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石屋內青光粼粼,一件刻畫了無盡星鬥的道袍懸在空中,看那暗瓦的光華,可見魄力已經非常凝聚。輕輕擺動,飄逸之態與真實無異。
楚袁暗暗呼了口氣,將道袍納入玄宮。
從這刻開始,楚袁就要分出部分魄力來溫養元靈護甲。待它成長到能自主吸取靈氣的時候,才算真正的大成。而在這段時間,楚袁的修煉進度將會變得緩慢。
“大不了覓地潛修,先將護甲大成,再出來行走天下!”
楚袁暗下決心,同時睜開了雙眼。
然而,眼前的一幕讓他破口大罵。
“兩個敗家的玩意。”
隻見牛屎龜和獬豸伏在地上呼呼大睡,濃烈的酒氣散發而出。而在它們身邊,兩個酒囊倒在地上,幹癟癟的,地麵還有一灘酒跡。
楚袁快步走了過去將兩個酒囊拽起,搖了搖,臉色變成了鐵青。它舉起酒囊在口中倒了倒,僅僅隻有兩滴入口。
他雙目血絲乍現,隻覺得一股熾熱在心窩直竄腦門。“嗡”地一聲,大有馬上要破壞一番的衝動。
“鱉屎的,喝醉了吧!五十玄晶啊,一頓被你們喝光了...”
然而他話音剛落,忽又沉默了起來。心忖靈魄釀不是普通飲品,其中靈氣的活躍程度非常可怕,二獸能酒液飲了大半,難道身體就真的能承受得起?
想到此,他急忙為二獸檢查一番。
“竟然沒事?”
詫異的神色在臉龐一閃而過,繼而皺起了眉頭,沉思良久。
“等醒了之後再盤問。”頓了頓,楚袁又不禁狠聲道:“越來越囂張,不立個家規還真的無法無天。對,不能讓這種歪風邪氣盛行下去。關你們禁閉!”
說完,他將二獸都收了起來。拍了怕衣服,惋惜地看了眼地上的酒跡一眼,歎氣地推門走出了房間。
今天,左氏的數座山頭都詭*一片寂靜,眾多巫門子弟皆忙碌地往來行走,但就是不發一言。
砰砰砰!
楚袁敲擊左途的房門,但久久沒有回應。
一名路過的巫門子弟對楚袁道:“所有的巫門子弟都去祭台那邊幫忙了,房間內不會有人的!”
楚袁一怔,問:“什麽時候祭祀巫主?”
“就明天嘛!不說了,我趕時間!”
說完,這名巫門子弟急匆匆離開。
楚袁聳了聳肩,他想去看看巫主祭壇,可想了想又覺得不適合。無奈之下,他隻好到處遊蕩起來。
“楚袁,有空就來喝杯茶吧!”
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“左厚長老!”楚袁轉過身,掃了眼空無一人的周遭,下意識地又將目光投向山頂。
“上來吧,我們一起聊聊!”
楚袁點頭,懸空飛上了山頂。
長老的房間裏麵,除了左厚之外還坐著一名黑袍中年人。
左厚對楚袁笑道:“這是黑巫族的曲喚長老,他代表黑巫族來參加我們的祭祀儀式。”
曲喚對楚袁點了點頭,道:“一段時間沒見,你精神了很多。”
楚袁苦笑一聲,道:“又見麵了。其實,你們的手段還真的很可怕。”
“落魂引?”曲喚哈哈一笑,繼續道:“是不錯的巫術,但對你恐怕還不夠。”他看了變了麵色的楚袁,繼續笑道:“放心放心,我不是來找茬的。也不會對你下手。安心坐下來吧!”
左厚搖了搖頭道:“都怪你們凶名在外!”
他伸手虛引讓楚袁坐下,微笑道:“黑巫族的手段雖然狠辣,但行為還不算大惡,那天晚上,就是曲喚出手救治那名青年的。”
楚袁看著曲喚,想了想,點頭道:“也是,那天晚上,你很多機會。”頓了頓,他遲疑地問:“曲氏一族在黑巫族裏麵是大族吧!”
曲喚雙眉一揚,指了指楚袁,搖頭笑道:“你啊,哈哈,對黑巫族有心理陰影了!如果我承認是最強大的一族,你是不是就能找到平衡,認為黑巫族就僅此而已?”
“嗬嗬!”左厚爽朗一笑,對楚袁道:“曲氏一族能代表黑巫族來參加祭祀,可見實力超然。”
楚袁略鬆了一口氣,但對曲喚依然警惕。
曲喚臉色古怪地看了左厚一眼,笑道:“你還是太過仁慈,這樣會害了他。”他轉過臉對楚袁道:“話雖如此,但你也知道大巫的存在,他們可都是神化六靈以上的高手啊。麵對他們,所謂的大族又算得上什麽呢!”
聞言,楚袁暗抽了一口冷氣,沉吟道:“我曾去過魔門,那裏的君主也就神化四靈左右。那巫門...”
“不是你想象這樣的!”曲喚擺手道:“魔門的君主等同仙門掌教,在他們身後還有高手。隻是,這些高手都經常閉關不出,極少露麵而已。”
“哦!我還以為魔門就隻有一個魔帝深不可測!”
“魔帝固然了得,但那也是因為他掌握了魔門的秘密以及仙器。若論真正的中堅實力,還是背後的高手!”
楚袁點了點頭,歎息道:“我以前太過異想天開,或許開山立派根本就不是我應該想的!”
曲喚斜了左厚一眼,對楚袁正容道:“我也不拐彎抹角,今天請你來,就是為了這件事。”他輕咳一聲,道:“聽聞你是玄星宗的傳人。那麽,你對玄星宗的玄門百藝又懂得多少?”
楚袁詫*看著曲喚,不言不語。
曲喚幹咳一聲,難得地尷尬一笑,道:“聽聞玄星宗的符兵之術能起死回生,讓生靈另類轉世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?”
楚袁神色警惕地盯著曲喚,嘴角抽了抽,道:“這跟你沒什麽關係吧!”
“就是有了?”曲喚頓時興奮了起來,不住點頭道:“有關係,很有關係。巫術的最終目標就是為了起死回生,是那種不受修為羈絆,能將一切生靈複活的手段。”
楚袁皺眉不已,不由沉思起來!
坐在一旁的左厚尷尬一笑,道:“這對我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。希望...嗯,希望你能夠給一些幫助!”
楚袁沉默了!
對於左厚,楚袁一直心生敬重。既是因為他為自己治療,也是因為他的品德。而此刻,麵對恩人的請求,他卻感到了為難。
“長老曾救我...”
左厚揮手阻止楚袁的話,笑道:“救你是我巫門宗旨,不可混為一談。”
楚袁一怔,繼而笑道:“若無長老救我,我早已不在人世。還有什麽符兵之術可言。”他呼出一口氣,轉而問:“兩位長老是想知道完整的符兵之術,還是隻要那種讓生命轉變的理解?”
“隻要理解即可!”左厚微笑點頭。
楚袁低頭想了想,組織一下語句。許久,他抬起頭,張了張嘴,忽而一陣皺眉,有種不知如何開口的感覺。
曲喚笑了笑,道:“也許我應該先跟你說說巫主的事跡,這樣能讓你更易闡述重點!”
他看了左厚一眼,略一沉吟,便開口道。
“在遠古時代,巫門中,女性稱巫,男性稱覡。可見體係林立、混亂不休,同門相殺也是時有發生。而我們偉大的巫主就是出生在那個年代。”
“巫主在八歲的時候飽經生離死別,此後他孤身一人遊曆天下,曆盡生關死劫,隻為成就萬人之上。就在他四十歲的時候,旅途巧遇巫女,相約結伴天涯。不久後,神化境的巫主雄心勃勃,欲雄踞一方。可惜,他失敗了!巫女也在那一役中隕落。”
曲喚歎了一口氣,繼而臉露敬仰之色,他瞥了眼神態稀鬆平常的楚袁,正容道:“如果僅僅如此,或許你還不會肅然起敬。”
他略微舔了舔嘴唇,繼續道。
“巫主帶著巫女的屍體殺出重圍,回到了他父母的墳前。並立下誓言:此生必得重生之法,救贖蒼生回轉人間。若不領其法,願永墮沉淪!”
“此後,巫主化身乞丐,遊走於蒼生大地,既為救治眾生,也為領悟重生之法。天下間都流傳著他的事跡。”
“某一天,巫主再次回到荒蕪之洲,並在他父母的墳墓周遭建立了道場,從那天開始,他進行了長時間的閉關。”
“直至...直至千年之後,荒蕪之洲上空的天宇忽然崩塌,並降下了祥和光芒,一如晨曦臨世,給人萬物帶來勃勃生機。那一天,自然歡騰,世間平添靈氣,竟神奇得能讓重傷之人瞬間治愈。”
聽到這裏楚袁不禁動容,雖然不完全相信曲喚的講述,但能讓眾多神化高手代代相傳,估計當年的情景也不會相差太遠。
曲喚笑了笑,繼續道:“還沒完!以後的事才是我們一直堅信,巫主並沒有隕落的真正理由!”
他微微吸了一口氣,定了定神,繼續道。
“當年天地生出異象,讓眾多凡間高手惶惶不安,而就在異象消散的第二天,巫主道場的上空回蕩著他的聲音:錯了、錯了!盡管我能將你們重生為人,也無法恢複你們的記憶。難道我會用對你們的記憶來成就三具行屍走肉?”
“爹!娘!...”巫主聲音悲涼:“我搜遍大千世界也要將你們的記憶尋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