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靈異馬車

這家旅館不大,就是一棟沿街的轉角小二樓改造而成。 後麵有一個不大的院子。周作宏他們乘坐的那輛吉普車就放在院子裏。

周作宏和妻子蘇美華住在沿街二樓一間房裏,司機小王住在前麵拐角的一間房裏。

上樓後,小王就去了自己的房間。明天要趕早起,他就早睡了。

周作宏和美華進到自己那間房間。

房間不大,一張靠東放的雙人席夢思‘床’,‘床’上吊著蚊帳。‘床’邊有一個陳舊的‘床’頭櫃。‘床’頭櫃上放著一盞台燈。緊挨‘床’頭櫃的就是那麵朝街的鋁合金玻璃窗。窗戶吊著素華窗簾。‘床’的對麵有一個小的電視櫃,櫃子上放著一台老式的19寸電視機。房間裏沒有衛生間。衛生間在二樓的樓梯口,是公用的。

“美華,坐了一天的車,累了吧。”一進房間,周作宏就關心的問妻子。

美華抬頭看了一眼這間不足20平米的房間,對周作宏說:“不累,我覺的‘挺’好的,‘挺’愉快。比你把我一個人扔家裏好多了。”

兩個人說著,就將背的包放在‘床’頭櫃上。美華撩開蚊帳,看了一眼‘床’鋪,說道:“作宏,你別說哦,這小鎮上的‘私’人旅館到還幹淨。”美華伸手指指‘床’上的被褥。

周作宏走近看了一眼,也說:“是‘挺’幹淨的。比我想象的強多了。”

倆人收拾了一下‘床’鋪,放好隨身攜帶的物品,就坐在‘床’邊,看起電視來。

電視裏正在播放一部香港電影,是一部描寫僵屍的鬼片。電視機質量不行,播放的畫麵帶有許多的雪‘花’點,視覺也有些不清晰。聲音和畫麵看起來就像放了一卷殘損的錄像帶。

“什麽破電視機。看的人沒胃口。算了,不看了。美華,我們早點歇息吧。等明天辦完事。我在帶你去九寨溝好好玩幾天。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那裏嗎。我們這次就去那裏。怎麽樣?”周作宏是個心急的人,看了沒一會,就看不下去了。他就對妻子美華說。

美華聽完周作宏的話,高興的一轉身,伸出雙手,摟住周作宏粗壯的脖子,就在周作宏古銅‘色’的腮幫子上使勁親了一下,撒嬌般的說道:“真的帶我去九寨溝?”

周作宏一笑,說道:“美華,我什麽時候騙過你。軍人說話,從來的都是算數的。”

“作宏,你真好。”美華笑起來。甜甜的笑意裏包含著對丈夫周作宏的依賴和愛戀。“啪啪。”連著在周作宏臉上親了兩下,美華便嗬嗬的笑起來,仰臉躺在了枕頭上。

周作宏關掉電視機,脫掉鞋,又幫美華脫掉鞋子,把美華的雙腳一抱,放進蚊帳裏,自己緊跟著,也鑽緊蚊帳。拉滅燈。撩下蚊帳。摟著妻子美華就進入了夢鄉。

房間裏靜悄悄的。隻有從窗外傳來的雨聲在靜夜裏回‘蕩’。

不一會,從那頂蚊帳裏就傳來周作宏和美華熟睡的鼾聲。

半夜時分,周作宏被一泡‘尿’憋醒,‘摸’黑爬起,看看身邊的妻子美華,還在酣睡。他便攝手攝腳的從妻子美華身邊起來,穿上那條軍‘褲’,下了‘床’。他怕吵醒妻子美華,連燈都沒拉,就靸上旅館配的拖鞋,拉開‘門’,向衛生間走去。也許是幾天來的連‘陰’雨緣故,樓道很涼。老板為省錢,連樓道裏的燈也關掉了。走廊上黑暗,唯一一點亮光,還是從街麵上投‘射’過來的。

周作宏就借助這點亮光,走進位於樓梯口的那間小小的衛生間。

拉開拉鏈,周作宏就站在蹲便器前解起小手。

正解小手期間,從衛生間那麵殘破的玻璃窗外,就聽見外麵的街道上有說話的聲音。周作宏感到奇怪。這半夜三更的,外麵還下著大雨,什麽人在街道上說話呢。

好奇心,使周作宏在解完手後,來到了衛生間那麵窗戶前,他伸手推開鋁合金窗扇,探出頭去,向樓下的街道張望。

外麵的雨在嘩嘩的下著,就像誰家忘關的水龍頭。樓下的街麵,在昏黃的路燈映照下,呈現出一片片的水‘花’。

街道前麵不遠處,一輛老式的馬車沿著大雨瓢潑的路麵向他這邊走來。馬車每過一家,就停一下,好像在招呼什麽人上車。等那輛馬車走到周作宏住的這家旅館‘門’前時,周作宏才看清楚,趕馬車的是個白胡子老頭,穿一件灰布袍一樣的衣服,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馬鞭,馬車上已經坐上了好幾個人,有大人,還有小孩,都在馬車上又說又笑。

馬車走到旅館‘門’前就停了下來。好像在等人。

周作宏越發覺得奇怪。在這寒冷、清涼、寂靜的雨夜裏。這輛馬車拉的人竟然都不帶雨具,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大雨淋濕嗎?

他們坐馬車。冒著大雨,要去那裏?周作宏憑借自己當軍人這麽多年,就覺得這輛半夜行駛的馬車一定有什麽問題。想到這,他就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,密切注視著那輛馬車的動向。

馬車在旅館‘門’前停了一會。就見從旅館裏走出來幾個人,白胡子老頭這時轉過臉,對走出‘門’的那幾個人說道:“快上車,我們就要走了。”

那幾個人嘻嘻哈哈說笑著,一一上了那輛馬車。

白胡子老頭這時又問:“都上齊了嗎?”

有人在馬車說:“老爺爺,還有一人沒來。”

“誰沒來?”白胡子老頭轉過頭去,向旅館‘門’口張望。

就在這時,從旅館大‘門’走出來一個披長發的‘女’人,白胡子老頭一見,就向那個‘女’人喊道:“快上來呀,我們大家都等不及了。馬上要走了。”

那個‘女’人站在‘門’口,抬起頭來,望望馬車上的人,說了聲:“我來了。”就要邁步往前跨。

站在衛生間玻璃窗前的周作宏看的清切,那個站在旅館‘門’前的披發‘女’人不正是自己的妻子美華嗎?她怎麽跑出來了,還要上那輛陌生的不知去向的馬車?

周作宏大吃一驚。他沒來的及多想,就在妻子往馬車走去的瞬間,他大喊了一聲:“美華,你幹什麽。別去。”

周作宏的一聲大喊,叫住了美華,美華遲疑的站在‘門’口。沒往前邁步。

“你去不去啊。不去,我們可走了。”白胡子老頭對站在‘門’口猶豫不覺的美華喊道。

美華沒說話,依然站在原地沒動。

白胡子老頭大概是等不及了,一揮手中的皮鞭,一聲“嘎嘎”,就趕上馬車,拉著馬車上那些人,冒著瓢潑大雨,駛向小鎮街道前麵的黑夜裏——。

周作宏見那輛奇怪的馬車走了,就急忙向樓下跑去。跑到‘門’口,見大‘門’上著鎖,並無美華的身影。

“奇怪,明明看見美華剛才就站在‘門’口。怎麽這大‘門’還鎖著。也不見美華的影子?”周作宏站在旅館緊鎖著的大‘門’旁。吃驚的望著黑漆漆的大‘門’,他轉身來到‘門’房的窗戶前。輕輕的推了一下‘門’,想問問‘門’房的人,‘門’在裏麵反鎖著,沒推開,他貼在窗前一聽,裏麵鼾聲正濃。

周作宏沒敢再停留下去,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
房間裏,美華還在蚊帳裏熟睡。周作宏沒有看出一點美華下‘床’走到外麵去的痕跡。

“怪了,真怪了。明明看見是美華站在旅館的‘門’口,怎麽就不是了呢。我要是不喊她,說不定這時,她早坐上輛馬車走了。這時怎麽回事?”周作宏還真沒有遇見過這等怪事。看看‘床’上的美華呼呼的熟睡,他想叫醒美華,問問,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。可看到美華那幸福的睡意,又打消了叫醒她的主意。

這件事攪的周作宏沒了睡意。過去,他也有過睡到半夜,就醒過來,再也睡不著覺的例子。而今晚遇到這樁事,就覺得特別鬧心。

他依靠在‘床’頭上,沒有脫衣服,點起一支煙‘抽’起來。一根完了,又‘抽’一根。不覺就到了五更。

再側耳聽外麵的雨聲,好像雨也小了。他從‘床’上下來,穿好衣服和鞋子,拿起自己那個‘精’致的小皮包,那包裏有打火機和煙。就輕手輕腳的走出‘門’。

他實在睡不著,心慌的要命。就想去外麵走走,再看看那輛馬車還在不在小鎮上。

走到旅館的大‘門’前,正巧,遇上守‘門’老頭起‘床’小解,他看見周作宏一身軍裝,手提皮包,以為周作宏要走,就把‘門’上的鎖打開。讓周作宏出去。

外麵的雨小了很多。街道上到處都是積水。在路燈的映照下,明晃晃的一片。除了聽見落雨敲地的聲音外,沒有其它的聲音,

小鎮上人還都在睡夢中。街道兩旁高矮相間、參差不齊的古舊的民房,不見一點燈火。黑沉沉的大地把他們緊緊擁抱在自己的懷抱中,沒有人會察覺有什麽不幸的事情發生。

周作宏沿著街麵伸出的低矮的房簷,躲避著雨滴,往前走了一段,沒有看見剛才那輛馬車。他就又往回走,隻走了幾步,就聽見遠處黑漆漆的夜裏,有人在驚恐的呼喊:“不好了,山上的泥石流下來了,快跑啊——。”

周作宏一愣,“什麽?泥石流?”一陣恐懼襲上心頭,他趕忙說了聲:“不好,”拔腳就要往旅館跑,這時,驚險的一幕在他眼前發生了,從前麵的街道湧下來一條滾滾的泥石流,向一條發怒的惡龍,翻騰著,跳躍著、怒吼著,衝向小鎮的街道。

撒那間,泥石流所過之處,房到屋傾,黑夜裏,傳來一片驚喊聲、哭叫聲——。

周作宏再想回到那家旅館,已經來不及了,那家旅館臨街的一麵,被蜂擁而來的泥石流衝垮了——。

周作宏瞪著驚恐的眼睛,眼看著他和妻子美華居住的那間臨街的房間,隨著一聲巨響,倒塌在泥石流中。

“美華——。”

周作宏傷心的對著倒塌的旅館房屋大喊起來。