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後,莫言就在嚴程的指導之下開始她在翔宇貿易的職場生涯。
因為,之前的工作與此有相關性,所以她上手很快。再加上,人又聰明而乖巧,讓嚴程甚是滿意。而跟他相處久了之後,也對他有了了解,覺得他其實也很容易相處。對她也很是關照,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總是不吝賜教,出了什麽紕漏也總是會挺身而出。在她麵前又從來不擺領導架子,有時候也會開開玩笑什麽的。因此,兩個人既是上下級關係,也是朋友關係。而莫言因為剛來公司不久,一時也找不到要好的同事,自然也就跟他比較親近。有什麽事也會找他商量,把他當成了兄長看待。
不久之後,業務部又來了不少新員工,其中就有上次麵試時遇到的那兩位時髦女人,也就是玉敏跟朱文豔。其實,她們也是那天正好遇上的,所以就坐在一塊兒聊天。沒想到,竟然也就這樣地被一起錄用了。看來,這世上的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!
自從她們來了之後,冷清的業務部也開始熱鬧起來。這些業務員雖然平時都很忙,但性格都很開朗,有什麽事也不會放在心裏。因此,莫言跟她們也相處融洽。而最重要的一點,也是因為自己跟她們沒有利益上的衝突,她們自然也不會太為難她。況且,她又是嚴程跟前的紅人,她們想著巴結她都來不及呢,又怎麽會這麽犯傻?
也許是為了讓莫言學到更多的東西,嚴程從一開始就帶著她。無論是去跟客戶洽談生意,還是參加各種應酬,總少不了她的出席。而莫言最初的時候也是很不習慣這種場合,但時間久了也便能應付自如了。再說,不還有個嚴程替她擋著嗎?擋酒,擋色狼……隻要他看不順眼的,莫言又不好開口的,他都會幫著處理。
關於那次的事,他一直都沒有跟她提起,而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還曾弄髒了她的衣服。但每次看到她穿這件衣服的時候,他總是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初次遇見的女孩。
兩個人就這樣不鹹不淡地相處著。他不說,莫言自然也裝傻,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照顧與愛護。但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,他是喜歡自己的,至少是跟別人不同的。不然,他們非親非故的,他又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呢?但感情的事,一直就是兩廂情願的事。如果對方不表白,不肯捅破這層紙,她又怎麽能夠如此地自作多情呢?要是自己猜錯了的話,那不是件很丟臉的事嗎?雖然說男追女隔座山,女追男隔層紗!但在感情方麵,她永遠是被動的那一方。以前在學校裏,都是別人追的自己,什麽時候換成自己追男生了?這樣的改變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,也根本就不會去付諸行動。
而嚴程雖然內心對她是有好感,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做。在他眼裏的莫言是那樣的美好,是不容玷汙,不容欺淩的。因此,對於如此美好的她,他有著太多的猶豫,太多的為難。也許對於一件事一個人過於在意反而會變得這樣小心翼翼,舉步維艱了。同時,也會使自己失去很多的機會。事情往往都會有著它的兩麵性,越在意越不想失去,但總會恰得其反。
其實,在大學裏他也交過女朋友。兩人好了四年,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。那個女的去了國外,而他則繼續在國內打拚。想想那個時候,自己真的好天真啊!以為喜歡一個人,愛一個人就夠了。恕不知,愛情根本就不是長在真空地帶的鮮花,它需要氧氣也需要陽光。在世俗社會裏,愛情要經曆太多的考驗。不經曆風雨的愛情又怎麽可能會茁壯成長呢?而那個時候的他們又怎麽會想到這麽多呢?校園愛情在麵對社會的衝撞時就會變得脆弱而不堪,這需要兩個人付出很大的努力,有時候甚至是自己的生命。雖說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,但世上這樣的愛情又會有多少呢?
也許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嚴程對待愛情不敢再有奢望,不敢再抱有幻想。在這個人世間要找到一個能跟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,更多的人都在追求著那種虛幻的不計實際的幸福。放眼時代的洪潮中,有多少少女都不懷揣著嫁入豪門的願望嗎?但又誰能真正知道一旦進入豪門之後,自己將要麵臨的各種問題呢?灰姑娘嫁給了王子,他們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!這隻是童話裏的故事,生活中有太多的灰姑娘,難道她們就都能這麽幸福,這麽幸運地嫁給王子嗎?而真正的王子又有幾個,又都會如他們所願嗎?也許一切都隻是未知數。一入豪門深似海,豪門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注定隻能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!
因此,當他在遇到莫言之後,心裏已百折千回。他知道莫言並不是那樣愛慕虛榮的女孩,但在愛情裏受了傷之後,他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自己已失去了愛人的能力。對於每件細小的簡單的事,他總是會把它複雜化,完美化,最終總是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。這樣的膽小的他也為之後跟莫言的關係,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埋下了伏筆。
現在想起來,也許一切都是自己的猶豫不決。如果當初自己說了,那麽情況是不是就會不同了呢?看得出,那時候的莫言對自己十分信任,是那種言聽計從的信任。而會對自己如此信任,是不是也就表示著對自己也有感覺呢?但一切已成為了過去,莫言也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。關於莫言對自己的感覺,隻能成為一個迷,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迷。也許愛情真的沒有早來遲到之說,隻要感覺對了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。明明是自己先對她有感覺的,但隻是因為他遲遲不表明自己的態度,就被踢出局外。這樣的愛情,這樣的人生又是怎樣的悲哀與無奈啊?雖然現在的自己還是對她有愛,但那愛卻已變質。既然她已做出了正確的選擇,自己除了祝福她,像兄長般的關心她,還能做什麽呢?而看得出,她婚後生活很是幸福,明揚對她也很是疼愛,自己也便放心了。而自己對於她的這番心思,也讓它從此成為一個封存的秘密吧!既然愛她,就不用給她再增添不必要的負擔了。既然已經過去了,就讓一切隨風吧!也許這一生,他們就隻能成為好朋友了。
而這一切的一切,莫言自然是被蒙在鼓裏的。此時的她,現在最關心的當然是明揚的病情,明揚什麽時候能夠出院。至於除此之外的,她真的無暇顧及。
這天中午,在食堂吃過飯出來,她就遇上了多日不見的許強。
因為一直在醫院陪著明揚,跟他真的有很久都沒有聯係了。人忙起來總是這樣,常常顧此失彼的。雖然自己已對他沒有了愧疚感,但作為朋友,她似乎也太不關心了。何況,他又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男性朋友之一。說起男性朋友,有時候真的懷疑,這世界上真的會有純粹的男女朋友存在嗎?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介於愛情與友情之間的第四種感情的存在嗎?也許有時候,我們終其一生也未必會得到真正的答案。因為這樣的事總是因人而宜,有時候我們以為我們擁有了,但事實上卻並沒有。而有時候我們正擁有著,卻並不自知。所以說,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去感覺,去領悟。有句話說的好,旁觀者清,但事實上也並不完全是這樣。隻能說是冷暖自知吧!
“莫言,聽說你老公出車禍了?”公司裏那麽多的人都知道了,沒道理他不知道啊!
“是啊!”旁邊的月紅早已借故走開了,而他們也找已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。
“我之前一直挺忙的,也沒有顧得上去看他。現在情況怎麽樣了?”他歉意地問。
“現在好多了。知道你忙竟然還這麽惦記著,我替明揚謝謝你了。”莫言莞爾一笑。自己都還顧不上關心他呢,他怎麽反倒喧賓奪主了啊?
“客氣了。什麽時候能出院啊?我聽說你前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他。”許強笑笑。現在的她對自己是越發的客氣了。雖然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,但卻也無能為力。一個人如果想要得到些什麽,也就會失去些什麽吧?熊跟魚掌怎能同時擁有呢?
“現在還不知道,應該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吧!但他到底年輕,現在這個季節傷痛又複原的快。想來沒什麽大問題!”話雖如此,但一想到他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煩悶與苦惱,她的心裏也開始不安起來。也許醫院本來就不是人呆的地方,人們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進醫院。而進了那裏之後,想要很快地隨意就出來,也就不是那麽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