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袁緊緊盯著煌君,沒有說話!

煌君想了想,一笑,道:“武飛是玄星宗的傳人,我看,你就是他的傳承者吧。嗯,一定是,那麽,我先說說我的事。”他微微低頭,沉吟片刻道:“當時,我發現魂君一脈的人探查你們的小漁村,而且去的都是高手。所以,我懷疑了,在把他們殺了之後,得知武飛就是當代的玄星宗主。而且我還知道,玄星宗主手上會有一指、一冊。分別是《玄天點星》,以及一卷鐵冊。我想,這兩件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力。所以,我去找他了。可惜…我死了。幸好我已經修出身外化靈。寄居在你的手腕上。”

“那鐵冊是什麽?”楚袁忽然問。

煌君一怔,搖頭道:“不清楚,隻聽說是玄星宗的本源之物。”他微笑地看著楚袁,道:“看來,武飛還沒跟你說清情況啊,難道你不是下一任的宗主候選人?就可惜了那份鐵冊,它的價值比《玄天點星》更高。”

對於煌君的挑撥離間,楚袁心裏明白,當即也不廢話,直接道:“殺你的人叫墨仙,他在小漁村隱居了一段時日。”

煌君臉色大變,一會,便苦笑道:“怪不得,原來是他。好吧,我不想知道他在那裏了。對了,你們還有聯係嗎?”

楚袁看了煌君一眼,道:“早段時間見過一次麵,他想將你抹殺,可又怕我根基受損,最終沒有動手。嗯?你很怕他!”

煌君道:“能跟魔帝交手一天一夜而不死的人,沒幾個!”

“魔帝是不是死了?”楚袁問。

煌君想了想,道:“不知道,可魔帝功參造化,不會輕易死掉,估計是在閉關鑽研什麽。”

楚袁看了眼周遭的環境,問:“這是那裏?我為什麽不能動!”

煌君忽然笑了起來,道:“這是識海。隻能寄存‘靈’,你隻是玄通修者,‘靈’還沒得到修煉,當然模糊扭曲,不能自主。”

楚袁皺眉不已,自己不能動,煌君卻可以,那麽自己將會很被動,想到此,他問:“你寄居在我體內,什麽時候離開!”

“要走的時候就走,不想走的時候自然留。”

“不走,我遲早殺了你!”

“好啊,我等你!可你的修煉速度太慢了,為了讓你能早點殺我,我教你如何提升修為。”

聽到煌君的說辭,楚袁懵了。他下意識地說:“你能教我什麽。”

“哈!你的功法和技法已經成型,我能教你的隻有經驗和方法!”

“你會那麽好人,有什麽陰謀!”

“你就是衝動!”煌君笑了笑,繼而自顧自地說:“修者需要經過煉體境、玄通境和神化境。神化境之後就是仙人了。這個我不懂。但是,煉體境煉氣血、玄通境煉體魄,神化境煉靈。這是肯定的事實,你現在就需要一個強大的體魄,這需要龐大的靈氣和魄力。”說到這裏,他停頓了良久,才笑道:“你醒了之後,一直往西飛行,找到一個叫麟吼山的地方,那裏有一個福地足以讓你提升修為。”

隨著煌君話音剛落沒多久,楚袁忽地感到大腦脹痛!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,隻覺得天旋地轉,當再睜開雙眼的時候,眼前的景物已然產生變化。

他躺在地上,這裏是一片荒野山地,到處亂石林立,荒無人煙。

體內魄力消耗得幹幹淨淨,身體虛弱得不想動彈!他索性閉起雙眼,就地調息。

日月交替,荒山寂靜,曾有野獸臨近,都被楚袁突然湧現的煞氣所驚走。

楚袁的體魄逐漸恢複,又再具活力,他站了起來,活動一下身體,繼而低頭沉默。他知道,自己體內的怪物終於蘇醒了,自己的與它的對持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!

“紅斑落腕,半生命途已定!”

他喃喃自語,緩緩升上高天,向著西方飛去。

對於煌君,楚袁有著無限怨恨,也有著從心底而起的恐懼。他曾經想過去西洪城,找墨仙幫忙,但最終還是被理智給否決掉。現在的煌君已經有了獨立意誌,就怕自己還沒找到墨仙,他就向自己發動突擊。如果真的生死相搏,死的那個肯定是自己。

飛行了月餘,楚袁終於在一個小城裏打聽到麟吼山的所在。同時也聽到一個惱人的消息。

“你聽過了嗎?四大仙門聯合發出追捕令,說是要抓捕一個叫楚袁的人。”

“真的假的?這個人很厲害嗎?竟然要四大仙門聯合追捕?”

“不清楚啊,天下的說書人都在傳言,肯定不會空穴來風!而且聽說啊,隻要提供行蹤都能得到仙門的重賞呢!”

“這事我倒聽說過,這楚袁啊,原本是元虛仙門的人,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勾結妖邪,在那個…那個什麽大戎帝國濫殺無辜了,聽說啊,當時死了很多人呢。”

……

楚袁聽得火冒三丈,右手食指不停擺動,大有殺人滅口的意思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個無門無派的老頭。

“肯定是那個該死的老頭。鱉屎的,煌君,你當時怎麽不把他幹掉,真他媽的丟臉!”

他發了一通脾氣,便再次升空而起,往麟吼山飛去,此刻的他不再大搖大擺地駕馭劍光,而是特意壓製飛劍的光華,盡量避免被修者發現。

就這樣,他鬼鬼祟祟地來到了一座形狀怪異的大山上空。

這便是麟吼山!麟吼山的山體非常怪異,竟然呈現凹形。而且凹下去的部分非但沒有積水,反而草木茂盛,甚至還有小獸出沒。

“很奇怪的地方!”楚袁癟了癟嘴,又喃喃道:“煌君那廝,怎麽就找到這個地方?可是,靈氣很一般嘛。還說什麽修煉寶地。隨便找個山溝也跟它差不多。”

他降落劍光,略微打量一番,就開始一番探索。

內側山坡傾斜,此處一棵兩人合抱的老樹斜外生長,在老樹幹的一邊,有著一塊巨大的山石。

依照楚袁觀察,這裏就是穴的所在!

轟!

山石被推開,露出濕潤的土地!

“就這樣?不是地穴?鱉屎的,煌君你丫的騙我啊!”

楚袁心火大熾,不停破壞地麵,“轟轟轟”的爆破聲不斷傳出,驚得鳥獸絕跡。

良久,看著已有數丈深的大坑,楚袁呼出一口氣,無奈搖頭。

他來回走動數步,想了想,複又坐下,一會,他神經質地站了起來,同時體表青光閃爍,可多久,又是青光寂滅!

他像是螞蟻爬上了身,不停進行著無厘頭的動作。最後,他咬了咬牙,一拍大腦,取出了獬豸獨角。

指尖耀起了青光,迅速在獨角上刻畫。

時間飛掠!

噹!

響起如同金石般的聲音。獬豸獨角的紋理終於修補,並且加固。楚袁掐動法訣,魄力灌輸其中。同時心裏暗暗自語:“多一份實力,對抗魂君也多一分把握!”他想到了獬豸爆發時的威能,如果真能讓它複蘇,那麽它要幹掉煌君,簡直輕而易舉。

吼!

低沉的吼叫響起。獬豸幼獸睜開迷糊的雙眼,晃了晃腦袋,看了楚袁老大一會後,便歡呼一聲,撲到他身邊磨蹭了幾下。

“你…你還記得我?你沒失憶嗎?”

獬豸眼神迷惑地看了楚袁一會,點了點頭,嘶叫一聲,表明認識楚袁,一會,它又低下頭想了很久,最後無辜地搖了搖腦袋。示意什麽都記不起!

楚袁想了想,想道:“也對,我是修複原來的紋理,你不應該把我給忘記才是!”他肯定地微微點頭,繼而打量起獬豸的變化。

隻見獬豸依舊身體虛幻,與從前無異。實力還是煉體六變左右,還是那麽天真活潑,隻是,它活潑得有點過分。此刻,它就抓著麵前的大樹不停搖晃,抖下漫天枝葉,漸漸地,它可能覺得不夠頂癮,幹脆爬上大樹,化身猿猴,蹦來蹦去。

忽然!

吼吼!

獬豸發出了急速連貫的咆哮,它變得惶惶不安,到處張望,像是在尋找什麽。‘嘭’地一聲,它躍下地麵,開始在整個麟吼山內奔跑。尋尋覓覓之間,不時低吼一聲。

楚袁感到怪異了,隨即懸空而起,尾隨著它。

夜!

這一晚是月圓之夜,高空的月色特別明亮。

忽地,獬豸抬起了頭,緊緊盯著皓月,怔怔出神。一會,它人立而起放聲咆哮。

吼!吼!

刹那間,夜間蟲鳴絕聲,驚得夜寐的鳥雀亂飛。然而,獬豸卻越吼越猛烈,透露出憤怒和不甘。

楚袁緩緩飄到小家夥麵前,仔細打量一番。他不禁晃神,隻見獬豸那充滿稚嫩的大眼睛灌滿了淚水,月光下顯得楚楚可憐。

它為什麽哭了,怎麽會如此反常?

楚袁腦中疑惑頓生,到處打量一眼,無果,不由把目光一次移向獬豸。漸漸地,他像是發現了什麽,抬起頭,看著高天的圓月。喃喃自語道:“月、獬豸,麟吼山?”他看著獬豸那像極了麒麟的身體,不禁失聲問:“這是你的家?”

可能是聽到楚袁的說話聲,又可能是小家夥哭累了,它霍地前肢落地,兩眼婆娑地對楚袁點了點頭,想了想,又是迷糊地搖了搖頭,顯得不明所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