不對,又好像是死氣!”

“師傅懷疑是魔門的高手?”

明長老沉聲道:“不肯定!濟林,你馬上返回本門,將這裏的情況回稟掌門師兄!”

“是!”濟林轉身離開。

然而,他還沒飛出百丈,一點金芒徒然掠過,無聲無息得如同霎時流星。

頃刻間的變化使明長老施救不及,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神秘人將自己的弟子擊殺。他想悍然出手,可當他感到對方氣息的時候,卻猶豫了起來。

楚袁將那名真傳弟子的屍體收走,淡定地轉過身,望著明長老,嗤笑到:“當師傅當成你這個模樣,也算是天下罕見。你怎麽不問我會如何處置你弟子的屍體?”他的話音越來越低沉,往年的一幕幕已是湧上心頭:“哦,原來修為不見爭長啊。當年一別至今,看來你已經沒有多少提升的潛力!”雙眉一揚,見對方沒有開口,他又繼續道:“我記得還有一個叫菊長老的家夥,他還沒死吧,怎麽沒看到他帶人前來?”

聽著調侃的聲音,明長老認真打量,漸漸地,曾經的記憶複蘇,他不禁失聲驚呼:“楚袁,你還沒死!”

“死了!又活了!嗬嗬,今天是來帶你去九幽定居!”

明長老臉色忽紅忽白,但片刻後,他卻歎了口氣,輕聲道:“當年不過是門派之爭,讓你卷入了旋窩。可是福禍相依,讓你走入元虛煉心洞也成就今日的神化三靈。冥冥天意,你還有什麽不能釋懷?”

楚袁忽然笑了起來,雪白的牙齒張開,卻沒有感到笑意,隻有淒涼在空氣徘徊,還夾帶著一份淩厲的殺意。

“明長老年紀大了,腦袋不好使了吧!當年你既然說我是玄星宗的傳人,怎麽會不知道武飛叔叔跟我的關係!還有那個菊長老,你們的元靈會是最好的祭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