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頓好了莫父,莫言跟明揚也回了家。

“我說言言啊!你懷孕也快兩個月了。為什麽這肚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呢?”晚餐時間,紀母突然奇怪地問。

“啊?可能是我比較瘦吧!”沒想到紀母突然會想起問這個問題。莫言一驚,又迅速地想到了應對之辭。

“哦,這倒也是!言言你啊,可真太瘦了。來,快多吃點!”紀母聞聽此言,上下打量著她,也就不再說什麽了。

“謝謝媽,我知道了。”莫言低頭道著謝,卻又暗暗地瞪了一旁的明揚一眼。

“明揚,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媽說這件事啊?你也看到了,媽都已經開始起疑心了。”所謂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!剛才紀母的那句無心之語,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莫言那脆弱的神經。雖然自己從醫院回來之後,就一直對明揚不冷不熱的。對於他令自己流產的事,也一直耿耿於懷。但在潛意識裏,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盡快忘記這件事。尤其是現在麵對著紀母那質疑的目光,她也開始了慌亂。因為,畢竟這件事已經發生了那麽久,他們又能瞞到幾時呢?她再計較,再懊惱,也已於事無補。

“言言,其實我也正著急呢!但一時之間,你讓我又怎麽開得了口啊?”事實上,不光是她,剛才紀母的話也讓他嚇了一大跳。雖然母親隻是無心之舉,但這件事似乎越來越緊迫了。

“你說不出口?如果,你再不說的話,就來不及了。時間一天天的過去,到時候,媽見我的肚子還是沒有大起來。看你怎麽辦!”聽到他的回答,她不由大聲地搶白起來。他到底在顧慮什麽,猶豫什麽啊?這件事既然早說晚說都必須說,那還不如趁現在呢!
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但你總得讓我找個機會,找個理由吧!”他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,但紀父的事剛忙完,自己根本還沒有時間來好好考慮這件事。前幾天,敏兒還專程打電話過來問起自己這個問題。沒想到,現在家裏又開始給自己壓力了。其實,他自己也覺得累,也覺得疲勞,但又有誰能理解他,關心他呢?

心情鬱悶之下,他又跑到了自己一直去的酒吧。

這個時間,酒吧裏生意出其的好,每張桌子麵前都坐滿了人。在昏暗燈光的掩飾之下,人們高談闊論,飲酒作樂。

因為是常客的原因,看到他進來,早有服務生迎了上來。

“紀大公子,您來了啊!早就給您留了位置,您快請。”

在他的帶領之下,明揚來到了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平時,自己一向低調,所以總喜歡坐在酒吧的角落裏看著眾生百態。

當然,還有另外一個原因,自然也不希望別人注意到自己。

喝著服務生送上來的酒,他的眼神又開始飄忽起來,默默地掃視著這酒吧裏的眾人。

也許是因為周末的緣故,今天來這裏消遣的人還真的不少。

正中的位子早已被兩個高大的男人所搶占,兩個人此時正笑著說些什麽。而在他們旁邊一桌,是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,正喝著杯裏的酒,眼神卻若有若無地向明揚這邊瞟過來。無可否認,明揚是個極其出色的男人,尤其在這種魚目混珠地場合,他穿一身名貴的西服坐在那裏,是那樣地鶴立雞群。無怪乎,那兩個女人會對他不斷放電。而明揚此時卻無心關注他們,因為隨著開門聲,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步入了他的視野。

兩個男人都長得高高瘦瘦,其中一個長得比較斯文一點。這不是飛雲跟他的醫生朋友周傑嗎?他們又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呢?他一個驚慌,已把身影藏匿了起來,似乎是怕他們看到自己。

而剛進來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,隻在離他不遠處坐了下來。

服務生照例送上酒菜之後,明揚就聽到他們已聊了起來。

因為酒吧裏很吵,盡管他屏息凝聽,也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聊什麽。隻是從他們斷斷續續地談話聲中,卻聽到了莫言的名字。而如果自己沒有聽錯的話,這個名字還不止被提到了一次。他們為什麽會說起莫言呢?其實,本來自己對他還很有好感的,但卻因為莫言的關係讓自己開始討厭。但現在,為什麽兩人在酒吧裏還在談論莫言呢?難道,莫言跟他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?才會讓他需要在酒精麻醉之下,說出真相嗎?而這個真相又會是什麽呢?

鬱悶地想了半天,又猛灌了自己幾杯。在乘著自己還沒有完全醉的情況之下,他扔下錢從後門開溜了。

發動了汽車,順便打開了車窗,被外麵的冷風一吹,他的頭腦立刻冷靜下來。自己剛才為什麽不上前問個清楚呢?既然有疑惑就要去問個清楚啊!但憑他們之間的關係,他會如實相告嗎?但不問清楚的下場,卻是自己此刻體內就如螞蟻抓咬般難受,難受得讓他好想大叫!

回到家,莫言已經睡下了,但還是睡眼朦朧地問了句:“這麽晚,你又去了哪裏?”

“去跟朋友喝了幾杯。”他隨意地開口,滿嘴的酒氣卻一下子就飄散在了室內。

“臭死了,你這個酒鬼。”莫言用手拚命地扇著,不滿地嘟囔著,就又睡死了過去。

而明揚,望著布滿繁星的天空,又望望身邊這個已陷入沉睡中的女人,一下子又開始了長長的失眠。

早上,等到自己醒來的時候,莫言已經走了。

看看枕邊的手機,卻讓他嚇了一大跳。雖然自己一直喜歡睡懶覺,但也不至於睡到這麽晚吧?現在自己再趕過去,怕是他那班員工都已經趕著去吃午飯了。盡管自己是老板,但也不能這麽不注意形象吧?算了算了,還是打個電話過去,告訴秘書自己上午有事下午再去上班。

“明揚,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晚啊?昨天又喝酒了吧?”看到他醉眼惺鬆地下來,紀母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事。

“隻喝了一點點。”他笑笑,還是紀母了解自己啊!

“還說一點點呢!滿身的酒氣。等著,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。”紀母瞪了他一眼,又捏住了鼻子,轉身進了廚房。

“我說明揚啊!你怎麽還是這副吊兒郎當樣呢?你現在可都是要做爸的人了。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收斂啊?”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紀父,聽到他們的對話,不由又開始嘮叨起來。

“爸,我知道了,您就別再說了。”年紀大的人怎麽都是這副樣子呢?真是快被他們煩死了!幸好還有媽知道疼人。

喝了紀母親自做的醒酒湯,又吃了午飯,他這才悠哉遊哉地往公司而去。

而這個時間,卻又到了敏兒跟文豔聯絡匯報的時候了。此時,她們倆正坐在一起邊吃邊聊。

“敏兒,你聽說沒?莫言父親病了,不過現在又好了。”文豔興衝衝地說。要知道,她現在可是他們業務部出了名的包打聽。在這個小小的業務部裏發生的事情,可都逃不過她的法眼啊!

“哦!怪不得呢。”敏兒撇撇嘴。聽文豔這麽一說,她這才記起上次自己打電話給明揚,他說很忙。原來,是在忙這件事啊!也是啊,嶽父大人生了病,他這個做女婿的又怎麽可以不盡點孝心呢?

“敏兒啊!據我的觀察,我覺得最近莫言跟明揚似乎有和好的跡象。這一接一送的,也不再冷冷淡淡了,也能笑臉相迎了。我說,你可要小心呢!”文豔想了想,又有點擔憂地提醒著她。

“怎麽會這樣?難道莫言就不再恨他了嗎?要知道,可是這個男人害她流產的啊!”敏兒驚訝地嚷了起來。也不怪她會這麽沉不住氣。也的確,莫言之前是那麽恨明揚,也包括恨她。因為,有哪個妻子會喜歡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有女人,而這個女人不但懷了他的孩子,還害得自己流了產。這樣的事,任誰說出去,都會覺得憤慨而生氣,傷心而痛苦。而才過了多長時間,莫言就忘記了自己之前所受的恥辱了嗎?還是說她隻是在人前演戲給別人看,想要維持自己賢妻良母地高貴形象呢?

“這,又有誰知道呢?也許,紀明揚那廝有辦法,已經哄得她動心了呢!”文豔鄙夷地撇撇嘴,一臉地笑意。做了莫言那麽久的同事,她自然也是了解的。知道她一直很單純,人也善良。再加上,她跟明揚之前感情一直很好,一直是大家羨慕的對象。有這麽紮實的基礎存在,要和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啊!何況,莫言那麽好騙,明揚又是那樣地能言善辯,幾句花言巧語早就把她給騙了過去吧?

“這……怎麽可以這樣啊?”雖然知道這也許隻是文豔的一麵之辭,但敏兒聽了還是滿心滿身的不舒服。憑什麽,莫言要原諒那個混蛋?憑什麽,他們那麽快就你濃我濃了?恨意來得那麽撕心裂肺,又怎麽可以輕言忘記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