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大仙門的英傑比試大賽將選定在元虛門舉行。這對於元虛門來說是一件盛事。但眾人其實心知肚明,這是其他三大仙門來找場子了。隻因,十大英傑之中,玄虛門就有四人,而且莫征位居十大之首。

這一日,元虛門山外,大型飛行法寶接踵而來,各弟子更是忙得不可開交,來回走動,一邊迎接和安頓眾多貴客,一邊整頓場地。就連門內長老也難得頻頻露麵。使得氣氛熱烈。

作為都天峰的真傳弟子,楚袁本該也到山前跟眾人打個招呼,混個臉熟。但他沒有,此際,他正坐在一處山峰峰頂,吹著山風,靜靜發呆。

與其說時間改變一切,不如說改變一切的是大千世界和那滾滾紅塵!

當楚袁再看到那一抹倩影,忍不住心潮起伏,卷起那滔天巨浪瞬間粉碎了他的興奮,但又不能泯滅過往的記憶。他猛的晃動腦袋,盡可能可想象高興開心的事。但一切仿佛都變得索然無味。唯有淡淡憂愁繚繞心間,它偏離了脈動的頻率,一牽一扯的,隻會讓內心更加淩亂。

啊…

楚袁奮身而起,全身氣勢盡開,驚得山林沉寂,鳥雀垂地。一波波青色的光波不斷向外擴散,如同驚濤拍岸,卷起漫天塵煙。有那麽一刻,他揚起了手指,一縷碧綠精光化作圓點,就要破壞對麵山體。但是,他強自壓製了下來。下一刻,青光盡散,他跌倒在地,雙手支撐地麵,氣喘如牛。

另一邊,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在元虛子的陪同下步入元虛門。忽然,他抬頭看向群山一會,繼而對元虛子笑道:“後生可畏,這個下馬威來得好,足以讓那些小家夥知道人外有人!”

說話的人,正是六返門掌門,宿星淵。

元虛子皺眉,道:“宿掌門見笑,可能是那個弟子在修煉!”

“貴門的此名弟子絕非寂寂無聞,就不知道是誰?”宿星淵一笑,瞥了眼身後的一名青年。

此人渾身肌肉發達,毛刺頭,神情冷峻,盡管麵對兩位掌門也不曾流露出其他神色,他靜靜跟在宿星淵身後,骨子裏充斥著一股傲氣。他便是宿星淵的兒子,宿遠誌。

元虛子也看了宿遠誌一眼,笑了笑,道:“是楚袁!”

宿星淵嗬嗬一笑道:“恐怕絕不再莫征之下,這兩年來,他進步不少啊。”

“那裏,年輕人年少氣盛,還望貴門高才,挫敗他的銳氣才好!”元虛子說得謙虛,可神態卻硬朗得很。頓了頓,他笑道:“宿掌門親自來我元虛,讓本門增色不少。就讓年輕人相互磨成一些火花,將來更好接續友誼。”

“對!”宿星淵點頭道:“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鬧吧。我們幾個老朋友也該好好聚一聚!”

……

山峰上,楚袁挺身站立,山風將他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!

兩年勤修,他放棄了真元化形,將一切魄力都匯聚到指尖構成圓點。剛剛的那一指,他自問能破壞山體,讓它崩塌。但是,下意識卻製止了自身的做法,這讓他內心更加矛盾。

抬腿,一步踏出,他回到了都天峰!

“回來拉,不去看看其他門派的人嗎?”莫震川出現楚袁麵前,今天,他難得沒有帶著那偌大的酒葫蘆。

“師傅準備去山門走走嗎?”楚袁無精打采問。

莫震川笑了笑,道:“也該去走走!走吧!”他不由分說,卷起楚袁直接去到元虛山門。

山門處熙熙攘攘,各弟子來回走動!

一刻鍾過去,莫震川麵對眾多弟子和其他門派的人都隻是點頭示意,並不熱情。像極是一根隻懂得點頭的木樁。但是,他的脖子卻伸得長長的,一直望著山外的情況。

此時,又有一艘飛行法寶停在山門外。莫震川看了眼法寶的標記符號,別過頭不理不睬,隻等對方上山。

這一行十餘人,其中兩名老輩人物帶隊。隊伍中,楚袁猛然發現兩個熟悉的臉孔。

申屠譜基和利原!

看到申屠譜基,楚袁還沒多大的反應,但看到利原,他隻覺得耳際平起驚雷。這個少年時代的好友,雖然甚少出現,但卻給楚袁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他竟然投入雲濤門下!

忽然又想到,當初在震都,雲濤門挑起東震的戰火,還真的出現過利原的身影。

他呆立當場!好友出現在死敵的陣營,他不知如何自處。

“又見麵了!”申屠譜基跟楚袁打了個招呼,雙眼不停到處掃視,又問:“怎麽不見紀青城?”

申屠譜基大刺刺的東張西望,沒把雲濤門的兩位長老和莫震川當一回事。

“他在修煉!”楚袁隨口回答一句,繼而看著利原。

“哼!”莫震川鼻音濃重,斜了眾人一眼,道:“菊長老、明長老,難得你們同來本門。”說完,他揮了揮手,讓一名弟子帶他們上山,便不再說話。

此時,楚袁忽然對利原道:“你一直就在雲濤門?”

未待利原回答,申屠譜基率先道:“當年可是我帶他入本門的!怎麽了,你們早認識的嗎?也對,你們都是東震帝國的人。”

楚袁扯了扯嘴角,又對利原道:“玄通三魄了,希望在這次大賽能看到你的大放異彩。”

“隻望楚師兄多多賜教!”利原微微一笑,禮貌的道。

看著離開的眾人,莫震川拍了拍楚袁的肩膀,道:“該怎樣就怎樣吧!”說完,他又繼續伸長脖子,不停向外張望。

楚袁吐出一口氣,雙手揉了揉臉。心忖,雲濤門是雲濤門,利原是利原,該殺的,照殺不誤!

烈日當空,終於又飛來一艘飛行法寶。在這一刻,莫震川的神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,那因為等待而浮現的憂慮瞬間蕩然無存,腰板挺的筆直,一種領袖特有的氣質油然而生。整個人仿佛年輕了數十,就連臉上的胡須渣子也不再礙眼。反倒為他的臉龐平添幾許滄桑感。

嘭!

飛行法寶降落地麵的聲音非常輕微,但對於莫震川來說,這仿佛地動山搖,他不自覺地晃了晃,眼神充滿渴望,但神態卻忽然顯得躲閃。

楚袁大感詫異,隨即轉頭觀望!

飛行法寶緩緩打開,走出一名中年女子,隨後,又有數名女子走出,勾沐妍儼然在列。

是參霞宗!

這一行十餘人緩緩走上都天峰。數名弟子已然下山迎接。但是,莫震川卻沒用動,隻靜靜的,呆呆的站在原地,眼神有著一絲釋然,有著一絲惺忪,更多的卻是一份失望。他輕聲問:“有沒有帶酒?”

楚袁從納寶囊取出一壺酒,但手還沒遞出,酒壇已經被莫震川搶了過去。

泥封拍開,濃鬱的酒氣伴隨著‘咕嚕咕嚕’的吞飲聲,同時出現!

“嗬!莫長老,一別多年未見。還好吧!”

說話的人便是參霞宗的長老,霍倩,她道袍飄逸,豁淡自然,盡顯仙家獨有風采。

莫震川看著她,難得地苦笑一聲,道:“霍長老,風采更勝往昔,現在還是由你管理參霞事務嗎?”

霍倩一笑,道:“雖為代理掌教,但掌門師姐也處理事務,就是閉關的時間更多了!”

“她…她這次不來嗎?”莫震川遲疑一會,又道:“六返門的宿掌門卻來了!”

霍倩搖了搖頭,道:“師姐閉關,來不了。這次就由我帶著他們來長長見識。”她看了楚袁一眼,笑道:“他就是你的弟子楚袁吧,他名氣可不少啊。你還真能教人,門下個個都是當代才俊。”

“哈哈哈!”莫震川忽然大笑了起來,頭微微揚起,像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眼神,他笑道:“我收徒嚴格,隻因為他們皆是天才,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,我除了教會他們喝酒便再無其它。”他猛地將酒喝光,繼續道:“我連自己也教不了,如何去教導他們?”

看著又回複到原來模樣的莫震川。楚袁低頭苦笑,輕聲道:“師傅教我,何止功法武技。”他看向霍倩,躬身一禮。

霍倩苦笑不已,她看了莫震川一眼,微微搖了搖頭,神情有著一絲苦澀。她繼而又轉過頭,對楚袁道:“天賦固然重要,但能教導出如此品行,仙門之中又有幾人。今日方曉,你確實有資格名列十大!”

楚袁笑了笑,像是將對方的讚揚全單接受,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十大之名。

勾沐妍看了楚袁一眼,調皮道:“確實有過人之處,驚合井中就知你不凡,依我看,端木佑銘也未必能比得上你!”

“沐妍!”霍倩低呼一聲。勾沐妍隨即一笑,吐了吐舌頭。

可楚袁卻不禁臉露苦色,聽到有人拿自己跟端木佑銘比較,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心裏隻有無限落寞。

就算比他出色又如何?在某些方麵,自己其實已經輸了!他思維飛躍。

勾沐妍並不知那麽多,雖見楚袁神色,但也不以為意,她笑了笑,道:“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武芸兒的丫頭?她知道你在這裏,還吵著嚷著要來呢。”

聞言,楚袁霍地抬頭,問:“芸兒怎樣了?她沒來!”

勾沐妍掩嘴一笑,道:“她剛好突破到玄通境,需要緩體一年,我們都不讓她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